“群演长得这么出众，主角怕不是都要自惭形秽？”梁晏道：“陈导这里还真是卧虎藏龙，换作我这条件的，连个替身都演不了吧？”
    陈导一惊，连忙好话一箩筐地把梁晏夸了个遍。
    他哪里还不明白，梁晏夸赞是假，分明是暗讽替身溺水一事。
    想通后，他瞬间冷汗直冒，心中惊疑不定。
    不是来探班明棠的吗？
    就算知道了明棠溺水是假，替身溺水是真，应当瞒着才对，可那语气，对明棠没有一丝偏颇，反而连讽刺带嘲的。
    陈导正要赔笑解释，梁晏没给他机会，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您都这把年纪了，追求名声虽不现实，倒也不必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
    脑门秃但才三十多岁的陈导不敢喊冤，咬牙认下：“是，以后一定改，一定！”
    他是自甘堕落吗？！他哪知道一个小替身演员背后有这尊大佛撑腰！
    正巧这时，一个清秀小男生走过来，说是明棠助理，梁晏闻言，打发了冷汗直冒的导演，“你老板呢？”
    助理解释道，“梁总，棠棠身体不舒服，拍了一上午的戏，已经去休息了。”
    上次明棠被关进包厢，被保镖守了一个小时才放出去，却不敢找梁晏撒气，这些天就怕梁晏因为恋综那事和他闹。
    这次被找来剧组，更是不能见，害怕被传绯闻不说，更怕穿到顾影帝耳朵里，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
    明棠心里的弯弯绕绕梁晏大致能猜到，正合他心意。
    “那让他好好休息吧。”走到能看到马棚的地方，梁晏挑了个剧组小凳坐下，姿势散漫，少了点距离感，让人不自觉想要靠近。
    他拍了拍身边的凳子，笑道：“你陪我聊聊？”
    助理是个二十出头的清秀小年轻，对上梁晏带着笑意的眸子红了脸，不自觉就来到他身边坐下，无措地不知道腿该放哪。
    “多大了？”梁晏问。
    助理老实：“今年二十。”
    “比棠棠还小一岁啊。”梁晏轻笑，“不想当演员拍戏吗？”
    助理懵脸“啊”了声，脸上有点热，“……没有想过。”
    梁晏目光移到遛马的街道，看到了不远处牵着马慢吞吞挪动的人，漫不经心说了句：“脸蛋这么好看。”
    助理心脏砰砰跳，说话都结巴了：“没、没有。”
    没听见男人动静，再抬头跟着男人的视线，却发现了牵马而来的明越。
    过分明艳的五官和清冷的气质相融合，像是画纸上的人儿，单薄的又仿佛一碰就碎。
    原来是在说他啊，助理想。
    “他演什么？”
    助理心情短时间跌宕起伏，这会没反应过来，“没有角色，他是棠棠的替身。”
    “替了多久？”
    助理不自觉就答：“最近几天，还有去年的几次。”
    梁晏笑了声，起身朝着明越的方向走过去。
    助理赶紧站起来跟上，试探喊了声梁总，没有得到回应。
    梁晏没回头，摆了摆手。
    很随意，却不敢再出声打扰。
    助理停住脚，恍然觉得刚才没有丝毫距离感的梁晏是错觉。
    接近正午，剧组差不多都收工了，陈导被梁晏唬得不敢现身，不得不找了个人来询问怎么安排，梁晏只说不用管。
    但他也没去当个现眼的堵明越的路，明越在前头牵马，他慢悠悠跟着，等到了无人的马棚，盯着人栓好了马，明越磨蹭半天，忍不住回身道：“梁总跟着我做什么？”
    “终于看到我了？”梁晏哼笑，“我以为你心里只有那匹马呢。”
    明越沉默和他对视两秒。
    也不知是因为这话太暧昧，撩拨得他心发慌，还是中午的日头太盛，明越脖颈处的热意滚烫，烘得他脑袋又热又沉，开口时声音哑的厉害：“我不害他，你放心了吗？”
    他一个小透明替身，热不热搜，都和他没关系。
    外人认为溺水的是他还是明棠，对他的来说结果都一样，不会去做多余的事情。
    梁晏收了笑，明越眼睛干涩的很不舒服，模糊间看见梁晏面无表情的脸。
    明棠的命真好，就算他不在，也有人为他而喜怒变化。
    明越脸色煞白，眼圈却红的惊人，任谁都看得出他状态不对。
    梁晏眉头皱了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是他在害你？”
    眼前落下道阴影，男人靠近伸手，明越下意识躲开，梁晏不悦：“别动。”
    明越不动了，那只宽大的手掌落在他颈间，探了探温度，滚烫细腻的皮肤衬得那张温热的大掌泛着舒适的凉，明越心中喟叹，紧绷的心神陡然松开，身体顺着掌心的力道往前倒。
    清醒的前一秒，好像听见男人不耐烦地说了句。
    “发烧还跑马，不要命了？”
    第5章
    梁晏把烧的迷糊的人送进医院，人没烧坏，身体却到了临界值，加上情绪的起伏，明越才撑不住晕了过去。
    梁晏办好入住守了会，也没多待，走之前把他特助叫来看着明越。
    梁晏并没有彻底忘了严译生的提醒。
    严译生这人外表装的温文尔雅，实则“荤素不忌”，消息最灵通，当初得知明棠溺水的事件，便觉得没那么简单，稍微一打听便清楚了原委，所以在电话里，才故意拿那件事吊着梁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