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联络方式却也需要确保他的人在小石镇以内才能感应到……
否则,就会浪费最后一枚信号竹筒。
他缓缓垂眸,审视着女子近乎垂怜于他的姿态。
原是无法理解这种没有必要的情绪……
但眼下,他竟需要她继续这样,天真无知、满眼单纯地将他当做是丈夫。
就如先前,看见他膝上的伤时,疼得分明是他,可对方那双漂亮的眼眶里都会盈满水雾。
对上美人隐隐试探的眸光,晏殷却只是指节在桌边轻叩了下。
在织雾情绪紧绷之时,才开口回答了一个“好”字。
晏殷故作无意般,吐露出了他们的故乡在梅镇。
他看着她,语气温和地说:“我们已经很久没回去了。”
织雾见他没有反对,顿时也跟着放松了心情。
她记得原身和丈夫是同乡,因而她今日提出回娘家也只是故意抛出的引子。
真正的目的便是打算将他顺势送回到他亲人身边。
虽说这样的做派难以摆脱抛弃丈夫的嫌疑。
但如此一来,他身边有亲人照应,届时她再双手奉上和离书,他也不会太过受伤。
听完夫君提及的“梅镇”,织雾不仅没有提出分毫质疑,反而全心全意信任。
她心中这般周全想好,口中却只体贴说道:“我们可以先收拾东西,待村里这几日的风波过去之后,我们再动身离开。”
晏殷见状便更是确认,她果然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梅镇那里有晏殷的人。
踏入梅镇的地界后,晏殷的人会在第一时间找到他。
在那之后,她就会真正地成为晏殷的掌中之物。
第7章
“你先前托我为你寻找一良医,我觉得赵郎中医术就很不错。”
杨大嫂今日将织雾叫来家中,概因她这两日头疼病犯。
以往犯病时都是靠强撑着熬过去的,可近两日,却有一赤脚郎中游行至此。
对方为她针灸过后,竟有着立竿见影之效。
于是到今日要施针治疗之前,杨大嫂便将织雾叫来家中,准备将赵郎中推荐给她。
织雾得知这事,先是慰问了一番杨大嫂的身体,后再想到自己先前的确向杨大嫂打听过这一茬。
在经历那毒汤的事情之前,织雾并不清楚夫君身体虚弱的源头。
当下既已知晓,自然也明白,只要没有人再给丈夫下毒,他的身体自然就会慢慢恢复。
若真寻来医术高超的郎中替对方检查,吐露出对方身体曾经被下过药的秘密……
届时依照丈夫纯良的性情,未必接受得了妻子对自己的伤害。
一番思量过后,织雾面上不显,嘴上也只同杨大嫂提及丈夫已经好上许多,不再需要郎中调养。
杨大嫂见她过于客套,不愿叫织雾白跑一趟,又热情留她下来,顺道诊个平安脉。
片刻后,一个穿着灰褐长衫的中年男人出现。
对方身上背着药箱,除却一双细狭小眼有些似鼠,旁处生得皆平平无奇,丢入人群中都不甚惹眼。
杨大嫂与这赵郎中寒暄几句过后,便坐于桌前任由对方施针。
赵郎中说:“今日这针扎入,须得等候一炷香的功夫才能结束。”
在这等候期间,杨大嫂便顺势让织雾坐到身边,让织雾一同诊断一番。
织雾拗不过杨大嫂,自也不好继续矫情,由着郎中一番相看。
赵郎中手指压在织雾脉搏上略是用力,似乎与寻常郎中手法略有不同。
可在织雾产生困惑之前,对方很快便挪开了手,紧接着便是些正常郎中的望闻问切。
在织雾只当如此便可结束时,对方却忽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将她上下打量。
接着不再理会织雾,转而从医箱中翻出一本陈旧医书。
赵郎中翻到其中一页,张口便询问织雾“近日呼吸可有困难”亦或是“五官可曾有过失感”的怪异问题。
织雾皆无,他才又问道:“那就劳烦娘子看看臂弯下可有一条黑线?”
他说罢便兀自背过了身去避嫌。
待织雾卷起袖子一看,这才留意到自己臂肘之下竟真有一道浅淡的黑线印记。
但因在手肘之下,不太起眼,导致今日才察觉到。
终于对上了一条症状之后,赵郎中才指着书本说道:“三月初一,山神庙中被刺客杀死的村民们尸身上也曾有过这样黑线。”
他提起这茬,杨大嫂才想起,这赵郎中先前在小石镇时,还因见多识广,曾辅佐过县衙验尸。
县衙里的仵作不解这黑线是何物,亏得当时赵郎中经过,确认了这黑线乃是一种西域毒花毒发的症状。
此毒无知无觉,会根据轻重分为当场毒发和数日后再毒发,且当事人不会有任何异样。
三月初一,织雾当时也在山神庙中,会和那些尸体一样中毒并不奇怪。
但奇怪的地方就在于……
赵郎中一双眼紧盯着织雾道:“只是这西域毒花的毒粉吸入体内之后,只有在人死后才会呈现出一条黑线。”
在人死之前,身体表面更不会有任何印记浮现。
“娘子你竟然还活着,所以……”
他语气微顿,将这话几乎悬在了一个极其紧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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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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