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温泉水已经换了一遍，两人相拥着泡在温泉里。
    景煜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即使如此，他依旧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纪云欢的大腿被磨得生疼，温泉水里不知加了什么药物，泡了一会儿就缓解了不少。
    胸口还是疼得厉害，景煜就跟小狗似的，在她身上又抓又咬的，有些地方都破皮了。
    景煜拿着一罐药膏，轻柔在涂抹在欢姐姐身上，触感丝滑，像是红梅散落雪地，实在是令人爱不释手。
    纪云欢回想起方才的荒唐，滋味确实不错，可似乎跟春宫图里描绘得有些差异。
    她出嫁之时，母亲也曾隐晦的提点过她，母亲说得含蓄，她听得云里雾里，现在倒是明白了几分。
    “嘶~”纪云欢按住了景煜的手，浑身一阵战栗。
    景煜有些慌，“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我再轻一些。”
    纪云欢没好意思说实话，确实有点疼，但更多的是痒，不能再让景煜涂下去了。
    她抢过了景煜手里的药膏，景煜身上也有她抓出来的痕迹，她挖了一块涂在景煜的胸膛，缓缓揉搓起来。
    纪云欢涂到了景煜的腰腹处，看到他下面穿得很严实，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个……阿煜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千万别生气。”
    景煜粗重的喘着气，感觉有些忍不住了，幸好他穿得严实，欢姐姐应该也瞧不出来。
    “欢姐姐有话直说，我怎么会生欢姐姐的气呢。”
    纪云欢咳了一声，小声道：“阿煜你是第一次吧？你是不是不会那个呀？你都没……没那啥，这样是不行的，阴阳交合要……”
    景煜面红耳赤的捂住了纪云欢的嘴！
    这些话从欢姐姐口里说出来，实在是太羞耻了，偏偏欢姐姐还一副耐心教导他的模样，他真的不用教，他都会！
    “我……我知道的，宫里有年长的嬷嬷教导，就是怕皇子被人撺掇着迷了眼，流连烟花之地。”
    纪云欢咬了咬唇，景煜方才表现得如此娴熟，怎么会是不通人事的，可景煜并没有到最后一步。
    她心中涌起了一股酸涩，情爱那么甜蜜，却又那么脆弱，稍有蒙尘，它就变了。
    纪云欢向来不喜欢自欺欺人，她长了长嘴，终究还是问出了口，“那你是不是嫌我……嫌我脏？”
    最后一个字轻不可闻，可落到景煜耳中，犹如惊雷。
    景煜紧紧的抱住了纪云欢，他的心口像是被刺了一刀，血淋淋的疼。
    他一直以为欢姐姐不在乎过往，不在乎侯府里发生的一切，原来欢姐姐心中居然是这样想的吗？
    他以为欢姐姐很坚强，原来欢姐姐也会这般患得患失，也会这般茫然无措。
    “不！不是这样的！欢姐姐你不要这样想，在我心里，你永远如兰花一样高洁清雅，嫁入侯府并不是你所愿，美玉落入泥潭依旧是美玉，你还是你啊！”
    “欢姐姐，我会拉你出来的，我会娶你的！眼下你不能有孕，我只是不忍心让你喝药，喝药伤身，所以咱们还是克制一些为好，等到了大婚之日，红烛喜帐，鱼水之欢，才算是圆满。”
    景煜的眼泪落到了纪云欢肩头，烫得她心口发热。
    纪云欢原本以为自己不在乎的，她甚至觉得自己能像母亲对父亲一样，给景煜纳几个妾室，可事到临头，她才发现自己在乎得要命。
    莫说给景煜纳妾了，仅仅是想到景煜的爱里掺杂着一丝嫌弃，她就恨不得扭头就走！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可她不想放下这份爱。
    纪云欢捧着景煜的脸，认真道：“阿煜，我毕竟是嫁过一次的人了，我不在乎天下人怎么看，我只在乎你。你说了，我便信你，阿煜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景煜低头吻了吻欢姐姐的指尖，“不会的，阿煜永远都不会让欢姐姐失望。”
    “小时候欢姐姐想让阿煜追上二皇子，阿煜便此次考核都得第一；如今欢姐姐让我暂避锋芒，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就处处让着三皇子；欢姐姐助我夺太子之位，我就一定会成为太子！”
    “欢姐姐这般聪慧，定当能看出阿煜的真心。”
    纪云欢从温泉中起身，裹上了一块过膝的巾帕，白皙的脚踩在奶白的玉石地上。
    “越发油嘴滑舌了，过来给我擦擦头发，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该回宫，明日就是陛下的万寿宴，一切小心。”
    景煜颇为不舍，却也只能送欢姐姐离开。
    次日一大早。
    纪云欢精心打扮了一番，她梳着同心髻，上缀兰花点翠步摇，耳上是小巧的兰花耳坠，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白玉佩，百褶长裙渐渐散开，一层层红色荡漾开去，由深到浅，变幻多姿。
    诗琴起了个大早帮夫人选衣裳首饰，她知道夫人是特意穿给三皇子看的，三皇子送来的东西样样都好，穿在夫人身上就更好了。
    纪云欢披着景煜送的狐裘，站在院子里等着梁晚舟一同出门。
    梁晚舟平日里再怎么宠爱几个姨娘，今日也只能带着她这个正妻去参加宫宴。
    纪云欢站了片刻就不耐烦了。
    如今她已经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传了，说她被宣武侯冷落又如何？说她勾不住男人的心又如何？她压根就不在乎梁晚舟！
    今日就算她同梁晚舟分开入宫，撕开表面上的平和，彻底坐实了这些传言，她也不怕什么。
    “诗琴，咱们走。”纪云欢揣着一个毛茸茸的小暖炉，转身就走。
    “站住！”梁晚舟终于从西厢房探出头来。
    纪云欢如今越发桀骜不驯，眼中就跟没他这个人似的，早出晚归，他稍微多问一句，纪云欢就敢甩脸子给他看。
    梁晚舟实在是受够了，可他还指望纪云欢帮他谋个职位，因此只能忍耐下来。
    今日是宫宴，他就不信纪云欢能离了他一个人进宫，他本想着等纪云欢来请自己，想让纪云欢低三下四的求他几句，杀一杀纪云欢的威风！
    “过来替本侯更衣！”梁晚舟命令道。
    纪云欢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侯爷好大的威风，我可不会伺候人！侯爷若是再拖拖拉拉，错过了今日的万寿宴，下次面圣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若不是看在纪家的脸面上，若不是长公主从中周旋，你以为陛下能想起宣武侯府来？侯爷不去的话，这差事可就落不到侯爷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