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会女人的惊讶，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似乎没有想到我会问她的名字，咬牙答道：
    “曲佳妍！”
    我点点头，说道：
    “把你手机给我，要是让我知道你报警，会有人来收拾你的，我知道你的名字！”
    曲佳妍点点头，神情沮丧，伸手从背后的沙发下，掏出一个小巧的女式手机递给我。
    不让她感到威胁，恐怕会小动作不断。
    我可不想在诊所里，又被警署的人给围了起来。
    毕竟这里的环境，可没那么容易逃跑，而且还有受伤的杨山。
    看着她失落的表情，我又安慰道：
    “放心，只要治好我朋友的伤，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尽量让自己语气柔和一些，增强自己话语的信服力。
    只是看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似乎还是有些惧怕我。
    等曲佳妍换好衣服，我带着她来到楼下。
    杨山躺在病床上，略微侧着身子，闭着双目，脸色苍白。
    曲佳妍看着病床上的杨山，好奇的打量了两眼，却没有说话。
    在我的目光示意下，她走到杨山跟前，掀开杨山的衣服，露出染血的绷带。
    思考片刻，她走向药柜，从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套医疗器械，用托盘端着走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手术器具、消毒用品，倒是样样齐全。
    她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台子上，双手环抱住杨山的腰部，使了两下劲，没有搬动。
    在曲佳妍求助的目光中，我走上前去，一把将杨山的身子翻了过来。
    她从托盘里拿出一把手术剪刀，将我缠在杨山身上的绷带一一剪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她看着杨山后腰的枪伤，呆呆的。
    我急忙问道：
    “怎么样，能治吗？”
    她想了想，说道：
    “看起来好像没有伤到内脏，只是有些失血过多，当然他的身体素质也有点吓人，一般人流这么多血，早就撑不住了。”
    随着她的解释，我逐渐弄清楚杨山的状况。
    杨山的情形，看着吓人，实际上并没有伤到内脏。
    只是下腹部，尤其是腰肾部位，供血充足，杨山现在的虚弱，主要是由于失血过多引起的。
    此外，杨山的身体素质也非常惊人，一般的人，失血这么多，早上西天了，杨山能坚持住，也实属罕见。
    我心中了然，杨山也算是古武者。
    对于古武者来说，拥有过人的身体素质，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曲佳妍没有接触过古武者。
    说完，她有些犹犹豫豫，又补充道：
    “只要将子弹取出来，缝合了伤口就行，但是……”
    我打断她的犹豫，说道：
    “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被我打断，她显得有些慌张，连忙说道：
    “手术要做的话，勉强也能做，但是……我这里没有合适的麻醉剂”
    说完，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没事……你尽管弄，我顶得住！”
    我还在犹豫，却听见杨山咬牙的声音。
    曲佳妍也被杨山的声音吓了一跳，见我点头，她才拿起一旁的手术刀。
    拿起手术刀的她，仿佛变了一个人，没有犹豫和柔弱，动作一丝不苟，精密而又美丽。
    她先将手术刀、剪刀、镊子等器械消毒。
    随后，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生理盐水、酒精等药物，为杨山的伤口冲洗、消毒。
    伴随着生理盐水的冲洗，我看见杨山趴在病床上的身躯，微微颤抖。
    冲洗消毒过后，曲佳妍举起锋利的手术刀，对准伤口开始下刀。
    枪伤的伤口，并不能直接取子弹。
    由于人体组织的弹性和韧性，往往在子弹造成伤害后，在人体内，是处于一种被包裹的状态，并不能直接取出来。
    而需要先清理创面，再根据需要，扩大伤口，才能进行子弹的取出。
    似乎是觉得创面差不多了，曲佳妍举起镊子，对着伤口怼了上去。
    没错，就是怼了上去！
    杨山的身子，随着她的动作，颤抖的更厉害了。
    我也是第一次见人取子弹，还是不带麻醉的。
    看的我咽了下口水，背后发凉。
    “啊……”
    杨山低沉压抑的声音，吓得曲佳妍动作一顿。
    我看着杨山的样子，对曲佳妍说道：
    “没事，继续！”
    她点点头，镊子继续往里怼。
    ……
    “噔！”
    曲佳妍将一粒黄澄澄的弹头，扔在托盘里，顺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看着病床上趴着的杨山，他原本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
    接着便是缝合伤口了。
    ……
    早上，七点。
    杨山的伤口已经被曲佳妍处理好，在病床上睡了过去。
    我将忙碌完的曲佳妍，又绑了起来。
    虽然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是不得不防止她逃跑。
    看着躺在病床上安然入睡的杨山，我的心中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拿出已经充好电的手机，走到一旁，拨通三哥的电话。
    才刚响了两声，便听见三哥焦急的声音：
    “阿廉，你怎么样？”
    “我没事，杨山受了伤，已经处理过了，有洛阳的消息吗？”
    “洛阳没和你一起吗？”
    “没有，警署的人来的时候，洛阳出去打探消息了，我根本没时间联系洛阳。”
    “好，我这边帮你留意洛阳的消息，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边暂时安全，三哥，出岛的路子，有门路了吗?”
    “本来联系的，三天内就有船去新加坡，但是港岛警署戒严了，那边最快的路子，现在也要一周之后了……”
    “好，我知道了，你再打探下消息，顺便留意洛阳的消息！”
    挂断三哥的电话，我陷入了沉思。
    秦凡生死不明，音讯全无。
    之前通知我们撤离的短信，会是秦凡发的吗？
    难道是苏莫离？
    我不得而知，也没时间细想。
    现在的港岛，步步危机，我也没有了必须留在港岛的理由了，必须尽快离开。
    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杨山，我心底有了主意。
    随便找了一张病床，我盘膝而坐，开始冥想，尽可能的恢复体力。
    再醒来时，已近黄昏。
    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屋子。
    我睁开眼，就看见一旁的曲佳妍正望着我。
    她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见我醒来，一脸激动，似乎要快要哭了。
    我刚松开她的手脚，她便急不可耐的拔下嘴里的毛巾喊道：
    “憋死了！憋死了！！”
    她一边喊，一边夹着腿，冲向了里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