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没什么医疗条件，她唯一给上官静提供的就是这营养液。
    试试吧。
    秦晚眉目沉静, 受她的情绪感染，医生和护士也都迅速冷静下来，快速的把特殊病房内的设备给插上。
    由于植物舱情况特殊，能在一定程度上屏蔽电子设备。
    能用在特殊病房的监控都是特制的，虽然没办法细致的检查病人的身体情况，但好歹还可以总体判断有没有恶化。
    这也是植物舱区别于一些科技全息舱的弱项。
    植物舱的本质是幻境, 而幻境只考虑精神力，对身体没有太多要求, 这也就导致它对玩家身体素质不敏感。
    即便此人生命气息已经很衰弱了，但只要他精神力达到进入第二世界的标准，他就不会被踢出来。
    这让植物舱能用在医疗方面, 不会因为身体太虚弱，病人就没法进入第二世界, 可仔细想想, 却也存在一定的危险性。
    对医院来说，进行监控是非常有必要的。
    此时秦晚看到那些监控，脸色骤然一变，想到了前世看到的某某熊孩子玩游戏玩到猝死的新闻。
    她对幻想木灵在一开始的新鲜与兴趣之后, 其重视程度是不如钟灵木灵，太极木灵, 珊瑚木灵等的。
    再加上能进入幻境的第一批人都是木灵师与异能者，基本没有普通人, 他们的身体素质极强。
    自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担忧。
    可现在，如果她没猜错的话, 第二世界的事已经在逐步对大众公布了。
    哪怕植物舱的价格注定了开始只能有少一部分人能买到，但他们中必定会存在身体素质太差的。
    这是一个隐患，秦晚心想。
    “秦宗师，上官宗师的情况已经稳住了。”忽然，主治医生喜悦的话拉回了秦晚的思绪。
    她点点头，并不意外：“我在这里守着。”
    医生知道秦晚是半夜被拉过来的，更知道她今天才回地面，张了张嘴想说让秦晚去休息，然而又担心上官宗师后续情况恶化，最终还是换了个话题：
    “那秦宗师就麻烦您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立刻按这个铃，会有值班护士过来。”
    秦晚嗯了一声：“你们也去休息吧，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门轻轻带上，秦晚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陆泉站在她身边。
    秦晚拉过凳子，让他也坐下。
    见秦晚眉头仍然皱着，有烦心事，陆泉开口：“晚晚，你是担心上官宗师的情况吗？”
    “不，我不担心她。”秦晚表情笃定：“我相信她会好起来的，”这是上官一直以来传达给她的信念，搞阴谋诡计她虽然搞不过陆老，但论起武力值，说一句打遍全华国少有敌手绝对不夸张。
    这个疆域甚至可以扩展到全世界，她才不会轻易的被这一点意外状况打倒！
    当然，秦晚也不是盲目的靠着信念判断上官静状况好坏：“我检查过了，她丹田内的植物已经恢复了大半，现在还没醒，大概是在进行一场涅槃蜕变。”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上官此次在太空中的所得怕是不会逊色我多少。”
    “那你是……”陆泉不解。
    秦晚的目光落在植物舱上，慢慢说了自己的担忧。
    陆泉意外道：“晚晚，你受末世前资料的影响太深了。”
    “嗯？”
    “末世前全息科技还没有发展起来，游戏只有手游与端游。”
    他没有把vr游戏计算进去，那个体量太小了，就算有什么意外事故，也掀不起风浪。
    “他们熬夜打游戏，几天几夜不休，这是对身体的一种透支，而就算他们不是打游戏，是熬夜工作，也避免不了这一点，这能说他们不务正业吗？”
    “事实上，只要是熬夜，就避免不了在透支身体，在透支健康。”
    “但植物舱不是这样，植物舱天然就对玩家作出限制，精神力不达标就会被踢出去，这避免了他们精神力的透支，至于身体方面——”
    陆泉忽然一笑：“我不懂你为什么会担心。”
    “之前的植物舱没有设置营养液的选项，当他们感觉到饥饿的时候，他们的身体会自然的报警，即便在第二世界也能感受到饥饿与一些生理需求。”
    这其实有点像身处梦境，现实中想上厕所，梦里就会不停的找厕所，然后人自然而然醒过来。
    “而现在，你又为植物舱开发了营养液，这营养液甚至可以修复爆炸后的损伤！当他们精神力降低到一定程度被踢出去就会疲惫，然后进入深眠状态，身体自发的吸收周围的营养液，这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好事，能修补身体的一些创伤，对于以往没病的有养生效果，有病的也能慢慢调养。”
    当然了，不同木灵师构造的葫芦营养液，这营养液的效果也会有区别，之后肯定会分出不同等级。
    但那时自然有国家食品安全部门与药剂监管部门进行管控，不合格的营养液根本无法上市，至于自己使用假冒伪劣产品导致的身体受损、重度营养不良……
    那就不关第二世界与植物舱什么事了。
    “当然，如果你想做的全面一点，可以让系统精灵添加提醒，让那些买不起营养液的保证一日三餐的摄入。对于一些还没成年的小孩，就让他们的系统精灵和家长绑定，开监护人模式，将不当行为发到他们的个人空间，在上线第一时间，甚至是下线状态也能接收到。”
    秦晚豁然开朗：“谢谢你陆泉，是我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玄学侧的植物舱和科学侧的全息舱到底不同。
    而且就算是全息舱，肯定设置有对玩家的体检功能，体检不达标，自然上不去。
    这和手游端游相比，安全性更能得到保障。
    “比起担忧这个，你不如担忧一下圣泉？”陆泉忽然说。
    “圣泉……”秦晚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上官宗师情况恶化，医院那边肯定也会通知我爷爷，我爷爷与她多年好友，不可能不过来，但他至今没到，是因为还有一件所有人认为更紧要的事。”
    秦晚瞪大了眼睛：“因为圣泉对上官不起效，他们认为圣泉出问题了？”
    “嗯。”
    陆泉将手机递给秦晚。
    秦晚一看是一个异能者的小群，明明只有七八个人，群里消息却刷新的飞快。
    负责管理圣泉的部门已经炸锅了，他们想到了最坏的猜测：难道圣泉在他们不知不觉中被奸细摸到，然后废掉了？
    这绝对不可以。
    惊恐之余，他们迅速的联络了异能局，将大半的异能者调了过来。
    异能局的局长莫天游正在现场勘探，排查是哪个敌人闯了进来，对圣泉动了什么手脚，重点是圣泉附近的监控。
    监控里什么异常都没有，但正因为什么都没有才是大事，意味着很有可能监控已经被人给破解了，于是竟然连闯进来的敌人都没有捕捉到。
    秦晚一一看过去。
    良久，她将手机还给陆泉。
    该获取的信息都获取了，剩下则是一些没什么用的废话。
    她神情古怪，有种莫名的直觉，其实圣泉没出问题，没有敌人闯进来。
    它对上官静不起作用，或许是相对于自己给出的营养液，圣泉中缺少了关键的物质。
    想了想，秦晚按了旁边的铃，很快就有一个护士匆匆的赶了过来，恭敬道：“秦宗师，不知您有什么需要？”
    秦晚道：“帮我准备一支试管，可以密封的。”
    待对方拿过来试管，秦晚再度取出营养液葫芦，倒了一些液体进去：“你把它拿过去，交给检验科，让他们将其和圣泉做一个对比，看看有什么不同。”
    护士有点懵，但还是立刻答应下来。
    陆泉看懂了秦晚的想法：“晚晚，你这是觉得他们的猜测不对，圣泉对上官宗师不起效，并非因为圣泉中的生机之力在消退？”
    秦晚轻轻点头：“我觉得和我的丹田有关。”想了想又补充道：“虽然上官和我的症状不一样，但我直觉她此时经历的和我的有些相似。”
    秦晚说的含糊，以陆泉和她的默契却是立刻听懂了，这个丹田指的是丹田小世界。
    他瞳孔一缩，所以晚晚的意思是：上官宗师的丹田也即将进化成小世界？
    她需要的并不仅仅是属于水系的力量，所以圣泉的治疗效果当然对上官没用？！
    这绝对是一个能颠覆人认知的猜测。
    但有秦晚的例子在前，陆泉竟然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检验科那边有取过来的圣泉，还有守护圣泉的人蹲在那边，疯狂进行各项检查。
    秦晚突然把一管营养液送过去，那人还有点烦躁，但听到小护士说明后立刻就来了精神。
    担心这款营养液会像一些特殊的灵液一样，一旦取出就会渐渐挥发掉，他几乎是立刻走到另一边的检查设备，双线并行，开始检查。
    他非常希望秦晚的这个猜测是对的。
    这证明圣泉没出事，只是营养液比较特殊。
    但最终的结果却让他的脸色灰败下去。
    圣泉与营养液的成分当然有很大区别，但在营养液中并没有检查出未知的元素，这意味着秦晚的猜测是错的。
    他丧气的挥了挥手：“你把这个结果告诉秦宗师吧。”
    他瘫坐在地上，脑中已经开始思考后路，保护圣泉不利，这么大的罪责会给他判几年，有了案底的话，他孩子就不能考公了……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懒得去接，但自动挂断了又响，他到底接了过来。
    “……什么？圣泉的治疗效果没有减弱？！”
    也是幸运，其实现在能申请并确实需要圣泉治疗的人极少。
    一般有申请圣泉资格的往往都拿过一等功，对华国有过重大贡献，其中以异能者与木灵师居多。
    木灵师就不用说了，他们往往是拿圣泉来研究，而异能者在以前还需要圣泉来治疗，来弥补自己透支的生命力，但现在不用了。
    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达标的病人。
    他们只能反复对圣泉进行检测，看数据，但很显然，数据的稳定并不能给他们信心。
    在上官宗师恶化的真相面前，那数据就跟虚假的一样。
    直到巧合出现另一位突发意外、急需申请圣泉治疗的病患，才终于为圣泉洗脱了冤屈，也让保管圣泉的部门冷静下来。
    所以——不是圣泉效果衰退了，是上官宗师情况特殊？他们登时好奇起来。
    那秦宗师拿出的营养液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