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提斯之息所带来的压迫感倏然逸散,哈利又惊又怒地转过头,就看到那个名叫埃弗里的食死徒,正对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狞笑。
他昨夜才见过这个人——他们冒雨来到小惠金区,试图把他从德思礼家带到法律执行司。
那时的计划被突然出现的小天狼星挫败了,但现在,他们竟然真的如此不择手段,想直接在魔法部里堂而皇之地将他绑走吗?
哈利愤怒而无声地用力试图挣脱着埃弗里的控制,可食死徒的手像是坚固的铁钳,箍得他手臂生疼。
而那位被韦斯莱先生和海丝佳都认定值得信任和托付的坎贝尔夫人,仍旧毫无所觉地向前走着,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异动。
恐怕只有在她和哈利说话却没有得到应答时,才会意识到不对吧?可她又很少和哈利说话,甚至一直没有回头看他是不是有好好跟上。
哈利拼命地跺脚,又用力拍打埃弗里的身体,试图制造出一些噪音引起她的注意,心里却绝望地知道,埃弗里既然能封住他的声音,当然也能不被察觉地封住坎贝尔夫人的听觉。
埃弗里用力掐住哈利的手臂,拖着他往走廊深处走。
不能被他们带走。不能给他们任何制造破绽的机会。凤凰社的人24小时看护着他,就是为了不给另一边的人任何可乘之机。哈利绝不能让他们的努力白费。
所以,即使不抱任何希望,他仍然用力地向坎贝尔夫人的方向伸出手,极力扭转身体,对抗着食死徒的动作。
埃弗里嫌他折腾,干脆用力将他拎到前面,将他的手臂扭到背后,推搡着他往前走。这下哈利干脆连看都看不到坎贝尔夫人了。
他和她的距离好像一下子变得遥远起来,再怎么挣扎也毫无意义了。
为了不扭伤自己的胳膊,哈利不情愿地安静下来。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知道自己到底会面临着怎样的危机,而这一时的疏忽,究竟会为凤凰社造成多大的损失,又有多少人的心血会毁于一旦?
当小天狼星得知他到底还是被埃弗里带走了的时候,该有多气恼呢?
哈利沮丧极了,一时不知道是该怨恨坎贝尔夫人,还是该谴责放心将他教给坎贝尔夫人的韦斯莱先生和海丝佳了。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阵凉意拂过他的皮肤。
这阵凉意像是带着清爽水汽的微风,又像是气泡被戳破时的轻柔触感。他好像置身于温度正好的水中,有一缕水波从远处而来,触碰到他的身体后,就化成浅浅的涟漪,向四周荡开。
几乎是与此同时,埃弗里的手猛地从哈利身上弹开了。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一下,大声咒骂着甩了两下手。
哈利一得到自由就想跑回坎贝尔夫人身边,可食死徒的动作比他快得多,立刻用魔杖指住了他,把他隔空拽了回来,牢牢地揪住他的衣领,像盾牌似地举到自己身前,防备着下一次的攻击。
哈利察觉到,原本应该快走出那扇黑门的坎贝尔夫人,这会儿已经转过身来。
她面朝向埃弗里,稳稳地举着魔杖,似乎随时准备再给食死徒一下,只是仍顾忌着哈利,一时没有动作。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埃弗里?”她抬起脚,慢慢地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一边轻声说,“因为我瞎了一只眼睛,又被你擅自堵住耳朵,你就能当我不存在吗?”
她是不常回头查看那男孩的状况,但这也不代表她对周围的事都无知无觉。用于感知周围环境的咒语,她在双眼未恢复时已经运用得很娴熟了,即使后来从小天狼星那儿分来了一半视力,她还是习惯不时施放魔咒去探知周围,以稍微弥补已什么都看不见的那只盲眼。
只是可惜,她还不适应这样的感觉,所以晚了一步才察觉到,那男孩已不在自己身后了。
埃弗里勒着哈利的脖子,警惕地将魔杖抵在他的后背上,一步一步往后退,和逐渐逼近的坎贝尔夫人保持着相当一段距离。
“乌姆里奇司长想起来还有些话想问波特先生。”埃弗里假笑着说,“我们保证将他完好无损地送出魔法部。”
“是啊,完好无损。”坎贝尔夫人用讥讽的语气重复道,“像隆巴顿夫妇那样完好无损吗?”
趁着她分心说话时,埃弗里不动声色地移开抵着哈利后背的魔杖,借着他身体的遮挡指向坎贝尔夫人,毫无预兆地释放了一道无声的红光。
坎贝尔夫人手腕凌厉地果断一挑,就将那道卑鄙的红光甩到头顶的墙壁上。
被咒语击中的石砖发出沉闷的碎裂声响,稀里哗啦地砸到地上。
在砰然散开的灰尘中,坎贝尔夫人眉头都没皱一下,就那么轻轻巧巧地跨过地砖上的碎石块,仍然咄咄逼人一步步走近,魔杖准确地遥遥指向埃弗里。
埃弗里不再试图向她施咒了,转而用魔杖抵住哈利的脑袋。
“我很多年前就警告过你,坎贝尔。”他恶狠狠地说,“和黑魔王作对绝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趁你现在还有点用,一切都还不晚。”
“真有趣。”坎贝尔夫人用平静而轻柔的语气说,“有些人居然能在十几年间都毫无长进。”
她弯起唇角,好像听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可说出口的话却像一记精准毒辣的魔咒,听上去是那么尖刻、轻蔑而冷淡。
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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