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德在听到他提出这个问题后，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欣慰地摸了摸戚颜的脑袋，解释道：“制造普通修复剂的材料并不难找，难的是纯度。”
    “精神力修复剂比其他药剂更难配置，所以纯度往往不高。”
    “这就导致了一般需要一支修复剂就可以治好的损伤，可能需要三支、四支甚至更多。”
    “而精神力修复剂等级越高，价格就会越昂贵，以至于很多普通人根本无法长期承受。”
    “加上纯度越低，往往代表着所含的杂质就越高，而这些杂质会在人体内累积，若达到一定含量也会对人体造成损伤。”
    “所以目前全星际精神力损伤的问题，无法解决的原因，是由多方因素构成的。”
    “爷爷知道你是好孩子，但是在没有克服量产的情况下，仅仅依靠个人的能力，是十分有限的。”
    阿莱德一直都在致力于研究精神力药剂，但即使他能够完全医治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精神损伤。
    也无法以一己之力拯救全星系的精神力损伤者。
    对于戚颜来说，也是一样的道理。
    看出戚颜有些失落，阿莱德安慰道：“不过现在我已经找到了让药剂师提高纯度的方法。”
    戚颜闻言，投去询问的目光。
    “这还多亏了丑丑。”说着，阿莱德将戚颜带到他种植的那几盆灵植面前。
    “我发现通过丑丑收取的材料，所炼制的药剂纯度会更高。”
    这一点阿莱德已经让其他人试验过了，事实证明与配药水平和精神力等级无关。
    使用丑丑收集的材料炼制的药剂，确实会让每个人原本的纯度等级高出一级。
    阿莱德猜测，是因为丑丑的等级威压，让这些灵植的配合度提高了。
    不过阿莱德也知道，这是治标不治本，毕竟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丑丑，他这么说也不过是想宽慰一下戚颜。
    戚颜低头看了看手腕，这时手腕上的丑丑也动了动，仿佛在回应他。
    看着丑丑，戚颜突然想到了一个设想。
    既然融合的本质是打破排斥，而药剂师则是打破排斥的桥梁。
    那么，如果说可以从根源上解决排斥的问题呢？岂不是就相当于解决了纯度问题。
    是阿莱德的话给了戚颜提示。
    如果说丑丑采集的材料，之所以会让最后药剂的纯度提高，是因为灵植们适应了丑丑，从而提高了配合度。
    那如果将炼制精神力修复剂的灵植都放在一起种植，让它们从最初就适应、熟悉彼此的精神力。
    最后在材料融合的时候，不就能最大程度地减少排斥了吗？
    戚颜将自己的设想说了出来。
    阿莱德听后先是震惊，因为到目前为止，为了方便防控以及量产，专业的药材种植都是按种类，分区域种植。
    还从未出现过戚颜所说的混种的情况，更别说是将一种药剂所需要的材料放在一起混种。
    但紧接着阿莱德眼里就爆发出了巨大的惊喜。
    他失态地抓住戚颜的肩膀：“颜颜，你知道自己提出了一个多么伟大的设想吗，一旦这个设想可行，那么药剂量产的问题将迎刃而解。”
    “你知道这将解救多少人！”
    阿拉德有些激动，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试验，但是他有种强烈的直觉，戚颜的方法一定可行。
    就连阿莱德都没有往这方面设想过，可是戚颜仅仅只是听他说了丑丑与灵植间的变化，就能联想到这个层面。
    一旦戚颜的这个设想成功，那么长久以来的药剂业和种植业的准则都将被推翻。
    戚颜乖巧地笑了笑，他知道，其实阿莱德，甚至所有药剂师都没有想到这个方法。
    是因为长久以来，他们的认知和思想都已经固化了。
    “我马上去准备试验。”阿莱德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不过要实施这个方案，他还得去找肯尼斯帮忙。
    但是临走时，阿莱德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戚颜先是欲言又止，随后颓丧地叹了一口气。
    “之前是我识人不清，没有留意到学生的异常，让你遭受了不好的经历。”
    戚颜一愣，这才明白他说的是之前褪鳞的事。
    可是戚颜不明白，明明他没有大碍，怎么他们却都像如临大敌一样。
    戚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阿莱德爷爷这又不是你的错，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娇气，你看我不是好好地，还顺利地度过了褪鳞期。”
    阿莱德揉了揉他脑袋。
    直到现在，阿莱德算是理解了，霍临渊为什么总是小心翼翼地，把他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孩子压根不知道先为自己考虑，善解人意到让人心疼。
    他根本不知道，以他的身份，即使享受全星际最好的待遇，被万千人宠着都不为过。
    而这也让阿莱德心里更不好受了，因为在来实验室之前，他已经见过浇水的学生。
    本来阿莱德以为可以从他的口中知道点有价值的东西，可惜对方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口咬死，一问三不知。
    这让阿莱德失望透顶。
    阿莱德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诱惑，才能让对方不惜放弃大好前程都要袒护。
    即使是他已经抛出，私自授予密钥的事可以从轻处罚的条件，对方却依旧无动于衷。
    而这也让阿莱德对当日的人是谁耿耿于怀。
    ——
    与此同时，军部。
    “与坎斯特密切接触的人已经查到了。”闻翼将一份个人资料交给霍临渊。
    “此人名叫兰溪，根据当日其他地方的监测影像复盘，可以确定他和坎斯特在事发时间去过药剂大楼。”
    “这两人目前有婚约在身，近日拉普多曾通知两人回半兽人王国，商议订婚事宜。”
    虽然两人在学校的交集并不多，但是这点对闻翼来说还是不难查到。
    霍临渊看着上面的信息眯了眯眼睛。
    闻翼问道：“需要我采取行动吗？”
    霍临渊的指尖点了桌面，他的视线停在“人鱼基因含量”一栏上。
    片刻后，他抬起头：“不用，先派人密切监控起来，留意与他接触的人员，注意别被察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