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鱼尾转换，都是受人鱼本身的意志控制。
    在昏睡中无意识转换，代表着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处在极度不稳定的状态。
    戚颜正在生长期，若仅是这样那尚且可以解释。
    但是他这次却是直接化成了少年，以人鱼的年龄推断，怎么也应该是变成孩童。
    人鱼的寿命很长，因此生长速度十分缓慢，幼生期更是占据了很长一个阶段。
    与正常的生长速度比对，戚颜的情况已经属于异常。
    阿莱德推测过他可能会在某一天突然长大，但是却没想到人形和人鱼形态跨度这么大。
    这种情况让阿莱德一时也难以解释，只能推断除了受被迫破壳的影响，应该也与戚颜之前的生活环境有关。
    现在想想，凭空出现一颗人鱼蛋本身就十分不合理。
    “当时捡到颜颜的地方仔细搜查过吗？既然出现了人鱼蛋，就不可能没有人鱼，人鱼是不会抛弃自己孩子的。”阿莱德问。
    霍临渊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惜这世间不可能再出现第二条自然人鱼。
    “颜颜还是蛋的时候曾经被冰封过数万年之久。”霍临渊道。
    在捡到戚颜后，他们对恒坦星进行过细致的调查，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但是后来，霍临渊却从当时裹着戚颜的凝胶里检测出了数万年前才有的物质。
    经过模拟还原，最后判断出这种物质曾被冰封了数万年之久。
    正常来说冰封数万年之久，即使解冻也无法存活，起初霍临渊也觉得不可思议。
    直到戚颜向他坦白，彼时他才明白，大抵是因为他的颜颜来了，才让这颗蛋又活了过来。
    阿莱德听到他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早年间，在人类还未发明出跃迁技术时，探索太空依靠的就是冷冻技术。
    但是由于该项技术对人体伤害极大，最后甚至引发了基因突变，造成人口数量大幅度减少，于是后来便被禁用了。
    尽管现在的冷冻技术早已比之前成熟很多，但是依旧无法使冷冻数万年的生物复活过来。
    就如同不能将死人复生一样。
    不过不管阿莱德如何难以置信，霍临渊都不打算将戚颜的真实来历告诉他。
    好在阿莱德并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他将检测数据通过终端传送给了霍临渊，然后说道：
    “颜颜的情况我现在也无法断定，目前只能以观察为主，既然他已经化出了双腿，往后很可能会随时变化，平日里你要多留意。”
    “嗯。”
    ——
    房间里。
    在霍临渊和阿莱德谈话的这段时间，戚颜已经制造出了两大盆净化水。
    这时他才发觉两人似乎离开地有些久了，于是时不时地向门口望去。
    将净化水装进容器，戚颜控制着小触手重新将盆里装满了清水。
    在他正准备开始制作第三盆水的时候，霍临渊走了进来。
    霍临渊走到他旁边坐下，很自然地为他理了理头发：“累了吗？”
    戚颜摇头：“我觉得今天上午就可以完成昨天的量。”
    霍临渊点了一下他的脑袋：“不可逞强。”
    戚颜向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全心投入到面前的水盆中。
    有霍临渊在身边，他的专注力明显提高了很多，制造起来简直事半功倍。
    短短一上午戚颜就制造了二十盆，比昨天高出了一倍，在这段时间里，霍临渊出奇地没有打断他。
    直到阿莱德出声叫停：“今天已经够了，往后的剂量还会逐渐减轻，不急在这一时。”
    戚颜倒还有点意犹未尽，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掌握到了窍门，对水的沟通越来越得心应手，他甚至觉得自己能控制水的流动。
    对于戚颜的变化，霍临渊看在眼里。
    因为对精神力的掌控比旁人都高，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戚颜的进步。
    正如霍临渊能利用精神领域直接向人施压一样，戚颜的精神力则是能控制水元素。
    这一点在第一次蛋壳上凝聚出水珠时霍临渊就知道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次他才没有阻止戚颜。
    ——
    下午，闻翼带着最后一批幸存者回到了基地。
    由于在出发前对所有人进行了血液采集，并且分发了净化剂，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现在全部的幸存者都已经服用过净化剂，而考虑到霍临渊对驻军的安排，阿莱德直接给驻军分发了净化水的原液。
    所以此时所有驻军已经完全康复。
    行政大楼原有的中控室被霍临渊用来作为临时办公区。
    闻翼汇报完幸存者的情况，接着说道：“关于投放活化细胞的人，索那图似乎找到了些线索，现在他正把人带过来。”
    不一会儿，索那图就带着程刚走了进来。
    程刚在知道当日救他们的人就是元帅后，别提多激动了。
    他从来没想过在有生之年，居然能亲眼看见真实的元帅。
    此刻，他的胸膛挺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
    在听到索那图让他汇报情况时，他下意识提高了声音。
    “报告元帅，在基地被攻破前，属下曾发现一个人行为异常。”
    霍临渊点了点桌面，提醒道：“不用拘谨。”
    “是。”程刚面色涨得通红，倒不是因为自己表现得太过丢脸而感到尴尬，而是一种“我正在与星际元帅对话”的激动。
    有几个将士不崇拜霍临渊的，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偏远地方的士兵来说，很多人都把霍临渊当成了毕生的偶像。
    但是激动归激动，关于正事程刚也不敢怠慢。
    组织了一下语言，他继续说道：“属下发现防卫队第三小队的副队长亚伯，曾频繁接触蓄水池，基地被攻破那天，属下看到他往蓄水池中投放了不知名的物品。”
    “属下本欲抓捕，但最后却被他逃脱了，后来基地被攻破，因为要转移幸存者，我便忘了这件事。”
    毕竟在那个时候，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死，所以即使有所怀疑，也已经无瑕顾及。
    直到被霍临渊和闻翼救的那天，他看见了开车逃离的人，后来想起那人就是亚伯。
    恰好今天早上，索那图来向他们征集线索，这时程刚才突然想起这件事。
    程刚曾是防卫队第四小队的队长，由于经常和第三小队组队捕杀怪物，所以他对亚伯还算有几分熟悉。
    亚伯此人平时里少言寡语，跟大家都不算亲近，再加上他的功利心比较重，因此不太受人待见。
    经他这么一提起，霍临渊才想起这么号人。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亚伯在撒谎，之所以带着他一起去集中城，主要就是想看他什么时候暴露本性。
    所以霍临渊当即下令：“将亚伯的照片发给每个小队成员，通知他们在清缴怪物时，同时留意。”
    感染者在被抓伤后，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异变，当日亚伯已经被抓伤，却没有当场异变。
    后面他们在附近也没有发现当时那辆作战车，所以大概率亚伯并没有发生变异。
    而整个赫尔卡上，不会发生变异的幸存者就只有一人，那便是投放活化细胞的人。
    所以不管程刚说的是不是真的，亚伯都是最大嫌疑人。
    而这个人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