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口洗澡后出门，陆弥难得到车库开出自己万年没用的二手桑塔纳。
    这车原本是他老妈的座驾，直到老妈换了mini之后，这车就归他所有，不过陆弥基本从来不开就是了。
    防疫科发给他的地址还是挺远的，要带学生一起的话，还是开车比较好。
    上学时间附中门口没什么人，陆弥到那里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门口站着的一男一女两个高中生。
    “卢来？白可丁？”
    陆弥朝他们招手，两人一前一后走过来，拘谨的问好：“陆老师。”
    “上车吧。”
    陆弥一边友善的笑着一边打量两人。
    卢来留着遮掉一半眼睛的长刘海，猥琐中透露出那么一丝闷骚，看起来像狒狒；白可丁则是带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文文静静，陆弥经常从成绩单最上面看见她的名字。
    卢来率先钻进后座，白可丁犹豫了那么一下，最终坐到副驾驶。
    桑塔纳慢慢启动，汇入车流之中。
    “陆老师，你说这次体检到底是要做什么？昨天他们不是还说没问题的吗？”
    卢来上车开始就坐立不安，他还记得昨天检测完自己是黄色指示灯时，其他同学看他的表情，联系上最近沸沸扬扬的传闻以及昨天被防疫科带走的“人马”、“巨人”，他内心是忐忑的。
    “啊....可能就是正常的体检，昨天那个仪器不准，今天重新体检一次。”陆弥随口回答道。
    “人体实验、解刨、小白鼠、人道毁灭.....”白可丁冷不防的插进话来，蹦出几个关键词。
    卢来瑟瑟发抖：“班长你别吓我，我虽然上课睡觉、不交作业、考试作弊，但我是个好学生。”
    陆弥瞥了一眼卢来，还真不把我当老师？
    不过他也懒得摆老师架子，安慰道：“别胡思乱想，现代社会哪来什么人体实验，谁要解刨你？就算是国外.....”
    说到这里他蓦然想起7号和努比斯“天使计划”。
    这不就是人体实验+解刨+小白鼠？
    卢来见老师说到一半突然沉默，心里更慌了。
    他打量着车门，考虑要不要跳车逃逸，想了想又怕疼，于是什么都没做。
    陆弥不知道卢来的心路历程，他正在默默思索关于【明日先锋】的事情。
    昨天晚上他通关了第一章，创造者平台游戏介绍里写着“通关章节后结算”，是不是意味着游戏内容现在已经“映射现实”？那么士兵7号、努比斯科创、莉娜、联合运动....是不是真的存在？
    把车停在防疫科的停车场，陆弥带着两人走向一栋看起来全新的大楼，大楼门口挂着“天门市特勤防疫医院”的字样。
    医院冷冷清清，唯有在体检中心门口排了一长条的队，各色各样、各个年级的人都有，陆弥他们排在队伍中，一边闲聊一边听其他人谈话。
    “....不知道我的超能力是什么？”
    “你还真信那个传言啊，新闻上不是说了吗？那是一种疾病，传染性很强的！”
    “什么传言不传言？我亲眼所见隔壁邻居家的小孩在天上飞，最后被黑风衣打晕带走，不是超能力是什么？”
    “黑风衣抓小孩干嘛？”
    “超能力者，容易引起社会动荡，当然要集中管制。”
    “要我说，指不定是聚集全国的能人异士，组建汉国龙组！”
    “还有可能是上这个月枪毙的加急名单。”
    白可丁幽幽的说道，他们前面几个聊天正嗨的年轻人一下子被噎住，对她怒目而视。
    大家都忐忑不安，当然愿意往好的方向幻想，谁想听风凉话？
    “话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超能力这回事了吗？”陆弥悄悄问卢来。
    按照小说的套路，这种时候应该是国家疯狂删帖，但是帖子删不尽，很多人都将信将疑，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下至小学生，上到老人家，全部都对超能力见怪不怪。
    “当然不是。”卢来回答道：“不过好像这几天目击事件有点多，我们学校都有两起，原本网上有关的帖子都被删了，还有好几个发帖的因为造谣被带走，但是有好多人亲眼看见，加上又全国范围大体检，弄的好多人都信了。”
    他当然是信的人之一。
    陆弥点点头，这两天他除了上班就是在打游戏，这类捕风捉影的新闻在他看见之前早就被删了，虽然他早有预料，但还是佩服广大人民群众的接受能力。
    不过也是，超能力有什么用？还不是要交五险一金还房贷车贷？
    况且国家放任这种不痛不痒的流言泛滥，本身就能说明目前的情况没有超出掌握范围，超能者也好，感染者也罢，个人的力量终究是难以对抗集体，大自然中感染的生物那么多，还不是到现在都没有掀起一滴水花？
    排了好一会的队，他们终于走进防疫科医院的大厅，负责登记的就是昨天负责检测陆弥的那个小姐姐。
    “嗨！你好！”
    陆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见面了。”装备气感后此时第一次有了感觉，眼前的小姐姐一下子和农村大鹅划上等号。
    此女子竟有一鹅战斗力！恐怖如斯！
    小姐姐恐怕是被数不尽好奇心旺盛的体检者折磨的有点崩溃，但还是认出陆弥：“是你啊。”
    “你好我叫陆弥，小姐姐你呢？”
    “我叫苏酥.....身份证登记一下，我带你们去体检。”小姐姐带着公式化的微笑：“体检流程大概五分钟，之前请注意寄存有关财务，寄存费五块。”
    老老实实交出身份证，走在路上的时候，卢来犹豫的问道：“阿姨...”
    “嗯？！”小姐姐瞪他一眼。
    “姐...姐姐！”卢来马上改口：“我们应该没有感染水晶病吧，这次体检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的确没有感染水晶病，和最近闹得沸沸扬扬那些病人不同，上一次简单体检时指示灯为黄灯的人，都是体内有一定病毒抗体的。”小姐姐回答道：“目前治愈水晶病的疫苗还处于研制阶段，需要大量抗体样本，所以今天就是为你们抽血化验，很快就结束了。”
    “早说啊。”卢来松一口气，有些怅然若失：“所以我们也不会有超能力咯？”
    陆弥看他一眼，忽然有些明白他的心态。
    害怕自己感染病毒被抓起来，又想拥有每个人中二时候都幻想过的超能力，就像某些作者想要疯狂开车开到外太空又害怕被404一样。
    小姐姐停下脚步，郑重的对他说：“你说的超能力只是水晶病附带的附属症状，每一次发动都会大量消耗人体的生命力，加剧衰老和猝死概率，而往往这些‘超能力’的发动都身不由己，千万不要把超能力当成变异、进化，它只是一种疾病。”
    “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叫防疫科而不是叫国安局的原因。”小姐姐重新带着他们向前走去：“虽然水晶病的感染过程无法逆转，但是对于已经感染或者有感染风险的群众，他们有权选择是否使用这份能力，就算超能力普及化成为一种必然，也必须在国家法制框架下，合理合法、受到严格监督的使用。”
    陆弥觉得自己上了一通政治教育课，但还是连连拍马屁“说的好”、“说的太对了”。
    卢来缩着头不说话，白可丁一副淡然的样子。
    走过一整条走廊，进入一间由两个黑风衣守着的叫做“放射性化验室”的房间，整个空间豁然开朗。
    巨大的科幻风格的仪器矗立其中，忙碌的运行，几个身穿病号服的男生苦着脸等在一边，其中两个正是昨天学校里的“人马”和“巨人”，看见他们进来，两人大惊失色。
    “卢来？陆老师？”
    “你们也来火化？”
    陆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