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霍聿森捏住她裙子的肩带，把带血的小裙子帮她褪下去。
    事已至此，林小柒也想开了。
    人家只是好心照顾她，而且都是成年人了，实在用不着像少男少女似的，那么羞涩。
    更何况，眼下她确实需要人帮忙，霍聿森愿意照顾她，她也就不再过分扭捏。
    但纵然是充分做好了心理建设。
    当霍聿森带着薄茧的手指，触碰到她肌肤的时候，林小柒还是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之后，霍聿森把她的两只手腕，分别小心翼翼地从裙子袖口里退出来。
    最后裙子到了脚踝处，霍聿森弯下腰，林小柒已经有点呼吸不畅了。
    “抬脚？”
    “哦，好。”林小柒赶紧把脚抬起来，从裙子里迈出去。
    霍聿森则捡起地上的小裙子，准备丢到垃圾桶里去。
    林小柒连忙叫住他：“别扔，血渍可以洗掉的！”
    此时，她全身上下，就剩那么一点布料，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赶紧又清了清嗓子，说道：“扔掉就太可惜了。”
    “你还会穿？”
    “又没坏……我也挺喜欢的。”
    奶奶给她选的这件裙子，应该价值不菲，除去价格这层原因，她也确实很喜欢。
    她的衣柜里，都是很学生气的服装，她几乎没有穿过这种很女人的衣服，出门前照镜子的时候，看了自己好半天，觉得特别美，都不像自己了。
    就因为沾了点血渍，就扔了的话，她确实心疼。
    霍聿森没再说什么，把那条小白裙折了两下，放在了洗手台上。
    之后霍聿森又来到了林小柒身后。
    并没有给她拒绝和反应的时间，帮她解开了搭扣……
    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林小柒身上最后那点布料也没了。
    她就那么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茫然。
    是霍聿森握着她肩膀，把她带到了淋浴间里，她才挪动了脚步。
    然后她站在浴室内，霍聿森站在她背后，浴室外面。
    此时，林小柒已经知道，霍聿森是要帮她洗澡了。
    但经历了上一分钟之后，就像跨过了一道坎儿，神经已然麻木了。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任何事情，好像都没什么感觉了。
    霍聿森低低地说：“把手抬高。”
    林小柒就把两只包成粽子一样的爪子抬高。
    他又说：“我要开花洒了，你别乱动。”
    她就点点头，像个机器人。
    热水流下来时，却激得她打了个哆嗦。
    “水凉？”他低声问。
    林小柒摇头：“不……不凉，正好的。”
    “嗯。”
    他的声音就从她颈后传来，听起来有些哑，在水汽氤氲的浴室里，更显得暧昧。
    林小柒感到头皮阵阵发麻，仿佛身后站着一头狼，不知道哪一刻那狼就会扑上来，叼住她的后脖颈。
    但霍聿森其实挺君子的。
    刚才帮她脱衣服的时候，几乎没有碰到她身体。
    林小柒也留意了他的眼神，确实没有乱看，眼睛始终只盯着他自己手到的位置。
    而那些脱下来的衣服，他也很平常地就像折一块普通衣服一样，放在了她那件连衣裙上。
    现在帮她冲洗身上的血渍，也是用了一块软软厚厚的毛巾，帮她轻轻擦拭，同时绕开了所有非礼勿视的区域。
    但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回到十几分钟之前，她一定不会说那句：聿哥你直接抱我去洗澡……
    她宁可带着一身黏巴巴的血渍去睡觉，也不想经历这么尴尬的事情。
    也许被热水淋得久了一些，又或许是身后的人一直没说话，没有太多存在感，林小柒的精神渐渐松弛下来。
    她突然想起了在宴会上遇到的那个男人。
    那人在宴会厅里时，就一直在看她，后来又帮助霍聿森找到了她。
    太眼熟了，到底在哪见的呢？
    “抬头。”霍聿森忽然开口。
    林小柒吓了一跳，猛一哆嗦。
    “帮你洗头。”
    “哦。”
    林小柒乖乖把头仰起来，闭上眼睛。
    霍聿森用花洒帮她把头发打湿。
    “胳膊举酸了？”
    林小柒的手确实在打哆嗦，但她闭着眼睛答道：“没事，还能坚持。”
    “我快点洗，再忍耐一下。”
    “嗯……”
    林小柒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伺候着洗过澡，上次这样，可能还是小时候站在浴盆里，妈妈给她洗澡。
    这种被人温柔对待的感觉，让她渐渐忘记了羞耻，只觉得心头发酸。
    当霍聿森给她打了洗发水，轻轻搓洗头发的时候，林小柒说道：“聿哥，谢谢你啊……”
    他沉默了片刻，“其实是我没照顾好你，不然你也不用受这些罪。”
    林小柒刚才还在想，怎么霍聿森对她这样温柔，这样好。
    他们两个都不算是真正的夫妻，霍聿森完全不用为她做这些事情。
    她甚至还揣测，大少爷对她是不是没安好心。
    现在明白了，是他责任心太强了，觉得没保护好她，心里歉疚，才这么耐心地照顾她。
    林小柒笑了下，“跟你又没关系。”
    霍聿森没再说话，林小柒也闭上嘴巴。
    把头发冲洗干净后，霍聿森帮她关了花洒，拿过来一个大浴巾，盖住她脑袋，帮她揉搓了两下，然后裹住她身体，再次将她抱起来，带到了外面套房里。
    林小柒偷偷看了霍聿森一眼。
    他面色如常，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尴尬，也不动情的。
    这就是成熟男人的稳重大方吗？
    不过，也可能是她这棵小豆芽，确实不是大少爷的菜，看了也没感觉，所以他才能如此平静吧……
    林小柒默默看了眼自己胸口，这样，应该不算很豆芽菜吧？
    想到这，她赶紧摇头，打住了自己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霍聿森把她放在了床上，然后抽了张纸巾，弯腰沾了沾她脚上的伤口，又检查了一下她双手，确定没有弄湿，这才松了口气。
    “给你吹干头发，我就去睡了，晚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喊我。我不关门。”
    林小柒点点头，又想张口谢他，但抿了下唇，没说出口。
    口头答谢，毕竟缺少诚意，等自己伤好了，还是继续做早饭来报答大少爷吧！
    霍聿森帮林小柒吹干了头发，把她安顿好，关上了床头灯，便走出了她的卧室。
    其实没帮她刷牙，也忘了给她洗脸，给她盖被子的时候，甚至都没帮她把浴巾解开。
    但霍聿森没办法面面俱到了，他感到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再多做一件事，甚至多看她一眼，可能就得犯罪。
    然而他刚走出卧室，身后就传来了姑娘喊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