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香吞吞吐吐半天，最后一咬牙，厚着脸皮开口，“梨丫头，我是来找你看病的。”
    “看病？”
    姜梨的神色更紧张了。
    “秋香婶，是谁病了，是你还是明顺叔？”姜梨疑惑，“不对啊，昨天见明顺叔还好好下地呢。不像生病的样子啊。”
    李秋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从嫁给陈明顺就一直在求子，这都十五年了，她因无儿无女成了全村的笑话。村里人都笑话她是绝户了。
    渐渐地她也不敢让村里人知道她在求子了。怕被别人笑话，被别人看热闹。
    姜梨都快要急死了。
    “秋香婶，到底怎么了？”
    李秋香一咬牙一闭眼，一口气急吼吼道：“不是你明顺叔，是我，是我想让你帮我看看，我这个年纪了还能不能怀孕。”
    这话一出，李秋香就臊得老脸通红，不敢正眼去看姜梨。
    姜梨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想看不孕不育。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梨丫头，你要是不会瞧那就算了，我这就是一时脑袋抽了，才来找你的。你别为难。”说着说着，李秋香的脑袋就耷拉了下去，一副霜打的茄子模样。
    姜梨唇角微笑，笑容明媚又自信，“秋香婶，谁说我不会治的？我之前刚好从在一本书上瞧过怎么治，要不你给我你的手腕，我给你把把脉？”
    李秋香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
    她该试的法子都试过了，都没有效果，她对这次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姜梨的手腕轻搭在李秋香的脉搏处，屏息凝神留意起了她的脉象，不由紧紧皱起了眉头。
    见她眉头紧皱，一直没开口说话，李秋香的一颗心沉了下去，另一只手紧张的死死握着，声音发颤，“梨丫头，我这病是不是好不了了？是不是都不能有自个的孩子了？”
    姜梨抬头，便对上了她死灰一样的眼睛，急忙开口，“秋香婶，你身体并没有大毛病。”
    “你是不是每个月的月事很不准时，有时量很多有时又好几个月不来？来月事时还会小腹坠痛难以忍受？”
    李秋香听到这话惊奇不已，瞪大了眸子，眼底一片不敢置信，“对对对，的确是这样，梨丫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梨淡笑道：“当然是把脉判断出来的。”
    闻言，李秋香看着姜梨的眼神都变了，一双眼睛冒光，“梨丫头，你还有把脉？你跟谁学的？”
    姜梨心虚，忙不迭低头藏住了脸上心虚的表情，胡乱倒扯了一个理由。
    “就是之前有个游方郎中，扔给了我一本医书，我自己琢磨着学的。”
    李秋香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看着姜梨，“梨丫头，你还真是厉害，跟着书学上几天，就能看出我的毛病来了。”
    “我的确，月事来得很不规律，每次都要痛好久，甚至下不了床，真的要折磨死我了。”
    说完这话，李秋香这才想起自己和一个小新媳妇儿讨论这些话，有些不知羞，脸燥热了起来。
    可姜梨却面色如常，眼底的心虚已被她遮掩了下去。
    抬眸，认真的眼神看向李秋香，瞬间切换到专业态度：“秋香婶，我刚才给你把脉了，你的身体并不属于不孕不育。你是可以生孩子的。”
    “只是……”
    李秋香一时之间激动，还没有消化完姜梨前面说的话，又听到了她话里的转正。
    一颗心七上八下，瞪着一双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姜梨。
    “只是什么？”
    姜梨耐心回答：“只是，你之前应该吃过不少乱七八糟的药或是偏方，这些东西伤了你的身体和根本，这才导致你身体紊乱，月事不调。这样很难受孕。”
    即使很难受孕，但也不是没有怀孕的可能。
    秋香婶这个情况，只是怀孕要比普通人困难许多。或者怀孕后，保胎困难。
    可如果李秋香一直想要个孩子，不可能成亲十几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姜梨眼神微动，脑海里冒出了一种可能，一脸正色的看向李秋香。
    “秋香婶，您和明顺叔在房事上，和不和谐？”
    姜梨是以一名专业医生的身份，问出的这个问题。
    可她忘了，李秋香是个封建社会的妇人。
    一听到她这话，李秋香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噌的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手里的篮子差点飞出去。
    “梨丫头，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问这种不知羞的话。”
    “这种事，我怎么能告诉你啊。”
    姜梨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后知后觉的回过身来，没有忍住，噗嗤笑了一声。
    她能理解李秋香这种心情。
    刚才是她问的太直白了。
    不好意思轻咳一声，姜梨再次开口，“那秋香婶，你和我说，你和明顺叔一般都是几天一次，一次多久？”
    说完，她有忙不迭的开口解释。
    “秋香婶，你别误会呀，这是当大夫必须去问的，只是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这样才能分析出病因。我没别的意思，不是打听你的私事。”
    李秋香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姜梨，“大夫瞧病还要问这些的？”
    姜梨小脸上神色认真，一本正经的点头，“当然。”
    “大夫讲究的就是望闻问切，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必觉得不好意思，咱们现在是在看病，你说的话我也不会告诉其他人。”
    最后，李秋香一咬牙一跺脚，决定为了孩子豁出去了。
    她的脑袋瓜子凑到了姜梨跟前，声音压到了最低，姜梨得使劲竖着耳朵，才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之前是挺频繁的，有时候一天一次，有时候两天一次，可后来年纪大了，就不怎么频繁了，但偶尔也有。”
    “我家的死男人，力气大着呢，每次都……哎呀，羞死人了。反正每次都挺累的。”
    根据她说的话，姜梨算是听出来了，两人的夫妻生活和谐。
    甚至之前很频繁。
    那她便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一双清澈的眸子微眯，姜梨下了定论，“秋香婶，你至少也怀不上孩子，可能不是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