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慧不搭理他，自己去厨房给谭柚帮忙了。谭林也跟着进了厨房，他这会儿也想不到谭德生了，就想着抱紧他大闺女的大腿。
    也许是今天谭柚提供了特别多的情绪价值，程文慧一整天的心情都特别好。哪怕是和谭珍一桌吃饭，程文慧的脸上也一直带着笑意。
    她现在一点都不羡慕别人的生活了，她就觉得眼前的日子就是天堂。曾经她也有过各种不甘心，可如今这些不甘和痛苦，似乎也在慢慢的被抚平。
    谭家虽然之前换了瓦，可到底只有两个房间。到了晚上，哪怕谭珍再不想走，她也得要带着陈晨回去。
    至于她这次来有没有收获，谭柚看看谭德明，谭德明悄声道：“我看你二爷给了她2000，说是给陈晨的。”
    谭柚嗤笑：“他自己的钱，他乐意怎么花那是他的事。不过他对你，确实……”
    谭德明笑笑：“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难过。但是现在不会，有你呢，你比这世上绝大多数子女都更出息，也更孝敬。”
    “儿子的福气享不到没关系，我大孙女厉害。”
    谭柚也笑开了：“只可惜你的大别墅，还要再等等。”
    谭德明摆手：“不着急，现在这样我也很满意。家里就我和你奶两人，建那么大别墅，也住不下，我也不想和你爸住。”
    “你爸这人，只能隔三差五地见一次，那样还能相处得来。住一起时间长了，总免不了吵架，偏偏他又是个暴脾气，我年纪大了，想过点顺心日子。”
    谭柚也不说谭林不好，好不好的，她只记在心里，不会口头评判。
    程文慧收拾了碗筷到井边，也加入了这场谈话：“你二爷对谭珍是真好，看她要回去，刚刚又给了三千，说是给晓琴的。”
    她说着撇嘴：“他以前回来的时候，从来都没给过你钱，你还记得吧？”
    谭柚懂程文慧的心思，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儿，在谭德生的眼里，他大哥谭德明这一脉几乎是绝嗣了，所以他很明显就更偏心谭珍一家。
    “这世道是男是女没什么区别，他自己不是女人生的吗？结果现在反过来看不起女性，真的挺好笑的。”
    谭柚对于过去也很少想起：“不患寡而患不均，意思我懂的。如今你还会觉得不甘心吗？”
    程文慧想了想：“其实也还好，以前我们求他帮忙的时候，他一点忙都不肯帮。但是现在，我也没什么要求他的。”
    “我现在工作稳定，你爸他这边有你贴补。你又有出息，我就发现曾经的困扰全都没了，所以看到他给谭珍钱，我忽然就一点都不嫉妒了。”
    “我如今就不想见到他，因为他这个人真的烂透了。一见到他，我就想到了曾经我和你爸有多卑微狼狈，偏偏他回过头来说我们种种不好。”
    谭柚接过她手里的碗筷：“那他在的这段时间你就不用回来了，左右你公司要上班，现成的理由。”
    程文慧笑了：“我还以为你……”
    谭柚挤了一泵洗洁精：“你是我亲妈，他不过是隔房的二爷，亲疏远近我还是分得清的。”
    她说着笑了笑：“没有为了外人就委屈你们的道理，不想见他就不要见，没人能让你们受委屈，不管他们是谁。”
    程文慧低头，眼眶倏地红了，谭柚只当没看到，谭德明悄悄走到一边。他大孙女对亲妈，到底还是心软的。
    程文慧吸吸鼻子：“听了这话，忽然感觉以前也没多苦了。”
    谭柚轻声道：“你去送送谭珍和陈晨，毕竟是客人。我懒得和他们说话，怪烦人的。”
    程文慧抹了把脸：“行，我去帮你应付。”
    她生了两个女儿怎么了？她的大女儿已经抵过一切，有几个子女会在还没成年之前就给爸妈买房的？纵观整个村子，程文慧可以很自豪地说——没有。
    在外人面前，程文慧和谭林都是很八面玲珑的人，永远都能给别人正面回馈。就譬如说现在，哪怕再不乐意见到谭珍，他们都能和和气气面带微笑地把人送走。
    而谭珍呢，她当然也是高兴的。带着孙子来娘家刷了次脸，就赚了5000，这是妥妥的高薪了。
    王虎女也看到谭德生给谭珍钱了，见人都走了，她才和谭柚咬耳朵：“你二爷就是偏心，每个人都给到了，就没给你钱。”
    谭柚失笑，没想到这小老太还给她抱不平了，想想还挺稀罕的。
    她一高兴就喜欢给人打钱，就好比现在，谭柚拉开书包，随手从里面抽了几张钞票递给她：“有时间和爷出去吃点好吃的。”
    王虎女抱着钱，三角眼都笑眯了：“真给我啊？你钱不都是你爷平时去领的吗？”
    谭柚：“也不是每封信都寄到邮局的，也有寄到学校的。”
    王虎女喜上眉梢：“行，那我就帮你收着，等你下次回来我给你买牛肉吃，听说那个吃了不长胖。”
    谭柚心道不容易，这小老太太如今倒是有了几分慈悲心肠，虽说这钱是自己给她的。
    程文慧进来就看到了王虎女手里的钱，她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谭柚给的。程文慧不由梗了下，可一想到上午谭柚说给她买车的二十万，程文慧又淡定了。
    反正老太太老爷子跟着谭柚过，她给对方塞钱，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人都走了，我们也准备回去了。”程文慧只当没看到这些钱，另外说起了话题。
    谭玥抱着谭柚的腰：“我不要回去，我要和姐姐睡。”
    谭柚挑眉：“谭玥就放家里吧，本来说好了国庆带她去玩的，现在只能放到寒假了。这几天让谭玥在家待着，回头我去学校的时候带她去镇上。”
    程文慧也没拒绝，她自然是希望姐妹亲近的，手足感情好，以后才有牵挂，才不会那么孤独。
    “行，那你在家听你姐姐的话。”程文慧摊手：“我和你爸也准备回去了，明天我就开始上班了，你爸他回不回来，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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