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和顾鑫从学校出来时太阳完全落下，只剩下阵阵秋风和开始脱离树枝的梧桐落叶。
    顾鑫从书包里取出自己的外套想扔给了江晨，考虑到他右手不方便，直接张开衣服：“穿着。”
    作为一个伤者，江晨熟练地将自己的手钻进了袖子里，套上独属顾鑫气息的校服外套。
    顾鑫取出江晨的自行车，江晨跳上车后座，手习惯性搭在顾鑫的腰上，alpha少年的腰有力结实，但也细。
    江晨在他腰上摸了一下：“我今天才发现你的腰还挺细的。”
    顾鑫扶着车把的手颤了一下，车都骑歪了：“别乱摸，待会你又再摔一次。”
    “嘿，没有被别人摸过腰吗？”江晨只是隔着校服碰了一下，其实也没有摸到什么，“这么敏感哦~”
    顾鑫目视前方的道路，脸烫烫地沉声提醒江晨：“马路上，别闹。”
    江晨只好作罢，他从小就喜欢逗顾鑫玩儿，这是他的乐趣所在，到现在也没想要改变，能和顾鑫一起上下学还是挺快乐的一件事。
    他从顾鑫的口袋里取出airpds连接上自己的手机：“听歌吗？”
    恰好前边有个红绿灯，顾鑫点头，从江晨手里拿过一个耳机塞耳朵里。
    两人一人戴一只耳机，听着江晨手机里的音乐，他手机里的音乐还蛮杂的，有抒情类的，有说唱类的。
    顾鑫的耳机大多数时候都用来听英语，偶尔也会听歌，两人喜欢的都差不多，时常也会跟对方分享。
    天色已经暗下来，路灯一盏盏亮起，像是在迎接学习一天的他们回家。
    回家的路竟意外的短，顾鑫将车停在他们上坡路段，太陡了根本骑不上去，两人都下了车。
    耳朵的音乐戛然而止。
    顾鑫问江晨：“今晚能自己洗澡吗？不行的话你写完作业到我家，我帮你洗。”
    江家的孩子性别都不同，爸妈又大大咧咧的，江晨自己在家里肯定只能自己动手，他的伤口都没有完全结痂，顾鑫不太放心他自己回家洗澡。
    “那我晚上下来洗吧，先回家吃饭，你爸妈今晚在家陪你吃饭吧？”江晨之所以能天天往顾家跑，就是因为顾鑫爸妈每天回家的时间都不太固定，夫妻俩一个赛一个晚，像是比谁更晚到家似的。
    顾鑫说：“他们今晚回来吃，但我爸要赶晚上的飞机出国，我妈要送他去机场。”
    江晨毫无防备之说道：“那我等他们走了再下来，到你家睡。”
    “嗯，他们走了我就告诉你。”顾鑫低头将江晨的蓝色自行车锁好放在楼下，和他的黑色自行车并排在一块儿，还挺搭的。
    两人在电梯口分开，江晨又穿着顾鑫的校服回家，他想起来上次穿的那套还在家里，待会得记得还回去，否则顾鑫就没有校服穿了。
    江妈已经在家里做饭了，他姐正在房间里苦恼的写卷子，他弟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机，抱着手机飞快打字，聊得嗨时要么发出奇怪的笑声要么就是表情狰狞，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江晨按了会儿电视机，没啥好看的，歪在一旁看班级群消息，吃饭前打了好几个哈欠，越看越困，困就想睡觉。
    江妈在厨房喊他们吃饭：“江筝，盛饭！”
    江筝抱着手机依依不舍，想说为什么不叫江晨，看他手上的纱布没敢吱声，再仔细一看，他哥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江筝随口一说：“妈，我哥真厉害，随便坐着都能睡着。”
    “估计上课累的，”江妈见缝针地教育江筝，“认真学习才会累，你多学学你哥。”
    “可是顾鑫哥哥也没有像他这样啊。”江筝祭出了顾鑫。
    “他是alpha，精力比beta旺盛多了，可惜我就生了你几个。”江妈连连感叹。
    江筝捂着耳朵叫了他姐出来吃饭，然后又去叫醒江晨。
    他这嗓门完全继承了江妈的优良基因：“哥，吃饭了！”
    “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没有聋。”江晨揉了下震得有些回音的耳朵。
    他刚刚坐着只是想休息一下，怎么就睡着了？
    但也没有多想，他喜欢睡觉这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爸呢？”江晨这才想起他爸不在家。
    江妈说：“他们部门今天团建，不回来吃了。”
    江筝拿筷子就说：“妈，我们学校这周末也要去秋游，给我点零花钱。”
    鉴于江筝经常拿零花钱买化妆品的前科，江妈不放心道：“让我知道不是秋游，你就死定了。”
    江筝：“骗你干嘛，回头班主任肯定会给你们挨个发信息。”
    江昕被卷子折磨得没精力逼逼，吃饭的速度都不由加快了起来。
    江妈又问江晨：“小晨，你们校庆那个节目呢，能上吗？”
    江晨在家里一向安静，不像他姐和他弟叽哩呱啦，有说不完的话。
    江晨：“能上。”
    江筝：“有顾鑫哥哥在怎么可能上不了。”
    江晨左手艰难给自己喂饭，吃得慢吞吞的：“确实，他小提琴拉得好，要是学校砍掉就可惜了。”不过学校也不会砍，顾鑫放在哪儿都是个招牌。
    江妈捉住了重点：“搞了半天，你是个凑数的？”
    江晨：“……”您可真会抓重点。
    一家人边吃边聊，最后江昕因为是高三生要做卷子，江晨手受伤，洗碗的任务落在江筝头上。
    江晨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消食，就收到顾鑫发来的消息，说他爸妈已经出门了，可以下去洗澡。
    “妈，我今晚到顾鑫家睡。”江晨像往常一样提了一嘴。
    江妈早已经习惯了他俩关系好这件事，还跟江晨八卦顾鑫爸妈：“他爸妈又不在家啊？”
    “阿姨送叔叔去机场了。”江晨如实说。
    “他们俩也是，从小就把顾鑫留在家里，得亏这孩子有自制力，换作是别人早就叛逆的不要不要了。”一说到这个她就头疼，也不知道他们江家娃的基因为什么生下来之后中途缺失这么多。
    “妈，你还是操心操心老爸吧，晚上肯定又喝酒。”江晨提醒她。
    江妈刚反应过来，出于作为家长的面子，她摆摆手：“知道了，还要你提醒。”
    等江晨转头她开始给江爸发微信，问他喝没喝酒，醉没醉，几点回。
    那边回了条语音，背景音乐很吵，隐隐传来他爸喝醉后说的胡话：我没醉！
    啊，这就是他的爸妈。
    江晨收拾了一下书包，他的手受了伤，这几天作业可以先不交，带书本就行，然后再带上了顾鑫之前给他穿的那套校服和自己明天要换衣服，睡觉就穿顾鑫的衣服，倒不用特意带。
    他美滋滋清理着书包，直到不算太重后就下楼了。
    顾鑫满头大汗出来给他开了门，他拿着毛巾擦汗：“怎么才下来？”
    江晨将自己的书包塞给他：“我收拾书包呢，你的校服在我包里，自己拿一下，你在跑步？”
    “嗯，晚上吃得有点饱，就想运动一下。”顾鑫把门关上。
    “今天傍晚还没运动够啊。”一挑三，刚刚卫蒙可是在微信里使劲夸顾鑫的厉害，估计再过两天他就要叫顾鑫爸爸了。
    顾鑫：“还行。”
    江晨：“你作业写了吗？”
    顾鑫：“写完了。”
    “嘿，我今天不用做作业，我们看电影吧！”江晨朝顾鑫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这完全是偷懒的节奏。
    顾鑫问他：“什么电影？”
    江晨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卫蒙给我发了共享云盘，说是非常好看的欧美电影。”
    顾鑫：“……”怎么又是卫蒙，他可真是闲的，“我先去洗澡，身上都是臭汗。”
    江晨无比自然地跟着他一起进房间的浴室：“你帮我脱衣服，一起洗。”
    顾鑫浑身都燥热起来：“嗯。”
    以他们十几年的交情，一起洗澡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江晨主动把自己的裤子给扒了，顾鑫的房间，他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他开了水，催促顾鑫：“鑫宝，你快点进来帮我脱衣服。”
    顾鑫呼了口气：“来了。”
    江晨抬起了手臂，顾鑫小心翼翼帮他脱下。
    “给我挤点沐浴乳，你这个味道好闻。”江晨丝毫不介意自己在顾鑫面前坦诚相对，“我今天也得洗头。”
    “你事儿可真多，低头。”顾鑫嘴上说着，但还是照做。
    洗完头，顾鑫才开始给江晨擦背，这才注意到他后背本应结痂的地方又裂开了，“怎么又出血了，你碰着哪儿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江晨就感觉后背疼了起来：“钻铁丝网的时候好像刮到了。”
    顾鑫拿着毛巾的手指尖都僵硬，怕弄疼他：“也不注意一下，待会我给你上医生开的膏药，会好的快一点。”
    江晨：“嗯，你不去揍那三个傻逼我也不至于。”
    顾鑫：“还是我的错了？”
    江晨：“你瞒着我就是你的错。”
    顾鑫：“下次我不瞒你，可以了吧。”
    江晨：“说到做到啊，骗人是小狗。”
    顾鑫：“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隔一会儿，顾鑫终于给江晨洗完，给他套好衣服让他自己出来，顾鑫刚将上衣拽到头部，而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指轻轻滑过他背，他全身的细胞都绷得死死的。
    原来江晨不但没出去，还动起了手：“哎，鑫宝，我突然发现你后背的皮肤好光滑啊！”
    顾鑫全身僵硬，卡在衣服里的脸热得宛如刚煮熟大虾，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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