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劝说下,蒋义成终于去医生那里签字,决定给孩子做引产手术。
在笔尖落在纸张上的前一刻,蒋义成突然抬头,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医生:“那个孩子,真的就这么没了?”
医生见他这个样子,还以为他是因为舍不得孩子的原因不愿意签字。
于是医生跟蒋义成解释了一番,又把邓娜的检查报告再次跟蒋义成解释了一下。蒋义成看着这血淋淋的事实,也只好重重叹了一口气。
在刚签完字后,蒋义成放下笔,却做了一个让我和医生都异常惊讶的举动。
只见蒋义成突然冲到办公室旁边的床边,对着外面大声吼了几声。
我和医生那一刻突然就愣住了。
我们对视了一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反应过来后,我们赶紧朝蒋义成那边跑过来,在他情绪激动的时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们两人把他的手脚按住,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蒋义成倒也不挣扎,任何我们把他拖回了办公室。
被按在桌子上后,他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我这算是什么父亲啊,那可是我的亲生骨肉啊,不管他现在是死是活!我这个字要是签下
去,那就等于亲手杀死了我的孩子啊……”
蒋义成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跟医生又开始劝说他,过了好久,蒋义成才又平静了。
就这么磨蹭了很久,蒋义成才终于搞定了做手术之前的流程,好不从把他的情绪安抚下来,医生也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做了这么多引产手术,像他这么伤心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整个手术大概持续了三个多钟头。
等邓娜从手术里推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漆黑了。
从邓娜身体里流出来的,是一个男孩儿。
蒋义成和蒋小果兄妹都不敢去看,无奈之下,只能我和闫军过去处理这没出生孩子的后事。
尽管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当我在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我还是非常震惊。
这男孩儿已经完全是一个婴儿的样子了,我看着他的四肢,之家头发,眉毛睫毛,甚至连皮肤上的血管,都是清晰可见的。
仿佛此刻睡在冰冷床架上的婴儿,只是暂时睡着了一样。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旁的闫军却往后退了一步,他定定地看着我身边的婴儿,脸色非常难看。
我说:“你干什么啊?你害怕了?
”
闫军低下头:“我这么大了,都没见过死人,我从小就怕这东西,我们就算是死一只耗子,我都不敢……”
我盯着他:“你还真可以。”
闫军害怕,我也不能硬来。于是拿起一旁的白布,我简单给那孩子包了一下。看着这个孩子,我并不害怕。
毕竟,他都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上,连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都没看过。
就这走了,也确实是太可怜了。
于是我开始一层层给这孩子包裹,接触到他皮肤的时候,我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
这孩子的皮肤像丝一样光滑。
跟沈旭冰生下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有一股钻心的疼痛,一个生命的流逝,竟然在这么不经意间。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孩子的身体,他几乎都是完好的。
而且从他现在的模样来看,如果生下来,一定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把他轻轻转过来,我想替他擦拭一下后背。
在孩子翻身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因为在他小小的后背上,我看到了一整片的铁青色。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的后背也出现过这种铁青色,当时我妈没怎么在意,我也没觉得哪
儿不舒服。
幸好有一天上课,我的体育老师发现了我身上的这东西,才赶紧联系了我妈。
把我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我这是重金属中毒。
幸好来得比较早,如果再拖下去,情况严重了,就会致死。
我妈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中毒,后来医生问了她最近我吃的东西。
我妈说我一切都很正常,平时吃什么现在还是吃什么。医生表示怀疑,让我妈再努力想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我妈才说,我爸单位最近挖鱼塘,挖出好多河蚌,我爸见还挺新鲜的,就弄回来了一些,我妈每天扣几个出来给我熬汤。
因为老人说过,多喝河蚌汤,孩子能长个子。
其实,河蚌是一种很常见东西,虽然吃的人少,但是要是会做的,弄出来的味道也听鲜美的。
于是,那长达半个月的时间,我每天都会喝一碗河蚌汤。
原本,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儿,很多孩子都这么吃过,人家也没见像我这样中毒啊。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医生突然问我妈:“你爱人,是在哪里上班的?”
我妈一愣:“电缆厂,怎么了?”
听到“电缆厂”三个字,医生一下子就恍然
大悟了:“江淮妈妈,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这沈江淮重金属中毒啊,就是因为这河蚌!”
“河蚌……可是大家都这么……”
“大家都这么吃是没错!但是人家吃的,可不是你这种在电缆厂里接受过高辐射的河蚌!”
见我妈呆呆地不说话,医生又补充了一句:“还好你送到我这里来比较早,也还好这孩子已经七八岁了,要是他还是个婴儿,那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了!”
所以,当时我的,算是捡回来了一条命。
当时的我,已经很有记忆了。
后来我妈再给我吃东西,就非常小心了。
我小时候生活条件,不能跟现在相比。邓娜怀孕,吃的用的,都是非常营养健康的东西,何况蒋义成在,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不健康的东西,进入邓娜的体内。
所以,邓娜腹中的孩子,应该不像这样大面积的重金属中毒。
但现在这种颜色,就这么出现在一个未出生的婴儿的身上,绝对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儿。
心里隐隐产生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会不会,有人在暗中害邓娜?
盯着孩子后背上的铁青看了好一会儿,我轻轻将他的身子包裹了起来……
(本章完)
第799章:大片铁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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