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荣升这样形容刘威，倒是挺让我意外的。
    只听余荣升说：“刘威虽然是姜杰的人，但他现在也不敢保证，到底姜杰会不会一直控制着凤凰投资，毕竟姜杰持有的股份目前还是不如我。”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所以，刘威想在你这里有个好印象，万一将来凤凰投资股东层再发生什么变化，他也好有个退路。”
    余荣升点点头：“所以，我才说他是朝秦暮楚。”
    刘威这种人，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如果跟余荣升搞好关系，那么就算是以后姜杰那一派下来了，刘威在公司也能继续风生水起。
    我只是不太理解，余荣升离婚这么多年了，之前一直没有找过这个儿子。
    为什么现在态度会转变了呢？
    余荣升叹了一口气：“再婚后，我妻子给我生了两个女儿，可能是传统思想作祟吧，反正年纪越大，我越想要个儿子。”
    我心里嗯了一声。
    那是没错，余荣升目前的资产得有十几亿，这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不就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吗？
    人要是有钱了，那思维就是不一样了。
    把钱给男孩儿还是给女孩儿，他们感觉意义不一样。
    余荣升说：“前段时间我一直在联系前妻，我想让余昊跟着我过，可那个女人不答应，她非说儿子跟着他挺好，怕余昊换个环境不适应。”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余昊？”
    余荣升说：“我也想，可我也顾及我现在的妻子，我怕她跟我闹。而且我也怕余昊不待见我，毕竟我们都分开那么多年了。其实如果不是刘威直接给我领来了，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余昊见面。”
    我看向余昊，他虽然表情还是瑟瑟的，但看起来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了。
    其实这很正常，谁不想过好日子啊。
    我问余荣升说：“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余荣升能够发迹，跟他现在妻子家族的关系非常大。
    余荣升当时只是一个一文不值的普通工作人员，无权无势的，想要出人投地，没人帮助是肯定不行的。
    原本他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这样岌岌无名了。
    在遇到第二任妻子后，他的命运就彻底改变了。
    虽然余荣升现在有钱了，但是还是不能跟儿子明目张胆地的相认，所以才在这郊区的大别墅里跟亲儿子见面了。
    我环顾四周，想着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奢靡。
    这么好的一个房子，估计他老婆都不知道吧，在里面养个情人，阳光私生子什么的，实在是太合适了。
    余昊对我说：“沈哥，那天刘威把我弄上车，我很害怕。我在车上给你电话，车子经过隧道的时候，信号就中断了。后来我给你打过去，你没接听。”
    我想起来，那天的确是这样的。
    余昊给我打电弧的时候，正是李茜出事儿的时候，后来的场面有些混乱，我也没空看手机我，等我看到来电再给余昊打过去的时候，他就不接听电话了，
    估计那个时间点，他已经进入了余荣升的别墅了吧。
    我没权力责怪他。
    人生突然经历大起大落，是个人都会心潮起伏。更何况从天而降这么有钱一个老爸，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儿啊。
    我问余昊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余昊没说话。
    余荣升说：“我虽然还有两个女儿，但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辛苦了这么几十年，我不能让自己资产被别人给吞了。”
    说完余荣升起身：“我上去休息一下，你们好好聊一下吧。”
    说着，走到余昊身边，轻轻拍了一下余昊的肩膀。余昊抬头看向余荣升：“那……爸，你好好休息，我跟沈哥再……”
    余荣升冲他一笑，和颜悦色地说着：“孩子，你有什么不确定的，都可以问问沈经理，他年纪比你大，见的事儿经历的事儿都比你多，你完全可以相信他！”
    目送余荣升上楼后，余昊回头对我说：“我妈现在还好吧？”
    我点点头：“你妈现在在我妈的小吃摊上帮忙，今天晚上她还给我弄了一碗鸡汤抄手，她看起来还不错。”
    余昊嗯了一声：“我妈没社保没退休金，她一直说要出去找个事儿做，给我减少负担，还说要存钱给我买房子，以后好给我说一房子媳妇儿。”
    余昊妈是个很老实的人。
    老实到脑子里不想太长远的事儿。
    儿子以后能不能买上房子，能不能说上媳妇儿，能不能生个儿子，这应该就是她认为的头等大事儿吧。
    这样的女人适合找个普通人结婚，那一定是婚姻幸福，夫妻和睦。
    余荣升这样心怀大志的人，跟前妻好像确实不太匹配。
    我说：“那现在不是挺好的，你有个有钱的老爸，房子的问题肯定解决了，以后娶媳妇儿也不成问题，你妈的心愿都解决了。“
    余昊却摇了摇头：“我爸说了，为了我的将来，不希望我跟我妈以后过多接触，他会尽量说服他现在的家庭接纳我，但她们肯定不会同意接纳我妈。”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余昊这几天为什么不出现，也不给他妈打电话的原因。
    人都是现实的。
    余荣升资产过亿，很少有人能顶住这么大的诱惑，余昊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会焦虑，会心动，那还不是要多正常有多正常。
    我说：“你你到底怎么想的？是答应你爸的要求，还是回去跟你妈继续生活？”
    余昊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笑了一下，随机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你可是思考了一个星期了，这些天，余荣升带应该见识了不少东西吧，那些东西，估计穷人八辈子也见不到。”
    我盯着余昊，只见他但眼神飘忽着。
    我问他：“你到底在考虑什么呢？还有什么顾及吗？”
    过好好一会儿，余昊才叹了一口气：“在我十岁那年，我生了一场重病，是肝上的问题，那个时候，我妈想都没想就把房子卖了，还想着割肝给我治病……”
    我说：“那你就别去你爸那儿，继续跟你妈在一起，怎么样？”
    余昊迟疑了一下：“可是……”
    我冷笑道：“可是你爸那边的钱，你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