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年拧着眉，偏过头不耐烦地看她。
    小姑娘正扯着他的袖子，手缩在袖子里，只露出来一截白嫩的手指。
    神情也可怜巴巴，像是只被人抢了瓜子的仓鼠。
    他下意识敛了一下脸上的冷意，语调还是凶巴巴：“在哪？”
    黎喻愣了一下，才明白陈述年问的是书包在哪。
    她欢欢喜喜地朝他身边靠了一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黄毛混混：“我拿来砸他了。”
    她天真又无辜地摇头：“我找不到那个地方了。”
    陈述年扯了一下唇。
    他嫌弃地将黎喻推开，从鼻腔里哼出几个字来：“麻烦精。”
    黎喻眨了眨眼睛。
    陈述年三两步跨到那黄毛混混面前，一揪他的衣领：“带路。”
    那混混抬了一下头，不甘又愤懑地看了一眼黎喻。
    陈述年眯了一下眼睛，手指忽的收了一下。
    那混混呼吸一下子急促了一分。
    陈述年冷笑了一声，又一松手，将他往一旁一丢，语调更低更凶，带着点儿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他再次重复：“带路。”
    那黄毛混混咬了咬牙，有些畏惧地看了看了一眼陈述年，跌跌撞撞爬了起来，转身带起了路。
    黎喻跟着那混混走了两步，一扭头没看见陈述年跟着，又噔噔跑回去，拉他的袖子。
    她稍稍抬了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陈同学？”
    陈述年低头瞧了一眼落在自己衣袖上的手，微微敛了一下眉，掩去了眸里的神色。
    他低着声音，慢慢“嗯”了一声。
    他迈步跟向了那个混混。
    黎喻跟在陈述年身后，很快捡回了她的书包。
    她抱着书包，哒哒哒跑到陈述年面前，仰头对他笑：“你送我出去好不好？”
    陈述年靠在墙壁上，正偏着头看向一侧，听见她说话，扭回头觑了她一眼，半晌，扯唇笑了一下。
    他一步跨到黎喻面前，微微弯腰，一下子和她持平，语调带着点儿讥讽：“孟大班长，你这可真是好大的脸——”
    黎喻睁大眼，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陈述年顿了一下。
    他退后了一步，拧着眉，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低眸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不大情愿地转过身，命令道：“跟上。”
    黎喻抱着书包，追到他身后，问他：“你今天怎么不去上学啊？”
    陈述年转过一个弯，没有理她。
    黎喻锲而不舍，又问了一遍。
    为了显得郑重，甚至带上了名字：“陈述年，你今天早上为什么不去上学啊？”
    陈述年不耐烦地扭头看他，手插在口袋里，眉眼染着点儿戾气，语气很冲：“关你屁事。”
    黎喻慢慢眨了一下眼睛，拉长了声音，慢慢“奥”了一声。
    然后她追上快步走着的陈述年，抿抿唇，声音低低，带着两分委屈的哭腔：“你这人怎么这么凶啊。”
    她跟在陈述年身后，抱着书包：“我专门来找你的诶。”
    陈述年已经到了小巷口，闻言转了身看她。
    少年锋锐的眉眼微微扬了起来，唇边噙着点儿冷笑：“要我再重复一遍？”
    他将黎喻往外一推，声音压低，语调微微拉长：“关——你——屁——事！”
    他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扭头就向巷子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