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倾听着烟云玉的讲解，牧林手中动作也是不停，掏出岁暮纸的他，不断的折纸成人，并妙笔生花的为纸人涂上色彩，画上五官。
    很快，一张张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纸人就自牧林手中折了出来。
    而就在他把手中工作完成大半的时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也进入了修炼场。
    小小的那个萝莉自然是牧林的老师东方雅，大的那个则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两人正在说着什么。
    让牧林挑眉的是，此时的东方雅正一脸的不悦。
    而很快，他就知道了缘由。
    “东方老师，你的教学理念太散漫了，天赋好的学生，就应该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共同组成队伍。”
    东方雅：“哼，强行组队有什么用，人心不齐，互不信任，如何能好好配合。而且，道宫教育他们，又不是为了应付考核，是为了以后面对邪祟，在道宫，你能把他们聚集在一起，离开道宫，你还能聚集吗？到时，没有了相熟的队友，伱让他们如何去面对邪祟。”
    “人心不齐，互不信任，那就让他们好好竞争，选出一个公认的队长。至于离开道宫，现在的队伍他们也无法终生维持，总有人死去，或者因其他原因离开，那时，他们不还是要找新的队友，我这算是帮他们提前适应了。”
    这话，明显不被东方雅认可。
    “强词夺理。”
    “但最终是我的理念赢了，天骄组队，阳羽他们胜过了你的学生。而一步快，步步快，此次东南州域联考，我们能获得更好的成绩，进而获得更多的资源，万阳羽他们的实力，也会因此碾压姬雪他们一头……”
    安平道宫的落败是事实，此令东方雅无法反驳，也因此，她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就在东方雅心中气闷，乾阳道宫过来交流的老师有些得意之时，一道淡漠的声音，突然在他们旁边响起了。
    “抽调道宫所有天骄，然后打赢了安平道宫的第二，就那么让你高兴？”
    “嗯？”
    突兀而来的声音，让东方雅以及乾阳道宫的老师统统止步了。
    看着牧林，名叫祁丘的道人皱着眉头道：“你是谁？”
    “牧林，安平道宫的第一。”
    站出来的自然是牧林，看到东方雅受到欺负，受到她如此多恩情的牧林，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当然，牧林也承认，此时的他站出来，是冒了一些风险的。
    只是，他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
    这理由有二，其一是为了东方雅的好感，在她憋闷气恼的时候，牧林要是能帮她扳回颜面，绝对会令她对自己好感暴增。
    若运气好，牧林将能获得一个真正的后台。
    缘由之二则更为重要。
    牧林与乾阳道宫之间，必然会有一战。
    他想夺得道宫第一，并进入东南州域前五，而乾阳道宫对于东南州域考核的名次，也有着自己的需求。
    若是名次颇多，这还没什么，但因为玉湖道院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前五的名额其实异常紧张。
    按东方雅老师所说，前五名额，玉湖道院几乎必占前三。
    把他们去掉，就是四大道宫争夺二个名额。
    这种情况下，要是安平道宫处于配合的地位，他拿头去争？
    所以，志在前五的牧林，必然是要跟乾阳道宫做过一场的。
    ‘大道需争，除非我不争不抢，不要任何资源，要不然，因为利益，我与其他人起冲突几乎是必然。’
    而既然早晚都要得罪，牧林自然不介意在得罪乾阳道宫的同时，提升一下东方雅老师的好感。
    ……
    为了东方雅，还有自己，牧林直接出声了。
    而如他所料的那样，他的出声，让乾阳道宫的道人有了些敌意。
    “第一，那不是姬雪吗。还有，上次我们道宫跟你们道宫交流，你好似没有参加。”
    闻听此言，牧林耸了耸肩道：
    “对我等练气士来说，修为才是第一等的大事。此前我正在闭关突破，自然没功夫参与考核。至于姬雪，我早已胜过她。”
    这话，让祁丘的神色冷了起来，看着东方雅，也有了一些忌惮。
    “以第二的姬雪先试探我们的实力，然后再让第一出击。呵呵，没想到，你们安平道宫竟然还藏了这么一手。”
    “额……”
    这话，让东方雅不知道该怎么接。
    同时，她看向牧林的眼神有些欣慰，也有些恼怒。
    欣慰的是牧林在她憋闷的时候站了出来，这使得她觉得，自己以前对牧林的观照不是白费。
    恼怒的是，她并不认为牧林有胜过乾阳道宫天骄队伍的可能，到时，她又要受一回气。
    ‘不对，都不用比试，牧林的情况众所周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揭穿……’
    事实，也如东方雅所料。
    作为老师，两人的到来本就引人注目，牧林的发言，更是让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了过来。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牧林的言语。
    对此，安平道宫的人很是尴尬。
    他们觉得牧林吹牛吹大了，等下绝对要面临乾阳道宫的嘲笑。
    因对牧林不信任，还有人在小声抱怨。
    “那个混蛋在干什么？”
    “想为东方雅老师出口气，这很好，但你有那个实力吗？”
    “完了，又要被嘲笑了。”
    安平道宫的人尴尬，乾阳道宫的万阳羽他们，则是面色古怪了。
    “若他不那么高调的过来，沈雅妹妹你不为我们讲解，我们还真的有可能被他唬住，现在嘛……”
    万阳羽的素质还算不错，获知了一切的他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嘲讽的话。
    只是，他素质好，不代表所有人的素质都好。
    特别是，蔡天曾被楚灵萝跟烟云玉狠狠的拒绝过，而拒绝了他的两女，现今都依偎在了牧林身边，这就让他对牧林羡慕嫉妒，恶意满满了。
    此前有万阳羽压着，他不敢找牧林麻烦。
    但现今，他却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也因此，就在他的带队老师祁丘忌惮的时候，蔡天跑了过来，朝着他呼喊道：“老师，你被这个家伙骗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天才，只是一个三等灵根的废物。”
    “嗯？！！”
    这话让祁丘愣住了，他看向东方雅的目光也很是愕然。
    说实话，他能理解东方雅为了挣回面子，使用一些计策。
    但他不理解，东方雅为何要使用如此简单，更容易被人戳破的计谋。
    ‘你哪怕让一个二等灵根的人扮演天骄也可以啊……’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蔡天先是看向了牧林，随后又看了一眼牧林身边的两女，而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呵呵，原本我还以为你们是蕙质兰心的高雅之人，没想到，你们竟能如此眼瞎，看上这么一个废物。”
    “现在想来，当时你们的拒绝对我来说是好事，如此不明事理的愚妇……”
    被当狗一般训斥，拒绝，使得蔡天对楚灵萝跟烟云玉也是怀恨在心，此刻，觉得找到了两人弱点的他，就在大肆嘲讽，想要报复回来。
    只是，话语说到一半，他就顿住了。
    他的双眼，跟牧林的双眼对在了一起。
    两眼对视的下一刻，他的心脏就是一滞，好似停止了跳动一般，他的整个身体，也是猛然一僵。
    宛如渺小的人类在仰望高山大岳，又犹如凶猛的巨兽屹立在自己身前。
    此时的蔡天，只觉得牧林高天无比，神威无双，有种不可冒犯的威严。
    而他自己，则是渺小卑微，犹如蝼蚁。
    甚至，他还有着无尽的心虚。
    被牧林盯着的他，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他的心中，更是不断的涌现着自己曾经做过的恶事。
    因心虚而心绪波动不断，又因心绪波动不断而愈加心虚，在牧林威严的盯视下，他的气势越来越弱，越来越卑微，到得最后，甚至有冷汗在他这个练气士的脸上直流，他的神色，也是苍白无比。
    仅仅是被牧林盯着，他就被吓的要跪了下来。
    此即，城隍的威严。
    古代社会，官府的权利极高，凡人进官府，无论是否作恶，都会战战栗栗，心生恐惧。
    蔡天虽是练气士，不会如凡人一般，但城隍也不是普通的父母官，而是某一地的守护神。
    且作为地府的神灵，城隍的主要职能也不是扬善，而是惩恶。
    如何对待恶人？
    对此，不同人有不同的看法，而地府的做法，是比恶人更恶，让他们承受无尽刑罚。
    拔舌，冰山，铜柱，油锅……那恐怖的十八层地狱，以及无间地狱，就是地府对待恶人的态度。
    因主张以恶制恶，更常年抓捕恶鬼、恶灵这等鬼怪，阴司城隍便天生带上了一股特殊的森严神威。
    而牧林的城隍之位虽未被朝廷以国运册封，但人道承认了，也因此，他的城隍是真的，威严也是真的。
    虽然，他的威严无法在现实里彻底展现。
    可无法展现全部，显露一部分却是可以的。
    更别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牧林的城隍法域，又是坐落在心间心象世界。
    种种一切结合，便是直视牧林的蔡天，被牧林以城隍神威震慑住了神魂。
    嗯……这也跟两者之间的神魂差距过大有关。
    修愿力心灯，加上心象·天葬·城隍法，牧林的神魂境界，在灵池都属圆满，甚至，因两部功法都是天级，他的神魂质量，是能跟灵海境比拟的。
    反观蔡天，无论神魂还是法力修为都在启灵境，跟牧林差了足足两个大境界，这样的他，不被碾压才是怪事。
    被城隍神威震慑，蔡天已经摇摇欲坠，牧林却没有就此放过他。
    “你觉得三等灵根是废物？”
    “咔……咔……”
    被牧林威慑的他，连话都难说出口。
    见此，牧林冷哼了一声，让心间城隍冷喝发力。
    “说！”
    “是。”
    下意识的，蔡天就尊令了。
    这亦是城隍的权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