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苏旗在外面有人了？”
    赵艳却不吭声了，只是摇头，这话可不是她说的，是她妈自己想出来的，跟她没什么关系。
    “反了他了！”老太太一拍桌子。
    这苏旗还没当上老总呢就开始学那些臭毛病，离婚，然后呢，再拿着钱去找个年轻漂亮的？你都多大岁数了，以为还能找到一个不图你钱的老婆吗？又觉得自己女儿傻，你怎么就不敢闹起来，现在离婚孩子长大了就算了，这财产要怎么分？
    老太太对于女儿离婚的并不是太在乎，她在乎的是，这两人离婚之后赵曼能分到多少钱，这和她的利益是直接挂钩的，苏旗和赵曼两个人的工资明显是苏旗要高出一大截，赵曼这些年给家里花的钱也有一大部分是来自于这里的，离婚了用钱办事还能这么方便吗？
    “你去给她打个电话让她马上回来！”
    吩咐大女儿，这件事上面绝对不能吃亏了！
    赵曼接了电话，她是不太想回来的，知道自己妈想要说什么，无非就是知道了离婚的事，不太想让她跟着瞎掺和，但是没办法，她姐在电话里非要让她回来，说是老太太发了好大的脾气，只能回去一趟。
    这一场谈的非常不愉快。
    当妈的一个劲骂女儿蠢，都蠢到没边了。
    “你说说你连老公都管不住，说要离婚就要离婚，你倒好连闹都不敢闹，之前在家里跟我发脾气的本事都去哪了，现在走了能的到什么，还不是都便宜了外人。”
    这话说的就好像是赵曼已经答应离婚了马上就要去办手续了一样。
    赵曼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这都是打哪听来的浑话，还便宜了外人，都是没边的事，虽然现在两个人算是冷战期间把，但是也没想着去坏苏旗的名声，要是缓一缓还能过载去的话，这不事就是在悔自己吗？
    “妈，根本就没这么回事。”
    “那你倒是说清楚了是怎么回事，离婚总的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别拿什么性格不合那一套来糊弄我。”
    “妈，这你就别管了行吗？”
    “怎么着你是翅膀硬了，现在我多问两句都不行了。”脸子呱哒一下就砸下来了。
    老太太非要刨根问底，可是赵曼能说吗，必然是不能的，她那件事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直到现在，老太太所知道的都只是赵曼想让她知道的，苏泠不是亲生的这一点没瞒过，但对于这孩子的来历，就绝口不提，久而久之就被认为是从福利院抱来的，那个年代有一种思想，没了一个孩子之后收养一个同性别的孩子是在积福。
    解释了两句，解释不清，最后还是把责任推到了苏泠的身上，只说是夫妻两个对于这个孩子的教育理念不太合，所以产生了矛盾，丈夫为了让女儿过得舒心选择了离婚，而且不是亲生，那边也全都知道了，对她的怨气不小。
    半真半假的理由，听着却有些合理。
    老太太一时不说话了，只是觉得苏旗未免做的太绝了一点，为了孩子好，你闺女能陪你一辈子伺候你仰赖送终吗？亲的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况是养的。
    “你确定苏泠不是他亲生的？”这样的态度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
    “确定，一早就做过鉴定了。”那个时候自己谁也不相信，为了避免出现猫腻，还特意找了鉴定中心的朋友帮忙注意，结果肯定可靠。
    “如果是这样，那这婚离了也就离了，老婆和一个野种轻重里外都分不清，不过也罢了，但是有一点，财产上面一定不能让步，该给你的一分都不能少，还有补偿，这委屈不能白受了，你自己上点心，绝对不能跟他客气，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娘家想想。还有孩子，以后挣得工资也得有你一份。”
    老天太满心满眼就剩下钱了，在她看来俗苏旗的财产至少百分之八十都应该是赵曼的，二十多年快三十年就算是雇个保姆工资也得给出去不少吧，别想轻易就打发了我们，这次要是放过了，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妈，我先回去了。”
    顾不上老太太还没有说完的话，赵曼此时实在腾不出心力来跟她妈讨论钱不钱的问题，在她的心里只要不离婚钱什么的都不算是问题。
    刚刚出了楼门，赵艳从后面追上来，说是也要回家了，姐妹两个并肩同行一段路，聊天的话题肯定是不会少的，还是离婚的事情，赵艳表现的要比老太太真诚的多，避开了财产问题，只是从感情上关心自己的妹妹。
    “心里不好受吧。”
    “非常不好受，觉得特别的委屈。”
    “你呀就是太较真了，又不是亲生的，就算是养歪了也没什么可心疼的。”
    不希望两个人离婚是真的，毕竟是亲姐妹，不至于无情这个地步，但是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说这话既是安慰又是一种试探，赵曼看着冷硬实际上心里也有柔软的一块，要不然不会说同意收养苏泠还对她不错，所以自己先要弄清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不是真的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赵曼听着她姐的安慰，心里面并没有觉得好受多少。
    如果不是因为她姐告诉她的那些事，她不会火气上头直接去找苏泠，也就不会闹进警察局进鄙视，而让丈夫对自己产生意见，当年的那件事也不会被翻出来弄得那个家里所有的人都对自己带着鄙视，要说一点意见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姐……”
    “怎么了？”
    “没什么。”
    想了想有些话还是不说了，免得再伤了姐妹间的感情，自己也不是没有责任。
    相互冷静的这段时间里，赵曼最大的长进就是她学会了反省，自己做过的事情一件件的梳理出来，但凡是又不太好的结果的都会着重想一下，反思自己的处事方法，得出来的结论是，自己的问题的确存在，但是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主要还是在别人身上，如果别人能够多理解她一点，能够站在她的立场上想一想就会明白了。
    “苏泠那边现在是什么态度？”
    “我当时就不应该有这份好心，养出来一个祸害。”一说道苏泠，赵曼依旧是生气生到胃抽筋的程度，可不就是个祸害吗，一副巴不得从来没有养过她的愤恨。
    如此强烈的态度，看来是真的一丁点的感情都没剩下了，这意思是以后就当没这个女儿了是吧？
    想到这赵艳的心跳有些加快了，之前一直想着如果没有苏泠这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现在要成真了，激动得不行，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的女儿成了这个家里唯一的掌上明珠了呢，原来属于苏泠的那一份都要落到自家的头上了是吧？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状做不经意的提醒，这孩子你养到她成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这般没良心的做法不值得你再为她付出了，要不最后伤的还是自己，见赵曼点头又侧面的提了提自己女儿的事情，满想着赵曼这个时候应该会身一把手了，结果她的心思就没用在这上面，愣是没听出来。
    有点生气，但也不能在往深了说了。
    赵曼想了又想，给苏旗发了信息说是找个时间商量一下离婚的事情，不是真的想通了同意离婚而是没办法，不打着这个名义苏旗根本就不会见她，定下了时间，在家里见得面，赵曼做了一些准备，她整理了自己这边的资源。
    首先还是表明了立场，自己不想要离婚，老爷子和苏旗的脸色都说不上太好看，但是赵曼不在乎，当着全家人的面细数着自己子结婚以来为这个家里做出的贡献，别的就不说了，光是给你们老苏家生养了一个有些的儿子这就很有说道吧。
    “离婚不是两个的事，还涉及到了孩子，虽然已经长大了，但总要听一听他的意见吧，怎么说他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她妈的话提醒到她了，昨天晚上给儿子发了信息，说了这边的情况，让他今天下午务必要给自己回个电话，心里想的很好，母子间就算有再大的矛盾，涉及到离婚这个问题上你这个儿子总要站在母亲这一边吧，儿子作为苏家这一辈里唯一的男孩，老爷子还是看很看重的，不会不听他的意见。
    手里攥着手机，焦急地等着。
    下午两点，电话准时的响起，苏澈出国之后对赵曼的电话或者短信一直都是无视的状态，这一次倒是听话得很。
    赵曼满心欢喜的接起电话，一句儿子还没叫出口，突然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一动不动。
    “关于你跟我爸离婚这件事，我不仅没意见还举双手赞成，早就该离了。”
    赵曼以为儿子一定是会向着自己的，接电话的时候开的是外放，这下好了，一字一句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想要捂着都来不及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苏澈在电话那边轻笑了两声，什么话？
    大实话！
    他很好奇，他妈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自信认为自己会帮着她说话，她的态度这么多年摆的还是不够明确是吗？或者说他妈在装傻，认为有些东西过去了就可以被忘记了是吗？
    既然如此那他不介意再说得明白一点。
    “您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你的手上还欠着我一条人命呢？”
    平地响起一声惊雷，屋子里的人再度用那种惊悚的眼光盯着赵曼看。
    “就因为她？”赵曼情绪再度失控，那件事已经跟儿子解释过很多次了，不是她的原因，是对方自己不小心，为什么就是不信呢？觉得寒心，作为儿子，就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你就对生了你养了你的母亲恨毒了是吗？甚至为了报复不惜拆散这个家？
    赵曼已经忘记了，这场矛盾的起因是由她引起的，拆散这个家的，也是她自己。
    “就是因为她。”苏澈一点犹豫都没有，母子两个僵化的起因就是这个，“你说你什么都没有做，那为什么她在和你谈话之后就出了车祸呢，你能解释的清楚吗？”
    咄咄逼人！
    这些话苏澈已经压抑在心里好久了，借着这个档口一下子就全部发泄出来，你不是一直想要跟我解释清楚吗，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你敢说吗？把你当时说的话做的事一点不差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再重复一遍？
    赵曼气急，解释，解释，所有的人都在问她要解释，什么事都是她的问题？
    苏澈之前有个女朋友，两个人说好了一块出国念书的，当时的情况就是跟现在的苏泠和萧逸一样，赵曼百般的不同意，自己儿子的工作做不通，就找了那个女孩出来谈，结果也不知道赵曼的，才出了咖啡厅，对方就被车撞了，没抢救过来，结果这笔账就被儿子算到了母亲的头上。
    苏老爷子一直以为孙子一直待在国外是因为赵曼的干预让两个人分了手心里怄着气，没想到事实却是这样的，中间还插了这么一出，想也知道赵曼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真是没看出来了！
    苏澈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就没打算听他妈的解释，不就是想让他表个态吗，现在他表了，剩下的就跟他没关系了。
    “我看你今天就算了吧，还是等你想明白了再说吧。”
    看出来了她今天根本就不是来谈离婚的，苏旗觉得在谈下去也没有意思了，不去照顾赵曼的心情，儿子这件事现在是真的说不清楚，当时的判定结果是司机酒驾造成的事故，但是实际上呢，是不是赵曼说了什么导致那个女孩子受了刺激才跑出去谁也不知道，咖啡厅里没有监控，谁也无法还原那个场景。
    小姑扶着老爷子进屋去休息了，对于赵曼她现在是多一个字都懒得评价了，倒是大姑，叹了一口气，你说说你这些事情做得，女儿跟你形同陌路，儿子记恨着你，丈夫都对你失望透顶了，本来应该是最亲近的人现在一个都不跟你一条心，可以说是众叛亲离了吧，都不觉得悲哀吗？
    摇摇头，悲哀是有，但不会可怜！自己家里还有一摊子的烂事呢，哪有功夫去管别人的家事，不过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够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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