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包世明清清喉咙：“藐视公堂一事，容后再说。”
    接着，将惊木一拍，大声道：“现在开始审案，闲杂人等都退下。”
    没明说，但众人都知道，指的是何润西。
    ……
    庭审终于开始了。
    包世明又将惊木一拍，大声道：“堂下之人，你可知罪？”
    王八抬起头：“不知道啊。”
    “哼。”包世明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接着道：“有人举报你伪造金光令，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没伪造。”
    “那你的金光令从何而来？”
    王八低头不语。
    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
    如果实话实说，说金光令是祖上传下来的，必然会牵扯出一连串的问题。
    祖上是谁？为何祖上会有金光令？等等。
    要想全部解释清楚，只能暴露剑仙后人的秘密。可这个秘密若是暴露出来，会有多么的惊世骇俗，王八岂能不知。
    若是不说实话，就只能编造谎话。
    但编造一个谎话，就要另一个谎话来圆，中间不能有半点纰漏，否者很容易被揭穿。
    与其这样，不如干脆什么都不说。
    当锦衣卫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想明白了。
    这件事想要瞒过大boss是不可能了。
    与其被动发现，不如主动承认。
    只要宫主出面，一切就好办了。
    王八抬头望向深宫方向。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何夫人那边了。
    ……
    包世明冷笑一声：“你不是说，金光令是何大人给你的吗？这会儿怎么沉默了。”
    王八一脸委屈。好想说，这话真不是他说的，是朱子谦瞎猜的，要怪就怪朱子谦。
    包世明继续道：“据我们调查，何大人的确为你申请了金光令……”
    王八拍拍胸口：“早说嘛……”
    包世明呵斥道：“我话还没说完呢。”
    嘴角上翘，笑道：“何大人确实申请了，但，宫主到现在还没批复。”
    王八小声嘀咕：“就知道会这样。你一句话，中间停那么久干嘛，浪费人家表情。”
    包世明又把惊木一拍：“所以，老实交代，你手中的金光令从何而来？”
    王八低着头，不言语。
    包世明大喝一声：“来人呐，上刑。”
    “我要见宫主。”王八喊道。
    包世明哼了一声：“宫主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
    “且慢。”人群中又有一人出声阻止。
    众人转头一看，阻止之人又是刚才的“搅屎棍”，何润西。
    这次，包世明再没好脸色，呵斥道：“现在已经开庭审案，闲杂人等岂能随意干涉。我念你是初犯，这次就饶了你，快快退下。”
    何润西非但没退，反而上前一步：“不，我是来申辩的。”
    “申辩？”包世明不解的看着他。
    何润西道：“先生是我父亲的贵客，我来替他做辩护。”
    “休得胡闹！”包世明本想给他个台阶，让他下了就是。没想到这人还得寸进尺，不知好歹。既然如此，就不能怪他了。
    “来人呐，把他给我拖出去。”
    “等等。”何润西喝止道：“悬镜司主持律法，应该知道，凡年满十六岁以上，通过考核者，皆可成为辩护。”
    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块玉简，展示道：“这是我的执照。”
    大家这才明白。
    原来何润西真是来当辩护律师的。
    包世明忽然觉得脑壳痛。
    首先，何润西可不是一般人，身份摆着在那儿。悬镜司很多手段，对别人可以用，对他不行。
    再有，何润西的口才如何，刚才已经领教过了。
    有这样一个人出来搅局，怕是没好事了。
    “行，行，你想说什么？”
    “我想请问包大人，你们给八哥定的罪是伪造金光令，既然是伪造，为什么连金光令是真是假都没定论，就要动刑呢？”
    “这……”
    一句话问的包世明哑口无言。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问题的关键并不是伪造，而是来历。
    伪造只是借口，不管是真是假，说不出来历，结果都一样。
    可偏偏何润西这么说，又不能说他错。
    于是，包世明只好吩咐道：“既然如此，先验真伪，再做定论。”
    ……
    很快，结果出来了。
    “大人，这块金光令是真的。”
    这个结果，并不出人意料。
    甚至很多人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看王八没事儿人一样的表情，就知道多半是真的。
    要真是假的，他还能那么淡然吗。
    但这个结果并没有让人感到轻松。
    因为……
    是真的，又如何？
    包世明冷冷的道：“不是伪造，也是偷窃。偷窃，同样是大罪，来人呐……”
    “且慢。”何润西再次阻止道。
    “又怎么了？”包世明不耐烦的问。
    何润西躬身道：“偷窃的确不是小罪，判罚轻重视失窃物品贵重而定，轻则棍仗，重则……”
    说到这里，无奈摇头。
    包世明哈哈大笑道：“何公子果然明白事理。”
    何润西继续道：“金光令尊贵无比，偷窃者，按罪当……诛。”
    不少人听到这句，心里都是咣当一声。
    暗道：连何公子都这么说，看来，王八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牛根更是紧张的抓住朱子谦的手，不停的揉。
    包世明笑道：“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来人呐……”
    “等等。”何润西再次阻止。“我还没说完。”
    不经意间，嘴角微微一翘，回道：“若偷窃行为发生在宫内，的确应该由悬镜司来审理。但，若是发生在宫外呢？”
    “这……”
    包世明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球，瘫坐在椅子上。
    何润西说到这里，他还不明白就真是个傻子。
    悬镜司只管宫内之事，偷窃行为若发生在宫内，自然由他们审理，但若是发生在宫外，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持着金光令来，需要先到尚书台登记。由尚书台询问来历，辨别真伪。
    换句话说，王八这块令牌是真是假，怎么来的，都是尚书台的事情。
    尚书台的老大是谁？
    何文玉啊。
    何润西他老爹。
    邀请王八前来做客的就是他。
    这件事要是发配到尚书台审理，结果会怎样？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