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秦姝忽然深吸一口气，坚定了神情，“送大少爷走！”
    “夫人！”手下的人大惊。
    秦姝笑了笑，眸色令人琢磨不透，“你不明白，我那侄女要么没转过弯，她一旦转过弯来，会不顾一切地报复所有害死她母亲的人！”
    最重要的是，帝临渊要来了。
    “您可以跟大少爷一起离开的！”他们都知道大小姐身边那个男人不好惹，再加上叶家，在京城，即便是秦姝把持着秦家，她都动不得秦兮娆。
    但若是秦姝离开了，秦兮娆也奈何不了她的。
    “我不会走的，”秦姝点了根烟，看着落地窗外优美的夜景，开始呢喃自语，“我等了他二十多年，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呢呢？”
    帝宣暗，帝沉黛，帝宣暗，秦兮娆，姬秋眠，夜子规……这么多的故人，这么大一出好戏，她怎么能错过？
    下属知道秦姝的性子，她下定决心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
    “夫人，我们真的要把大少爷送到国际联盟去吗？”
    那里对秦旭阳来说，也未必安全。
    秦姝眼底掠过不舍和牵挂，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或者从她选择跟帝宣暗联手，害死秦兰舟那一刻，她就已经没有了置身之外的资格。
    京城有秦兮娆，国际联盟有帝临渊，洲际联盟有夜子规，除了在秦家，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秦家家主之外，去了别的地方，她就算能活着，也会跟过街老鼠一样，隐姓埋名。
    她堂堂秦家二小姐，怎么能过那样憋屈的日子？
    她当然要留在京城，看着秦兮娆究竟能不能笑到最后。
    “去吧。”
    下属再次抬头，“您不见少爷一面吗？”
    就这样送走了，万一将来……
    “旭阳是个很敏锐的人，我若是稍微露出一点儿马脚，可能就没机会了，”秦姝莫名烦躁，眉头一皱，“去吧。”
    她安慰自己，就当秦旭阳出去度了个假，等事情过去了，再去接儿子回来，也是一样的。
    那个时候，也许再也不会有秦兮娆的存在了。
    他会成为秦家唯一的嫡孙。
    得到秦家的一切。
    下属见她神色已冷，不敢再提出质疑，走了出去。
    秦姝抬起涂着大红指甲油的手，揉了揉眉心。
    姬秋眠被抓，帝宣暗重伤，等秦兮娆和夜劭从叶堇珞的伤势总回过神，也许秦旭阳就走不了了。
    秦姝视线朝着京城机场的方向望去。
    她知道不久之后，她的儿子会从哪里离开，去往另一个她这一生都没触碰到的天地。
    那片天地里，有他的父亲。
    “旭阳……”秦姝温柔地唤了一声，“别怪妈妈。”
    ……
    手术室里的灯光整整持续了一夜。
    从天亮到天黑，又从天黑到了天亮。
    期间，除了唐鑫和关家兄弟早上出去买了几分早餐拿回来之外，再也没有人离开过。
    好在一开始，里面的人就说了，手术时间会很长，虽然心急如焚，但还没有人绝望。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