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闻言，身体晃了晃，不可置信的盯着秦兮娆，“你……你胡说什么？”
    秦兮娆冷淡地看着她，“……很难受吧？”她乌黑的眼睛里透着嘲弄，“被亲人指责、怒怼，忤逆、将内心深处最见不得人的私心曝光在人前……这种滋味，如何？”
    秦老夫人愣住了，她看着少女乌黑透彻的眼睛，觉得她的眼神刺眼极了。
    秦兮娆冷漠地说，“真话虽然刺耳，但听多了也就习惯了，最重要的是，秦老夫人，你要好好记着，你若在伤我跟我母亲一分一毫，我刚才说的那句话，也许就会变成现实了。”
    “我秦兮娆冷血恶毒，自私无情，根本不惧再添一条不孝的罪名。”
    “我重回秦家的身份，不是你的孙女，而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复仇者，希望你牢牢地记住这一点，别在跟我打亲情牌。”
    秦老夫人的脸刷地变白了，随即涨的通红。
    她大概往后余生都不会忘记这刻骨铭心的一幕，她的亲孙女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她将近六十年的婚姻威胁她……
    太荒唐了！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是你奶奶……我是秦家的老夫人……你竟然敢大逆不道地威胁我……”
    秦兮娆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漠，她说，“我没有奶奶。”
    “我没有爷爷。”
    “我没有爸爸。”
    “我没有小姨。”
    “我没有哥哥。”
    她什么都没有。
    她只有夜劭。
    众人眼神复杂地看着高台之上睥睨众人的少女，美丽，高傲，冷冽，冰寒，听着她毫无起伏地吐出这些话语。
    这原本应该是一副大逆不道的情景，然后看着少女苍白漂亮的脸，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声音……却莫名有些心酸。
    怎么会有人能冷血到这个地步呢？
    一些人至今还想忆起秦家大小姐之前的模样，她总是穿着一身鲜红靓丽的裙子，鲜活肆意，娇艳跋扈，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万众瞩目的存在。
    在一对比如今……那些刚才指责和愤怒，忽然就闷在了胸腔里。
    一片死寂中，秦老夫人抬手指着她，颤声问，“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秦兮娆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漠然地反问，“秦老夫人，你是要用死来威胁我，逼着我向秦姝和顾芳菲认错吗？”
    她的眼睛里多出暴虐与决绝，“那我也告诉我，今天哪怕是我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对你们任何一个人低头！”
    “至于你——”她微微偏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颊，侧颜上满是冰冷，“你死了，我大抵也是不会难过的……不止不会伤心，可能连丝愧疚都不会有，只要你觉得，你去了地下有脸面对我母亲，随便你如何。”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哗然。
    众人睁大眼睛看着她。
    这秦大小姐是疯了吗？！
    她怎么敢当众对着长辈，说出这样狠心的话？
    秦老夫人整个人都僵硬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这一刻切身体会到了被言语凌迟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