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考完了，第一个看到你。”
    夜劭眉眼整个都笑开了，手指拂过她的嘴唇，语气温情地说，“嗯。”
    他可以拒绝星辰大海，拒绝苍生万物，却唯独不会拒绝她。
    秦兮娆仰头盯着他纯然欢喜的表情看了会儿，有些愧悔地垂下了眼皮。
    她一直觉得男人偏执冷酷，不近人情，却是第一次惊觉，他竟是如此容易满足的一个人。
    仅仅一句连告白都算不上的话语，就能让他如此愉悦。
    监考老师走进来那一刻，秦兮娆缓缓地放下揪着他衣袖的手指，仰着小脸说，“等我。”
    夜劭弯着眼睛摸了摸她的头发，赶在预备铃响起最后一秒钟，修长的身影踩着点儿消失在了教室里。
    他一走，那些愣住的学生才逐渐回神，用一种复杂的难以形容的眼神盯着秦兮娆。
    秀恩爱秀到高考考场来了，真是……
    三位监考老师站在讲台上，面面相觑，片刻后，其中一位男老师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考试马上开始，大家专心，准备发卷子了！”
    秦兮娆没有去看窗外，她趁着广播念考场规则的空挡里，从笔袋里抽出黑色的中性笔，细白的手指在发下来的稿纸上，像一个初次干坏事的孩子般，小心翼翼，却又含着丝颤抖隐秘的意味，一笔一划地写下了四个字。
    ——我喜欢你。
    雪白的a4纸上，端正隽秀的瘦金体，一如写下它的主人，漂亮，冰冷，却看不出丝毫内涵的柔情蜜意。
    秦兮娆定定地盯着那句话，似乎是要透过这句被人类赋予特殊神圣意义的，最邪异甜腻的话语，来证明什么。
    许久，她苍白着脸，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用卷子遮住了它，收敛心思，将所有精力投入到考试中去。
    ……
    同一时刻，秦家大宅。
    容颜鲜妍的美妇坐在沙发上，听着面前的人弯腰恭声禀告着什么，越听脸色越冷。
    “……大小姐这几天连门都没有出过，整个考场周围更是被护的密不透风，我们根本找不到机会动手……”
    “啪嗒”一声，一片寂静中，两扇雕花木门忽然被人从门外推开了。
    秦旭阳大步走了进来，冷冷地看了眼男人，视线落在美妇脸上，皱紧眉，“妈，你想做什么？”
    秦姝挥了下柔腻雪白的手，男人如蒙大赦地退了出去。
    空旷华丽的大厅里剩下母子两。
    秦姝站了起来，笑着帮儿子抚了抚衣领，“没做什么，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
    秦旭阳定定地盯着她，似乎想透过面前这张表情温和满是宠爱的脸，看穿什么。
    “怎么这样看着妈妈？”秦姝伸出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不是有事情想跟我说？你也不小了，不能一直这样浪下去，若是有心仪的女孩，就趁早定下来……”
    秦旭阳看了许久，才挪开视线，唇角勾起一丝放荡不羁的笑容，若有若无的讥诮，“妈，小姨已经死了……她现在的样子，碍不了你什么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