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金丹期高手一出手，便引起玄灵宗的宗主与几位峰主的注意。
    先赶来的是温元昊与林婉。
    两人在看到浑身是血的温宝珠时，脸色微变，“宝珠？青儿？扶云……你们这是？”
    温宝珠回头，看着夫妻俩，眼泪就滚落下来。
    她一哭，林婉就心疼地不行，“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娘不是和你说了吗？在青儿对你成见还没解开前，你别来烦他。”
    表面是责怪温宝珠不懂事，但却是在责怪季青。
    “师娘，是我动的手。”江扶云眸光冷厉，“温师妹迫害季师兄，她已经走上一条不归路！”
    这话一出，林婉回头看了眼温元昊。
    两人表情都有些奇怪。
    温宝珠没有说话，只是扑进林婉的怀里哭得格外伤心。
    “扶云，是不是季青对你说了什么？”一道声音响起。
    是落日峰的余峰主。
    话音落下，林婉和温元昊也都在等江扶云的回答。
    话虽是从余峰主嘴里说出来的，但季青看得出来，师父与师娘也有这样的意思。
    他在心里长叹一声。
    “说什么！她不是我认识的宝珠师妹！”江扶云呵斥道：“季师兄如今的处境都是她一手造成！”
    “你指的中蛊？”余英反问：“你亲眼所见了？”
    江扶云话语一顿，眉头紧皱。
    他像是反应过来般，视线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掠过。
    早前季师兄站出来指责温宝珠时，他和这些人的反应都是一样。
    认为是温知知对季师兄说了什么，才会使得季师兄对温宝珠有了成见。
    江扶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青儿，你的修为？”温元昊突然惊讶出声。
    季青朝着温元昊作揖，“师父，弟子正打算去找你，便是为了此事，莲花草已经压不住血灵蛊，弟子如今已修为全无。”
    听到季青的话，温元昊怔怔。
    林婉站起身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季青。
    “按照玄灵宗的规矩，失去修为且无法修炼的弟子是要被送回人界的……”余英开口道。
    现场有短暂的安静。
    “弟子知道。”季青朝着温元昊上方向继续道，“待弟子将物品递还给宗门后，便会自行离去。”
    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徒弟走到这一步，温元昊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青儿，要不……”
    但话还没说出来，温元昊又是一顿，季青是天之骄子，若让修为全无的他去灵食堂，怕是也没法接受。
    温元昊长叹一声，“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师父。”
    温宝珠在心里冷笑道：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接下来他就是等死了。
    他会在血灵蛊啃食他五脏肺腑的痛苦中死去。
    季青掀了掀衣袍，跪地给温元昊给林婉磕了三个响头。
    他没有马上站起身来，而是磕完第三个响头后，朝着温元昊和林婉低声说了句：“……我们都错了。”
    林婉一愣。
    温元昊则是听清楚。
    不等他问，季青起身来，拂去衣服上的尘土，朝着其他的峰主作揖。
    江扶云将每位峰主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往日的季师兄，天赋好又懂事，长者们都喜欢，见着他都要夸上几句。
    而如今，这些峰主们，眼神平波无澜，甚至象征性的点头都没有。
    而那些曾经追在季师兄身后的师兄师姐们在这段时间也演绎了一场攀高踩低的戏儿。
    季青将象征弟子身份的命牌上交后，又将弟子服洗净，让江扶云帮忙用灵力烘干叠好，放在洞府的石床上，他写了一封信留给外出还未归来的姚丽。
    “这把剑是我父亲的遗物。”见管事长老看着他的佩剑，季青解释道。
    管事长老见后方站着江扶云，也没敢多说什么，只道：“你可以走了。”
    季青微微颔首。
    他朝着玄灵宗的山门走去。
    会回头，但不留念。
    “季师兄，你暂且在青阳城找个地方住下，我去找巫蛊族！”江扶云道。
    巫蛊族擅长养蛊，血灵蛊的也是从巫蛊族的流传出来的，只不过巫蛊族人在百年前便隐姓埋名，至今未露面。
    季青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江扶云的决定，他轻轻点头。
    江扶云将季青送到青阳城外，便急切离去，他要争分夺秒的寻找解蛊方法。
    季青没有进城，他朝着一棵树下走去，脚步缓慢。
    等走到树下，他跌坐在地上，靠着树干，闭上了眼睛。
    苍白的脸上，冷汗滑落。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季青才睁开眼睛，他想见见小师妹。
    但是他现在没有修为，走到云澜宗的话，起码五日，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坚持五日。
    到隔壁月城只要两日。
    他想去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