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莫楚盈愿意和他们回国，但是见家长这件事她说还想缓一缓。
    不急，有一个月时间可以让她考虑，更何况那一个月是老爸的硬性要求，接下去一段时间他们也还是会在国内比较多，毕竟他们每年的驻场安排就是半年国外、半年国内，大不了最后把她绑过去。
    “你可以住在辰凡那里，我在国内都是住酒店的，不太方便，现在买房子装修什么的好像也来不及了。诶～”魅影委屈地看了一眼辰凡，“谁叫他嫌弃我不同意我住他房子里呢～诶～”
    “你之前喝酒喝成那样，哪敢放你进门。不准在我家里喝酒我就放你进去。”
    “可是你们白天都不在家，我也没必要住他那里了，国内我也是有地方住的。而且你们国内没有公司嘛？你们不是说除了回去看父亲，你们也会处理公司的事情嘛，我可以在公司等你们。”
    “……”魅影沉默了，国内的公司，是国安局下面的部门……
    “国内的人不认识你，主要是上面派下来的人，奸懒馋滑，除非必要我们也不想去公司，你不用去那里。”辰凡几句话打发了她想去公司的意图。
    “喔，那你们……你们就是白天都和父亲待在一起嘛？”
    “大多数时候吧，你想去哪里玩吗？我和魅影可以轮流陪你。”
    “暂时没想好，我也很久没回来了，可以先去见见朋友……虽然不太多。”三个人边聊边走到机场停车场，他们提前安排了人送了辆车过来，开回去。
    在车上莫楚盈隐隐约约在想一个问题。辰凡的爸爸，到底是做什么的？看年龄应该还没退休，说是要陪……工作场合怎么陪呢？
    坐在副驾驶，习惯性地打开夹层摸摸看看，“你们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我舅舅是保密系统的，你们父亲是他的领导……难道是研究核武器的嘛？”
    “嗯，差不多吧。”在这个问题上辰凡没有说太多——研究核武器和国家安全部门在他看来确实差不多。
    魅影没有说话，她总觉得这事以后是个雷……
    “cynara你有没有……我是说除了在国外，国内你有接过哪些任务嘛？”
    “没有，国内不做，我要保留清白之身在国内的。”关于这一点她可是仔仔细细问过邻居家姐姐。
    “那就好……”
    说是一个月陪父亲，其实也不过就是在辰凡老爸的安保队伍中加了两个人而已，一方面顺便交流下近期的工作情况，另一方面也联络下父子（女）感情。
    “听说你们交了一个女朋友。”
    辰凡眯起了眼睛，这消息还传的挺快，老狐狸是不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眼线安插在身边？
    “她暂时还不想见你，说担心你是个老古板。”
    魅影这周负责外场安保，活比较轻松，他负责贴身内场，还要应付他爸的垃圾话攻击。
    “我要是老古板就生不出你这个小王八蛋了，肯定是你们在她面前编排我，你自己想办法，月底我要见到人。”
    这边在家呆着的莫楚盈也没有乖乖闲着，只安分了几天就联系了下邻居姐姐出来喝下午茶。邻居姐姐开车来辰凡的小区大门口接她。
    “你这是，被人包养了？”许非等莫楚盈上车以后直接问出了口，“这里房价可不便宜还是别墅区。”
    “哼，要是被包养倒还好了不用我出钱，现在是又出钱又出力还出卖了肉体……”
    “你包养别人？看不出来啊，哪来的钱？”一脚油门踩到底，开出富人区，她们要先去卖场扫荡一圈小蛋糕再回家里喝下午茶。
    “你家那个小奶狗工作日应该不在家吧。”
    “什么小奶狗，那是房客，在也没关系，他都塞着耳机的，打雷都吵不醒的那种。”
    “喔，那就好。”
    毕竟她们下午茶要讨论的话题非常之不可说。
    “啪”一声，把吸管插进奶茶，猛吸一口——啊，舒爽。
    “呜呜，还是国内好吃的多，奶茶这个赛道被商家做出花来了。”
    许非换了件短袖t恤，把养生壶倒满水，放进去茶包，“你每次回来都一堆写作素材给我，这次又有哪些？”
    “说来话长，我先插个嘴，那个……你之前说你谈了个恋爱？”
    “……，你是不是问的太晚了点，我婚都离好了。”
    “啊？！”
    “你上次回来都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她把榻榻米中间的小桌子升起来，铺了一次性桌布开始摆上各种零食、甜品。这间屋子是她以前的卧室，租给小奶狗的是她爸妈那个带厕所的大卧室。
    莫楚盈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许非渣男的事情，打算旁敲侧击问下。
    “咳咳，离了婚的垃圾我们就不谈了……你之前和我说过还有一个……嗯……叫什么来着？”
    “哦，叫秦燃……嗯，有事？”
    “我就问问，这也是个垃圾。”
    “……，我现在和他在同居中。”许非突然间很扭捏地说。
    “=口=？！”
    “这个以后再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先别说我了，你上次说的想问问什么sm圈子的是什么情况？”
    “啊，好像也不是sm，——就，我有两个朋友好像比较喜欢玩这个。”
    “呵呵，我接到的咨询好多都是‘我有一个朋友’，你老实交代，在国外都玩了些什么花里胡俏的东西。”许非拆了一盒巧克力泡芙还有一盒巧克力千层，切了两半。她们能这么志趣相投一部分原因得益于两人都是巧克力脑袋。
    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再看了眼胜券在握一眼就看穿她心思的许非，莫楚盈举手投降，“我交了三个男朋友……额不能这么说，其中一位是女生。”
    许非，“=L=……可以理解，成年人嘛，都是外国人？长的好看吗？玩玩不吃亏，做好保护措施就行。”混迹律师这行，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碰上，“啧啧啧，但我真看不出来你小时候那么乖巧懂事居然胆子这么大。”
    “不是玩玩……都是认真的……，一个中国的，一个混血，一个俄罗斯的，诶说来话长……本来我都是一个一个谈的，谁知道这几个月前两个都找过来了，你也知道，我之前都是被分手的，就确实喜欢——不不不，重点不是这个，其中有两个，是兄妹。”
    许非：“=口=……”，这下轮到她不淡定了，“这种情况我还真没碰到过。”
    “嗯，这兄妹俩有点奇怪的爱好。”
    “你是说sm嘛？”
    “我也看了好多片，他们也不是那种sm，好像属于细分领域的sp……咳咳扯远了，总之就是，我就想问问这个违法吗？”
    “你想多了，关起门来的那些屁事都不违法，你别搞什么聚众淫乱就行。”
    “那倒是还好，啪啪啪的时候都是1v1的……”
    “嗯哼？那什么时候不是1v1啊？”许非坏笑开始吃瓜。
    “昂，就我和你说的……sp的时候……”
    “诶呀我听不懂你们的专业术语，说中文。”
    “就……就……他们打我屁股的时候，有时候就当着另一个人的面就直接脱我裤子打……”
    “所以你会对这个行为有什么反应嘛？”
    “说到这个就好生气啊！”狠狠地挖了一大块巧克力千层塞嘴里，“我都要被他们打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态了。”
    “听不懂，说……再清楚点。”
    “就是，他们打我的时候我会有感觉，然后下面就会湿湿的。”
    以许非为数不多且也不太舒服没获得什么快乐的性经验来说，她不太能理解，“那你真是天赋异禀，不过我听说的那个圈子里，确实有这样的人，他们说好像言语管教也有同样的效果。”
    给杯子里倒了花茶，推到莫楚盈面前。
    “所以这个行为会犯法吗？”
    “我查查，稍等，刑事案件确实做得不太多，做起来有危险。”许非迅速地在手机上扒拉了几下，“嗯……我查到的几个判例都说是换妻或者三人以上的淫趴，你这种还真没……但是有理论说是只要是性变态行为、足以引起一般人的羞耻感情的行为就算。”
    “这种光有文字没有详细定义的屁话感觉就是纸上谈兵啊……”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有很多执法人员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照这个说法三个人关在一个房间互相打耳光也算聚众淫乱了哈哈，之前我们还有理论上讨论过强奸罪的入罪，按照插入说的理论强制给孩子喂饭也是强奸了。我们这行就是玩文字游戏的嘛～总之，你低调点别被发现就行了，就算哪天真的被发现了……”
    莫楚盈睁大了眼睛仔细听。
    “你就说是他们家暴你，打屁股这种连轻微伤都不会造成，感情纠葛加上家暴，警察基本不会管的。”
    “喔，原来如此……这么听上去真的夫妻之间的家暴不是更惨。”
    “也不是，现在警方也逐渐在转变吧……算了不说那些糟心事，所以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不知道呢，要看那两位了。”
    “是那对兄妹吗？”
    “嗯，他们这次回来陪家长一个月，但好像之后也会在国内留一段时间。”
    “你之前说他们家长是保密系统的？”
    “嗯啊，说是和研究核武器差不多的系统吧，我也没细问，知道太多我怕被灭口。”
    “……c城哪来的什么核武器研究，你是不是脑子傻了。”
    “啊？”
    许非叹气，“c城……最大的保密系统……不就是国安嘛。”
    莫楚盈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
    “啊……怪不得……怪不得今天问我，有没有在境内接过任务……”
    “你怎么说？”
    “我当然是按照你说的，一直没接过啊……我也怕出事的……”
    “但实际上呢？真的，没接过嘛？”
    “……应该没有吧……”莫楚盈自己也不确定了，毕竟有些任务，她只做中间的某一个环节，不知道所有的情况，“可，就算他们家长是国安的……他们是国外安保公司的，也还好吧。”
    “……，不好说，这方面我真的不清楚了，我认识的国安的，连放屁都躲着人。如果他们真的是，也不会告诉你的。”
    下午茶话题突然陷入了沉默。
    “可是……可是我最近帮他们做了好多事……还有一个联合行动我也参与了情报收集……他们应该不会……那个词叫什么来着，钓鱼？”
    “说句不好听的，我对人类的感情已经失去信心了。多少夫妻说翻脸就翻脸，法庭上打得比狗还凶……不知道是不是钓鱼执法，但如果他们真是国安的，我劝你赶快跑。”
    莫楚盈已经有些头皮发麻了，“跑……跑去哪里……我在国内是清白的，他们没理由……”
    “真的没理由嘛？更何况，国安抓人，给你安个理由还不容易……又不是直接处理了，只是造成点麻烦。”，许非对着茶杯吹了口气，“知道我为什么不做刑事案件吗？就是因为太危险，对律师来说，也危险。如果你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也就算了，但……你自己都不清楚。”
    “……，那我可能出不去了。”蔫蔫地放下了叉子，“我现在一买机票他们就能知道，好像还是在国内待着更安全一点。”
    “那就祝你好运了，国安的事，我帮不了你。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多虑了，那俩兄妹只是普通的国安二代。”
    莫楚盈撅起了嘴，“你这么一说那我肯定要去查查了。”
    “怎么查？你在国内有渠道？有眼线？”
    “我有个朋友好像有，等我现在问问……”说着就拨打拉塞尔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时差……我困着呢……”
    “你有没有中国境内的渠道可以查……国安的人……”
    “查什么查啊，你直接问辰凡不就行了他——”拉塞尔收了声，“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当没联系过我——嘟嘟嘟嘟。”
    又是一阵沉默。
    “啊哦……我看你的表情已经大概猜到了，其中一个人叫辰凡是吧？，嗯……让我看下我们的聊天记录有没有敏感内容……还好我们都是见面聊敏感话题的……”放下茶杯、放下小叉子，许非也开始自查一遍，应该不会连累到她身上，只是觉得眼前这位小妹妹有些许倒霉。
    “可是……可是我们都是……正常恋爱……”
    “前两个我听你说过确实都是自己谈的，最近这个你不是说，是你舅舅给介绍的他领导的儿子吗？”
    “是、是啊。”
    “我觉得这个故事很奇怪。哪有逼着一把年纪的手下给自己儿子找女朋友的。”
    “……很正常吧，现在不都说年轻人不结婚不找对象逼急了父母的嘛。”
    “好吧，可能我觉得没有事情是偶然。总之，你自求多福吧。”
    浑浑噩噩地结束了下午茶之行，拎着剩下的泡芙、小蛋糕被许非送回了别墅区。
    突然就，不是那么想进去了。
    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想自己被他们吃干抹尽榨干剩余价值然后丢到监狱里。
    坐在辰凡家门口把剩下的甜品都吃了，吃完心里更堵了。
    魅影回来的时候快12点，屋子里灯都是暗的，她以为莫楚盈已经睡下了就打开自己房门看了看，没有人，又打开辰凡的房门……
    是和朋友们出去玩了？
    打开定位，她又把手机关机了。
    算了，等一会吧，说不定只是玩得太晚。
    2点……
    5点……
    一直等到了早上8点。
    【哥，人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