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意识告诉她，真的是一个人，就是那个人。
    所以说，这次，他终于自己动手了吗？
    第六个……第六个……
    甄珍下意识就想到了周蓉蓉、刘岚、沐珊珊，陈茜，顾晓。
    不过她之前一直觉得陈茜的死是和周蓉蓉案无关的，所以是她猜错了吗？
    她脑子有点乱，热搜点开，入目的就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女生，穿着第一中学的制服。
    她的双手被绑在身后，跪在地上垂着头，只能看到背面。
    可就算看不到模样，甄珍还是知道，照片上的人是莫晓度！
    甄珍呼吸都紧迫了几分，顺着就看到了下面的评论。
    明明是很可怕的事，可就这种时候下面却偏偏还有人在抖机灵。
    “哇，早起的鸟儿果然有虫吃，是什么神秘大奖啊？”
    “呵呵，兄弟你真敢杀人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看这种情况，还是活的吧？别不是已经死了，在这里忽悠我们赚热度吧。”
    “……”
    甄珍忽然觉得有些可悲，果然是痛落不到自己身上，就不会觉得痛。
    别人的痛苦，不过是其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甄珍现在的确是厌恶莫晓度，可她也并不想看着莫晓度死。
    或者说，甄珍不想再看到，再有人因为周蓉蓉的案子而死。
    否则，她也不会问莫晓度要怎么帮她了。
    她想到莫晓度当时的反应，她说没有人可以帮她，所以她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吗？
    甄珍深吸口气，还没做什么，孟宸的电话就已经打过来了。
    甄珍正想说她已经到了，孟宸却说，孟楠也失踪了。
    ……
    突然出现的微博热搜，抓住了所有人的心思，就连病房里的病人都刷了起来。
    微博评论增长得很快，不多会儿就已经上万评论。
    当然，除去那些抖机灵的，还有表示怀疑的，觉得吓人的，也有三观正的人建议大家不要随便发表言论，等官方处理的。
    然而很快，又是一条新的微博出现。
    多出一个视频和一句用红色字体编辑的话。
    “我们来玩个游戏，从现在开始，每隔十分钟我会放出一个视频，每个视频都会有不同的惊喜哦。一个小时之后，最后一个视频
    ，我会让你们看到一场，最完美的谢罪表演！”
    甄珍看着那段话，浑身都在发抖，说不清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什么。
    玩个游戏……
    那天晚上她出车祸前接到的电话，电话里的那个人也跟她说：玩个游戏。
    会是一个人吗？
    人命在他们看来，就只是游戏吗？
    护士站的女生有些害怕，“是视频？我不敢点开……”
    围过来一起看热闹的病人呵呵，“这有什么不敢的，你们这些小女生，没看过恐怖片？这还能比恐怖片吓人……”
    说话的人一边鄙视旁人一边点开了视频。
    骤然一声尖叫，把医院里本就心惊胆战的人都吓了一跳。
    尖叫声是从视频里发出来的，紧接着就是染满了恐惧的女声，颤抖着，正不断求饶，“不要——不要杀我——啊——”
    医院的人彻底安静了，一时间只有视频外放的声音。
    嘶哑破碎，却又尖锐凄厉，让人不寒而栗。
    “我错了……你饶了我……不，不关我的事，不要杀我……”
    甄珍喉间快速的滚动着，颤着手指打开了视频。
    视频中光线很昏暗，依然是那个女生，和照片里一样的姿势。
    她跪在地上，正不断的磕头。
    而在她的正前方，是一面镜子。
    昏暗的光线，镜子里一张青白的脸，眉心深黑，额头却因为碰撞地面破皮出血。
    一滴血沿着她的眉骨朝下滚落，可见她磕头时用了多大的力道，就好像完全不知道疼痛。
    只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惊恐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尖叫着磕头求饶。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不关我的事……求你……别找我……别杀我……”
    视频里的人，的确就是莫晓度。
    甄珍想到她在厕所里看到镜子时古怪诡异的恐惧模样。
    她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对着镜子求饶？
    真的，是周蓉蓉吗？
    视频的时间不长，不过二十秒，甄珍反复看了几遍。
    从视频来看，也根本看不出莫晓度到底在哪里？
    只能看出空间很小，好像关着门窗，也没开灯，光线很差。
    视频应该是用监控设备拍摄的，正好是从莫晓度的背面拍摄，直对着那面镜子！
    这就是那个人说的惊喜吗，他的惊喜就是将别人的恐惧当成笑话？
    还有，孟楠呢，她又在哪里？
    甄珍很混乱，果然，吴锐被抓不是结束。
    背后这个人的存在，就是定时炸弹。
    他会什么时候点燃引线，谁也不知道！
    死不足惜……谢罪表演……
    他到底对这个世界有多不满？
    那条微博很快被封，孟宸给刑侦队那边的人打了个电话，问清楚现在的情况。
    那边的人说是已经在让人查监控和发布微博的i来源，也在寻找视频中女生被关的地方，等有新情况再向他汇报。
    孟宸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他和甄珍都很清楚，监控i什么的是查不出东西的。
    就和前面的案子一样。
    病房里安静了一会儿，甄珍的手机又收到了一条推送。
    甄珍抬眼一瞟，然后就是一惊，慌忙打开。
    “怎么了？”
    孟宸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反应，眼皮跳了一下，有不好的预感。
    甄珍抿紧唇，“又来了。”
    这个人发的第一条微博截图了之前发在校园网上的内容，放上了同样一张照片，同样一个视频。
    微博下面的评论几乎是每秒钟上千的增长：
    “到底是什么鬼啊，又来！”
    “我去，我起晚了刚才没看到，还以为是骗人的，竟然是真的！”
    “这女生是第一中学的学生吗，第一中学这是招惹什么大人物了，怎么接二连三的出事啊？”
    “招惹了阎王爷啊，劝第一中学的人都赶快退学辞职保平安。”
    “所以他们学校明天要放假吧，为什么我竟然有点羡慕……”
    “好可怕啊，这个女生不会出事吧？”
    “你们这些人真的很恶心，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调侃抖机灵，畜生不如！”
    “警方是做什么的，这时候怎么就没影了，你们他妈的倒是说句话啊？艾特帝都警署官方。”
    “快救人吧，那个女生好可怜，一直在求饶……”
    “……”
    也就在甄珍和孟宸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这个人又发布了一条微博。
    “从现在开始，还有四十分钟。这是第二个视频，祝你们看得开心！”
    甄珍和孟宸对视一眼，都很紧张。
    甄珍深吸口气，打开了视频。
    早上六点五十。
    安静得病房，只有视频里女孩子尖叫哭喊的声音，凄惨得让人汗毛直立。
    “我求求你，我不想死——”
    “啊——”
    “不——不要——啊——”
    视频里，之前被绑着双手的莫晓度不知什么时候被松了绑。
    可她依然面对着镜子跪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把小刀，竟然在割自己的脸。
    一刀一刀，鲜血直流。
    镜子里印出的已经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她应该是知道疼痛的，所以才一边割，一边求饶。
    她的表情很扭曲，时而痛苦，时而勾起一抹冷笑，不断变幻。
    甄珍的脸越来越白，她忽然想闭上眼捂住耳朵。
    不想听，不忍听。
    不想看，不忍看。
    她承认她讨厌莫晓度，可看到视频里绝望无助又疯狂的莫晓度，她还是觉得，可怜可悲。
    孟宸的脸色也很难看。
    视频里只有莫晓度一个人，她跪在地上，自己拿着刀在割自己，却说：“不要割我的脸。”
    她的动作很僵硬，如同在和什么人博弈，一只手拉扯着拿刀的那只手，却无法阻止刀落在脸上。
    每落下一刀，她哭得就更加凄惨，露出的笑容也越发古怪。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条视频下面的评论也比上一条更多刷新更快，显然，大家也都更加正视起来。
    “妈呀，好恐怖，她这是在干嘛？”
    “看来不是恶作剧啊，吓死人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自己割自己啊？”
    “她会不会是人格分裂啊，一个人格想割一个人格不想割？”
    “难道只有我觉得，她这个样子，像是被鬼附身了吗？”
    这一条评论很快被顶到了热门，甄珍自然也看到了。
    下面很多人回复，大家都在做各种猜测：
    “不是你一个人！其实我看到第一条视频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你们看她之前一直在对着镜子求饶，可是镜子里什么都没有啊，
    所以她在镜子里到底看到什么了？”
    “现在也是啊，你们注意看她的眼睛了吗？她的眼睛一直是盯着镜子里的，就好像镜子里还有另一个人。”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鬼魂在控制她拿刀的手要割她的脸。她自己想挣扎，才会造成视频里这种有点人格分裂的感觉。”
    “我也觉得我也觉得，那面镜子真的让觉得有些阴森啊。看着视频的时候，就好像我也在照镜子一样。”
    “妈呀，你们可别吓我，我都不敢照镜子了。”
    “吓得我赶紧拿出随身镜子来看了看，还好还好，什么都没有。别自己吓自己好吧，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鬼？”
    “弱弱的说一句，关于鬼这个东西，其实我是信的，我曾经亲眼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