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洁拽着她走了没几步，苏婳终于开了口：“等等。”
    苏婳看着那衣衫凌乱的宫女，手指轻叩桌面：“既然如此，本宫便去看看她究竟要说什么。”
    天色渐晚上，凤阳宫后门，一盏宫灯从门中而出，悄无声息。
    玉洁提着宫灯，苏婳穿着披风，戴着兜帽，拉紧帽沿挡住了自己的脸。
    原本是打算明日再去，可想了想为防夜长梦多，还是现在起身为好。
    刚好冷昊焱今晚要处理朝中之事，一早便让人来支会不会来了。
    冷宫偏远，远离人烟，一路过去，沿途的宫人越来越少，到最后长长的宫道上只有苏婳与玉洁两人。
    “娘娘，前面就是冷宫了。”玉洁指着前面一处破败的宫殿，那殿门前点着一盏昏黄的灯笼，贴面的宣纸已然破碎，露出里面的蜡烛跳动着光芒。
    玉洁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即便曾经来过，却依旧心有余悸。
    苏婳却是一脸平静，脚步也不停的走了进去。
    冷宫中的院子破败，池塘里的水干涸了一半，石壁也是破损无人修补，院中杂草横生，落叶积了一地也无人打扫，像是常年不曾有人居住过一样。
    苏婳进了关押袁常在的屋子，屋子里也同样是一片破败。
    袁常在趴在桌上，守着一根燃了一半的蜡烛，抱住手臂，瑟瑟发抖。听到看门的声音，她吓得一抖，连忙躲到了桌子下面，探出头来警惕的看着外面。
    苏婳取下兜帽，接下披风递到玉洁手中。
    玉洁用袖子擦了擦凳子上的灰，苏婳从容坐下，看着桌子下的人，目光深深：“你想给本宫说什么？”
    袁常在脸上的惊恐渐渐消逝，她一点点从桌子下钻了出来，却并未起身，而是“扑通”一下跪在了苏婳面前，一时声泪俱下：“皇后娘娘，嫔妾知道错了，嫔妾不想死，求求您救救嫔妾。”
    “救你？”苏婳冷冷一笑，“本宫为何要救你？”
    袁常在直起了身子，这些日子的折磨让她的容颜苍老了许多，头发脏乱看着就像是街边的乞丐。她双手扯着衣边，咬了咬嘴唇，终于道：“只要娘娘肯救嫔妾，嫔妾愿意给娘娘您想要的。嫔妾知道当初是谁害了娘娘，嫔妾可以为娘娘作证，指证傅贵妃。”
    贵妃？只可惜如今傅萱已不是贵妃了。不过袁常在在冷宫之中，消息难免闭塞。
    谋害皇后足以拉傅萱下马，这个理由的确让苏婳十分动心。
    她理了理裙摆，换了个坐姿，语气不紧不慢：“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嫔妾可以对天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袁常在竖起手掌，信誓旦旦。
    苏婳闻言却是一笑：“誓言虚无缥缈，本宫可不信这个。”
    她眼底带着一抹冷意，附身凑了过去：“明日，本宫会给你机会，你若表现的好本宫会为你求情。”
    袁常在微微一愣，但很快她连朝着苏婳磕了三个响头，连额头也磕出了血：“臣妾定不负娘娘所托，也请娘娘不要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