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灵泉，三位长老欣喜若狂。
    无怪乎他们会如此，换黑岩城其余三个家族的人来也会如此，灵泉效用之大却又珍稀无比，若是能寻到对于一个势力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或许，灵泉对个体来说算不了什么，可对一个家族一个宗门来说，这就是天底下就好的福音，不亚于家族得到一本上品功法或武技。
    有了灵泉，每隔一段时间，家族中就能有一大批人会受益，实力突飞猛进。短时间可能看不出效果，但时间一长就会发现，他们方家与其余三家族的差距越拉越大，年轻一辈可以使用，老一辈更是可以使用！
    纵使三人很想杀死方通，可有灵泉做诱huo有当的了什么？
    而且，三人同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方通自己说是依靠灵泉才进展飞速，所以他算不得天才妖孽，充其量只是一个幸运子罢了，成不了气候。
    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几次，三人杀意骤降，执法长老这时出言，语气颇显和蔼：“原来是灵泉，你早些说就是了，我们还以为是魔功，你也知道习练魔功是要遭唾弃的。”
    “是，长老，方通知道这点，就算魔功摆在面前我也不敢去学。”方通闷声道，实则心里恶心得不行，这老杂碎倒是很会装模做样，还不是为了从自己口中得到灵泉的消息？
    六长老笑道：“方通，你也别在意执法长老刚刚的行为，换做我是执法长老也会如此，倒是你现在还记得灵泉的位置么？”
    方通道：“启禀长老，方通记得。”
    二长老轻舒一口气，忍着心中的激昂，耐着性子道：“好，如果你能我们找到灵泉所在，我就给你记一次大功，可享方家嫡系子弟的待遇，你在那两个真元境武者身上搜出的武技也不需要上缴。当然，若你是欺骗我等，不仅是你，连你父母也要受到连累！”
    “方通不敢。”方通低头看似十分恭敬，眼中却又不被人察觉的寒芒闪过，心中肆无忌惮地暗骂道：“好你个老东西，居然还想贪墨我的武技。灵泉换嫡系子弟待遇？我呸，这种贡献换一个长老的待遇还差不多，就嫡系待遇，我还亏了！”
    二长老满意地轻抚白胡须，再挥手，周围的罡芒敛去，他对围观不解的方家之人高声道：“好了，之前只是一场误会，经由我们三人检查，方通并没有练什么魔功。唉，身为旁系子弟，方通的进取心让我等十分感动，今天过后，方通在方家享有嫡系待遇。尔等旁系要以方通为榜样，只要表现出色，我们还是会拨下珍贵名额给予尔等。”
    一笔带过众人的不解，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方通的嫡系待遇之上，还顺便画出一个旁系子弟永远也吃不到的大饼，其玩弄人心的手段之高明，方通在心里大赞了几声。
    “好了，都散了吧，方通，你暂且回到家中，明日会有人来找你，授予你一枚特殊令牌。”
    “多谢长老。”方通咧嘴一笑，隐藏在笑容深处的厌恶没人能看清楚。
    回到家中的时候，方通的父母迎了出来，方通的消息比方通还要快到家中，母亲郑洁一脸喜意，拉着方通的手磨磨唧唧地说了大半会儿话。
    “儿啊，你今日出息了，以后可要好好表现，切勿辜负了众位长老的赏识。”
    “老天开眼了，我儿终于有出息了，娘打心里高兴呐，以后出门脸上都有光了。”
    “通儿，今日过后切莫骄纵，当是谦逊向上，我们这一支就靠你光大门脉了。”
    “……”
    方洁说了很多，方通哭笑不得，一一应承下了下来，倒是父亲方正一一直沉默不语，等到郑洁离开了他才鬼鬼祟祟地拉着方通去了偏房。
    “通儿，今日之事你很高兴吗？”
    方通从父亲眼底看出了一抹担忧，挠了挠脑袋笑道：“当然高兴啦，可是有嫡系子弟的待遇，做梦都能笑醒。”
    方正一大眼一蹬，笑骂道：“你个臭小子，当你爹这么多年白养你了？你刚刚说这话的时候干嘛挠脑袋？你平时可没这个习惯！小时候你说谎话时才会如此，还不只一次，你又在诓我？是不是长本事了，所以不怕爹了？”
    方通表情僵住，苦笑不已，这个破习惯，他都不知道，方正一却清楚，心中不由得一暖，正色道：“爹，其实我心里并不痛快，这嫡系待遇能白拿？要不是我付出了足够代价……呃，这代价是什么爹就不用问了，那三个老不死让我嘴巴封紧点。”
    方正一没有任何表情，哪怕方通骂了三个长老，他也无动于衷。
    “爹，你知道吗，我对这个方家无比的失望，为什么要嫡系旁系区分开来，不都是方家人吗？搞得我们这些嫡系跟反动派似的，上次还有上上次，哪怕错的是他们，受苦的还不是我们？今日我在拍卖行，连方机那个老狗都能看得出我们方家旁系的尴尬，我们旁系，不应该在如此迷茫下去，我们需要……”
    “别说了，这里是他们的方家，小心隔墙有耳。”方正一叹气道，从他表情可以看出他是赞同方通的，虽然没亲自说出口，方通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父亲内心深处的想法。
    上次方正一受了重伤被诬蔑，之后又有诸多事情发生，那之后方正一的思想就有了重大转变，也只有当某些认知到了绝望之处时才有可能有扭转余地。
    “可惜，我们旁系的实力多年被压制。唉，本以为当初方云可以引领我们旁系崛起，结果屡遭重挫，成了个不折不扣的酒鬼，这么多年过去了，前一段时间才想明白……在方家，我们旁系永远也没有出头之日！”
    方正一话语有些波动，方通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父亲的话……与他曾经想到过的那条路不谋而合！
    “通儿，为父希望你能改变咱们方家，为我们旁系正身，也许等你实力强到一定地步才有可能，但好歹有个期盼不是？不过……”
    方正一话音陡然一变，“你如今进入了他们的眼里，每一步都将艰险万分，现在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学方云做一个酒鬼，还是学方茗？”
    方茗，曾经掀起嫡系旁系风云的方家传奇人物。
    方云还是方茗？
    方通摇头笑道：“爹，他们两个我都不当，我相信我能成功的。”
    方正一开怀大笑：“好，不愧是我方正一的儿子。”
    “哈哈哈哈。”
    父子俩的笑声传递开来，正在为他们做饭的郑洁也跟着轻轻笑了起来，一片融洽。
    第二日，才过卯时，就有奴仆被长老派来带走方通，方通与他父母说是去领取那枚令牌，两人也怀疑。
    方家议事大厅，一共八人围坐在一张长方檀木大桌子旁，方通踏尽门时八人齐刷刷看来，有惊讶，有不屑，有欣喜，也有杀意。
    方通硬着头皮踏入其中，闷声道：“家主，长老，是不是要去断刃山寻找灵泉了？”
    八个人，七位长老，从大长老到六长老，还有一个执法长老，年纪都在七十以上，实力最低的六长老也有元丹境初阶。
    武道一途，初时是锻体境，往下就是真元境和元丹境。
    除去七位长老，剩下一个有着鹰鼻的俊朗中年人，就是方家现任家主方天问，同样是元丹境高手，传闻实力仅在大长老方锦之下，是族中第二高手。
    在八个境界比自己还要高深的武者面前，饶是方通自诩定力超俗也有些禁不住八人逼人直视，后背只片刻就被汗水打湿。
    沉默良久，家主方天问忽然冷哼一声，道：“好一个旁系子弟，这事是你该管的？我们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需要你多话。”
    “呵，家主勿怪，一个旁系嘛，一朝得志就以为能冲上天际了，当初方云不就是这样？现在又如何？不服从要他何用？”说这话的是大长老，脸上黑斑跳动，眼角的黑痣一挑一挑，他语气比之方天问还要刻薄，丝毫不因为方通知道灵泉位置而给其脸面。
    “哈哈哈，大长老说不错。”
    “旁系嘛，不好好敲打那还了得？”
    “赫赫赫……”
    八条老狗！
    方通垂下脑袋暗骂了一句，家主与长老们当面羞辱他，为的就是打压他，破他的武道之心，心思险恶让人作呕。
    “哼，方通你可服气？”方天问双目凝视着方通，逐字逐句喝问道。
    “咯咯。”牙齿间崩出细微响声，方通全身肌肉都处于绷紧状态，因为愤怒，所以如此。面对八人的羞辱，他却毫无作为，对方太强大，强大到他无能为力，只能接受凌辱。
    “方通，回答我！”
    方天问如雷一般的声音在方通耳边响起，犹如晴天霹雳，他体内气海翻滚血气沸腾，五脏六腑犹如受到了拍击，难受至极。
    面对着方天问的咄咄逼人，方通忍着体内痛楚，道：“方通知错。”
    “呵，知错了？”
    方天问嘴角扬起，像是在下达一个不可违背的命令，“那就给我下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