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云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灰暗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的凄凉。
第二日的天气并不是很好,下了小雪,沈青云在戏楼里等了一天,终是没有等到赵三小姐。
沈青云站在戏楼前,望着天空落下的雪花发呆,萧瑟的雪花显得他的身影格外的寂寥。
另一边的姚府却如同春日一般浪漫,赵三小姐见到那么多鲜花,开心地像是一只花蝴蝶。
医生纪来之拿着体温计发呆,他在想念赵三小姐。
巡警孟连城路过一家糕点铺子的时候,特意去买了一些山茶饼。
三个人的镜头来回转换,明确的告诉观众,赵三小姐选择了姚无乱,选择了那位云城最厉害的姚少帅。
赵三小姐和四人的甜蜜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云城也乱了。
在赵三小姐的劝说下,姚无乱投入了抗战,纪来之放下手术刀拿起了枪,孟连城护送赵三小姐离开云城。
在云城失守的前一夜,赵三小姐派人送来了信,劝说沈青云离开云城,可是沈青云拒绝了,他将那些孩子托付给了赵三小姐。
“走吧,你们跟着赵三小姐走,不要再回来了,记住,好好活下去,活到赵三小姐所说的,所有人都能吃饱穿暖的日子……”
沈青云让喜儿带大家离开,而他,决定和戏楼共存亡。
“师傅!一起走吧,等鬼子进了城,这戏楼是保不住了,只要人活着一切都有可能的,到时候……”
“我答应了我师傅,一辈子待在这戏楼里,替他守着那些东西……”沈青云拒绝了,然后转身回了戏楼。
“青云,你应该走的,你年轻将来日子还长得很,又何必和我们这些老骨头守在一起……”须发皆白的班主劝着沈青云。
“我要是走了,那些鬼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您老都不怕死,我这后生又怎会怕?”沈青云说着唱了起来:
“一剑横空星斗寒。甫随北平复征蛮,他年觅得封侯印,愿学幽人住此山……”
他唱的是戚继光荡寇里的台词,他眼中注满杀气,完全不似之前唱牡丹亭时的娇美。
赵三小姐即使在逃难,她身边的那些护花使者依旧对她很好。
鬼子进城之后,派人来通知沈青云,鬼子打了胜仗要庆祝,指明要沈青云出场演奏,慰问那些鬼子兵。
“青云,你真要答应那些鬼子,给他们唱戏?”老班主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不然呢?云城这么多人呢?不唱,鬼子可是要放火烧城呢……”沈青云优雅地坐着喝茶,仿佛着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儿。
“你这……会被骂汉奸的啊!唉!”老班主摇着头离开了。
那日,戏楼中重新敲响锣鼓,那些鬼子兵在戏楼中推杯换盏,很是喧闹。
戏台上的沈青云换上了装扮,和往日一样光彩照人,他一出场,台下的那些人眼睛都直了。
【戏一折,水袖起落~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扇开合,锣鼓响又默~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
沈青云唱的是《赤伶》,这首歌在电影首播这一天,才传到音乐平台上。
电影院里,众人很安静,认认真真地听着沈青云唱着这一支歌。
突然间,戏楼着火了,门窗都被锁死了,台下的鬼子兵慌了,然而他们却感觉手脚乏力,原来酒菜中都被下了毒。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戏腔响起,沈青云笑灿如花,他笑着,今日所有人都给给他陪葬。
火势蔓延得很快,通过画外音,观众才知道整座戏楼都被提前泼了油,从答应唱戏的时候,沈青云就没想着活。
沈青云死在了戏楼里,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他倒在火焰里,任由狂热的火焰将他吞噬。
那首《赤伶》的背景音还在响着,天空落下好大的雪,仿佛就连天耶在替沈青云哀鸣。
大部分观众都看哭了,她们也说不清,是背景音乐太悲了,还是沈青云慷慨赴死的眼神太过于戳人。
“呜呜呜……沈青云……”熊小莹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她已经完全分不清沈青云和秦阢了,明明知道戏里都是演的,可是就是想哭。
后续那些女主和其他男人互动的戏,明明很甜,可是熊小莹也看不进去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沈青云死了。
熊小莹沉浸在沈青云死去的悲伤之中,一直到电影的结束。
“走吧,别哭了!”吉珍安慰着熊小莹。
“有彩蛋,再等等……”熊小莹来之前看过官方的宣传,说是有彩蛋。
片尾字幕结束之后,真的有彩蛋,赵小珊从梦里醒过来,然后匆匆赶去学校,一路上她遇到了现代装的那三位男角色。
到了学校门口,脸上化着戏曲妆容,穿着改良戏服的学生拦住了赵小珊,将传单递给赵小珊。
“同学,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戏剧社?传统戏曲文化了解一下!”那位学生还是秦阢,样貌没有改变,声音也没有改变,可是眼神变了。
“你……会唱牡丹亭吗?”赵小珊想起了梦里的沈青云,询问道。
那位男生尴尬地摇了摇头,然后扭头给别人发传单,说着同样的话。
“你……不是他……”女主笑着说道,眼里是一丝低落。
镜头定格在那位学生疑惑的表情上,然后结束。
“没了……”吉珍有些失落,感觉还没有看够呢。
众人纷纷离开,一路上都在讨论着剧情。
“我好喜欢沈青云啊,他怎么就死了呢?”
“赵小珊死的时候我都没哭,沈青云死的时候我哭成狗!”
“可惜了,沈青云的戏份太少了,不够看呀!”
“我找到那首歌了叫做赤伶,是秦老师的歌,那个戏腔也太绝了,我从来没想过戏曲歌可以这么好听!”
“听说这个周末,梨园巷那边有剧团表演,我们也去看京剧吧!”
“可是我想去看川剧唉,川剧好像会变脸,牡丹亭是川剧吧?”
路过的吉珍听不下去了,出言提醒道:“牡丹亭是昆曲!”
第五十五章 沈青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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