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誓？”
    杨辰眉头皱起，神色不悦。
    “怎么，你不敢？”林媚秀眉微挑，言语间满是不屑。
    杨辰眸中怒意微微跳动，不过只是一瞬，就从回冷漠。
    “你不用激朕，朕说答应你，自然会说到做到！”
    林媚闻言，就要开口再说什么。
    但是，杨辰根本没有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够了！”
    “你不说可以，朕会信守承诺，现在就送你出宫。”
    “至于云裳，你一走，朕就立刻送她上路！”
    杨辰冷漠的声音，在林媚儿耳边冷冰冰的响起。
    冷冽的杀气，让林媚心底寒气翻涌。
    这种凛冽杀气和不容置疑的霸道，她从未在杨辰身上感受过。
    林媚诧异的看着，让她感觉更加陌生的杨辰，
    只是月余未见，但是她能感觉到杨辰身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一刻，她有强烈的预感，杨辰既然说了，就一定会那么做。
    林媚被杨辰气势所震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杨辰看着林媚，缓缓开口。
    “说吧，朕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林媚有心出言抵抗，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如实的说出了，云裳与京都中其余九个杀手的联络暗语。
    林媚话音一落，杨辰微微点头，淡淡说道。
    “你准备一下，今日深夜，朕派人送你出宫。”
    “从今日起，林贵妃林媚，因病故去，你自由了。”
    杨辰平淡如水的声音，落到林媚的耳中，让她的心尖，微微有些刺痛。
    林媚狭长的瑞凤眼，直视着杨辰。
    “杨辰，你舍得放我走？”
    杨辰闻言，嘴角扯起一丝笑意，眼神冰冷。
    “怎么舍不得？难道，朕还要留你在宫中，给朕投毒？还是留你在床上，将匕首刺进朕的心脏？”
    林媚睫毛微微颤动，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鬼使神差的说道。
    “杨辰，如今的大唐，风雨飘摇，看似平静，实则早已破烂不堪……”
    “你的敌人，远比你想像的更多，也更强大。”
    “你不如……早些退位，隐姓埋名，逃往边境，还有活命机会。”
    杨辰闻言，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林媚，你出宫之后，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林媚闻言，美眸微微颤动，感觉心中微微一软。
    但是紧接着杨辰的话，继续传来。
    “朕要你好好睁眼看着，朕是怎么将这破烂不堪的天下，收拾起来的！”
    “还有………”
    “看朕如何，将你口中的强敌，一一击溃！”
    林媚轻轻咬了咬红唇，眼眸中被委屈的怒意填满。
    杨辰，你到这个时候，还在逞强……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对的敌人，有多强大。
    王八蛋，我不过是看在你信守承诺的份上，好心提醒你。
    你这个自大狂妄的混蛋，你就死在龙椅上吧！
    “你走吧！”杨辰一摆手，冷漠的声音传来。
    林媚再没说话，深深看了一眼杨辰，转过身去，离开了御书房。
    杨辰看着林媚离开的妖娆背影，心中思绪跳跃，强大的敌人……明王？庆王？还是瑞王？
    杨辰眼中闪动着汹涌的杀意。
    ………
    深夜子时。
    京都东城门。
    两道黑影出现。
    正是身披黑袍的无天，和乔装改扮的林媚。
    无天将林媚送出城外后，没有再停留，身形闪动，施展身法，攀上城墙，潜回京都。
    林媚拉下罩面的黑巾，回望月色下恢宏的京都，心中五味杂陈。
    她曾经不止一次，想过离开这座让她痛苦了二十一年的牢笼。
    但是如今真的离开了，心中竟莫名的还有一丝丝酸楚。
    过了良久。
    林媚遮掩好脸庞，转过身，趁着夜色，一路向东而去。
    从此，世间再无林贵妃，只有林媚。
    ………
    第二日清晨。
    皇宫传出消息，皇帝宠妃，尚书令之女，林贵妃，昨夜在琉璃殿突发恶疾，暴毙而亡。
    这个消息，在京都之中迅速扩散，一时之间，让京都的权贵们都是唏嘘不已。
    七日后，在声势浩大的葬礼中。
    随着那奢华棺椁的下葬，林贵妃的艳名，恶名，都随之一起埋葬了。
    而尚书令林幕，直接告病在家，闭门不出。
    ……
    这一天，距离西北征齐税银，也只剩三天了。
    三天之后，西北税银，将全部送至洪州洪城。
    杨辰知道，三日之后，西北将迎来了至关重要的一战。
    而林媚离开当日的话，让杨辰对明王龙首面具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虽然一系列证据都指向明王，就是龙首面具人。
    但是庆王之前的做法加上林媚的话，让杨辰根本放心不下来。
    庆王必有反意。
    杨辰之所以掣肘，迟迟未对庆王下杀手。
    就是因为如果按照最坏的情况推算。
    明王和庆王都不是龙首面具人。
    一但庆王死在京都，边境数十万驻军被明王煽动，直接哗变。
    到那时，西北明王起兵，北方数十万守军哗变。
    京都再有一个隐藏的龙首面具人，伺机而动，那局面就直接成了必死杀局。
    不过……如果庆王是龙首面具人，那杨辰会毫不犹豫，将其杀于皇宫。
    于是…
    午时，乾丰宫。
    大殿内，摆着丰盛的宴席，只是席间只有两个人。
    杨辰与庆王。
    “陛下，好兴致啊，宠妃暴毙，您还有心思来与臣饮酒……”庆王嗤笑着说道。
    他虽然被软禁在皇宫，但却有恃无恐，他相信，杨辰不敢杀他。
    不然就是将边境数十万将士，推向明王阵型。
    “那个女人，曾经还向朕投毒，还要刺杀过朕，她死了，朕有什么好难过？”
    杨辰缓缓开口，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庆王，不放过庆王任何一丝表情。
    庆王闻言，露出诧异神色。
    “林贵妃，还曾向陛下，投毒？”
    “这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这么看，陛下你对林家，还真是恩宠至极啊！”
    庆王一脸唏嘘，言语间满是嘲讽。
    杨辰精准的捕捉到，庆王那一抹诧异神色。
    如果庆王真是龙首面具人，他不会诧异才对，毕竟林媚就是受他之命，才给自己投毒的。
    当然这也不排除，这是庆王伪装的。
    杨辰看着庆王笑了笑，抬手饮下一杯酒。
    庆王见杨辰不说话，以为被自己说到痛处，眼中更是不屑。
    但是下一刻，他瞳孔猛得一缩。
    因为，杨辰陡然发难，掌间真气澎湃，猛然一掌，向他胸口袭来。
    杨辰眼中冷芒四溢。
    情绪能伪装，仓促之间，习武之人的反应，总做不得假吧！
    杨辰此时心中杀意已决。
    只要庆王露出一丝马脚，他今日必定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