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为什么不去？”
    ……
    试镜当天。
    姜染早早地到了《风月》试镜现场。
    《风月》是一部民国大戏，剧中的女主鹿梦是民国惊艳全国的戏子，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和精湛的戏腔那可是迷得当时的军阀头目神魂颠倒。
    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姜染换好旗袍做完妆造后，推门进了试镜的房间。
    目光打量了一圈，姜染发现里面除了导演江白还有顶流小花白云夕，但让她意外的是，沈西州和那个男人竟然也在。
    沈瑾臣下意识地抬头，只见眼前的女人一身红色刺绣旗袍，腰肢纤细羸弱，臀部线条流畅，曲线优美，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风华绝代的美人。
    再加上容颜美艳，漂亮的桃花眼潋滟着风情万种，简直就是鹿梦本人。
    他眯了眯眼，优雅地靠着椅子。
    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像是头猛兽，用视线牢牢锁住了猎物。
    视线游转到女人柔软的腰肢上时，他的眼神更是越发幽深，情不自禁地滚动了下喉结。
    “你就是姜染？”一旁被无视的白云夕朝姜染走去。
    那天聚会上的事，她听说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贱人，现在还敢当着她的面勾引沈瑾臣！
    沈瑾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觊觎的！
    她高傲地看着姜染，语气不善，“导演让你和我搭戏。”
    姜染视线越过了白云夕，直接看向了导演江白，冷淡问，“什么时候开始？”
    听到姜染的语气，白云夕身体一愣，怒气更甚。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她无视得这么彻底！
    而且还是个黑料缠身的三线女星。
    可碍于沈瑾臣在场，她也不好发作。
    就在这时，江白翻了翻剧本，抬头看向两人，“你们来试镜之前了解过角色吗？”
    面对江白的问题，白云夕抢先表现道，“江导，我特意研究了剧本，女主角鹿梦是民国时期有名的青衣，而且长得倾国倾城，是位不幸的美人。”
    说完，她还挑衅地看了眼姜染。
    姜染依旧不着急，得到导演眼神示意后，她娓娓道来，“鹿梦一生追逐戏曲，渴望在乱世寻求知音，世人对她评价妖女祸国，却不知她出身名门世家，也有颗爱国之心。”
    江白意外地看着姜染，没想到她对人物理解会这么深，忍不住夸赞了几句。
    “姜染说得不错，看来试镜前应该做了很多准备，相比之下，云夕的理解确实表面了些。”
    白云夕脸色瞬间变得难堪，她咬着唇，小声道，“对人物理解深有什么用，还不是得靠演技说话。”
    虽然她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姜染听到了。
    姜染淡然抬了抬眼，从白云夕身边经过时，轻飘飘的在她耳边落了句，“结果自然见分晓。”
    这话令白云夕的脸色更难看了，但不等她作出反应，导演江白翻着剧本开口道，“你们就演第二场吧，云夕演鹿梦，姜染演桑花。”
    桑花是《风月》的女配，京城有名的大花旦，跟鹿梦被称为双姝，两人平分秋色。
    这段戏是鹿梦和沈少爷重逢场景，但之前沈少爷曾是桑花恩公，桑花误认为鹿梦使用狐媚手段勾引了沈少爷。
    姜染点点头，迅速进入了状态。
    她指尖夹着烟，悠然地撑着手臂，漂亮的桃花眼漫不经心睨着白云夕，红唇微扬，“瞧瞧，什么风把铃园的头牌吹来了？”
    白云夕清秀的小脸上露出清高的表情，指尖拂过头顶的珍珠发卡，不屑道，“好歹姐妹一场，说话不用这么夹枪带棒吧，还是说，妹妹攀着沈少爷的高枝了，就觉得高人一等了？”
    白云夕几乎没有给姜染反应的机会，手便扬了起来，作势一巴掌就要落在姜染的脸上。
    姜染手一抬，轻轻松松地便接住了。
    抢她的台词，还想打她！
    呵，想打她的人还未出生呢。
    “噢，我和沈少爷乃是知音，倒是姐姐不分青红皂白便随口污蔑妹妹。”姜染脸色寡淡，目光凌厉地看向白云夕。
    那阴冷淡漠的眼神，仿佛要洞穿她心脏。
    白云夕被姜染的眼神吓到，猛然间大脑一片空白，手指紧捏着裙摆，傻站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云夕，你怎么回事？”江白皱着眉，很不满意白云夕的表现。
    白云夕顿时脸颊滚烫，她狠狠瞪了姜染一眼，决定先发制人道：“江导，姜染说的那句台词，剧本上根本没有。”
    姜染没有解释，只是默不作声地甩开了白云夕的手。
    倒是一直默默坐在角落里的沈瑾臣抬起头，懒洋洋道，“身为演员，连这点专业素养都没有？”
    闻言，白云夕脸色瞬间苍白，唇瓣也毫无血色，“沈爷……”
    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江白连忙解围：“沈爷，云夕可能是不在状态。”
    白云夕贴合角色，他自然希望白云夕能出演，再加上之前两个有过合作，但无奈沈家安排了姜染，没办法，他只能按照流程走，让白云夕参加试镜。
    于是江白走向角落，恭敬地问道，“沈爷，这是最后一组试镜的女演员了，您看看是定谁？”
    “你认为呢？”沈瑾臣摩挲着下颌。
    江白猜不透沈瑾臣的意思，想了想才谨慎回答，“沈爷，要……不还是由您来决定吧……”
    “嗯？”沈瑾臣嘴角一沉，眉眼间凌厉如刀锋。
    “沈爷，那我就直说了。”江白默默观察着沈瑾臣的神色变化，出了一身冷汗，“我个人是建议白云夕，她虽然这次试镜不出彩，但一直以来在圈内口碑都不错，相比较，姜染就很一般。”
    江白的话说得很含蓄。
    以姜染的名声，怕是现在圈内都没人敢用她，可到底她是沈家邀请来的。
    “是吗？”沈瑾臣慢条斯理抚平衣袖上的褶皱，扫了眼站在一旁垂着眸的姜染，漠不关己，宛如个局外人。
    他优雅地起身，淡淡道，“那就听你的，定姜染吧。”
    说完，沈瑾臣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离开了房间。
    白云夕死死咬着唇，不敢置信，她居然会输给姜染！
    就连姜染自己都意外挑眉。
    她之前明明打过这男人，他还不计前嫌定她为女一？
    “江导，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麻烦你签合同的时候联系我。”回过神，看着沈瑾臣离开的方向，姜染也离开了试镜间。
    差不多也到饭点了，没有什么能阻碍她干饭。
    须臾，姜染推门离开，沈瑾臣背对着她，站在走廊外抽烟。
    男人很高，足足有一米八八，一身黑色衬衣。
    不得不说，男人身材比例极好，肩宽腰窄，双腿笔直修长，薄薄的西装布料勾勒出臀部线条，浑身上下都透着禁欲气息。
    姜染愣了几秒，他怎么还没走？
    难道是想秋后算账？
    姜染压下心中疑惑，打算装作没看见，但她才迈出去两步，身后就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