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院长疑惑抬起头，“谁找我？”
    话音未落，一个小脑袋从门边探了进来。
    “我不找您。”
    温凉的声音接过他的话，女孩精致的清眸朝战霆川的方向瞥了过去，眉眼散漫，“我找他。”
    张院长面露错愕，张老夫人也是满眼惊讶，完全没想到她口中的朋友是战霆川。
    和老两口惊诧的反应相比，战霆川显得十分淡定，早在老太太提到小姑娘这个字眼时，他就猜到有可能是苏楠楠。
    战霆川站起身，对上苏楠楠投来的视线，淡淡的笑意在眼底散开，他朝她招了下手，“过来。”
    那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张院长认识他这么久，就没见过他对谁说话都这么温柔过。
    张院长看了战霆川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落在朝这边走过来的女孩身上，面上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他去过战家几次，他没记错的话，和战霆川同辈的，只有一个女娃，叫战什么彤来着，但不是长这样的。
    在张院长探究的目光下，苏楠楠走到战霆川身边，出于礼貌，她和张院长打了个招呼，“张院长您好。”
    张院长笑着点了下头，目光转到战霆川身上，“霆川，这位是？”
    战霆川垂眸看着苏楠楠，想到两人之间的约定，到嘴边“女朋友”三个字拐了个弯，他道，“我朋友，她叫苏楠楠。”
    张院长像是听到了什么稀罕事一样，还没等他开口调侃，张老夫人率先开口，热情招呼道，“既然是霆川的朋友，那就是自己人了，楠楠，别站着了，坐下聊。”
    苏楠楠淡淡一笑，“不用了，我拿完手机就要走了。”
    她说着，侧目看向战霆川，“我手机呢？”
    战霆川伸手探进左边的裤袋，掏出手机递给她，声音缓缓，“张爷爷，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找您喝茶。”
    “诶，等等。”见他们要走，张院长急声说道，“这盘棋还没分出个胜负，你小子急着走做什么，再说了，你难得带个朋友来，干脆中午留在这吃个饭再走。”
    “就是，中午留在这吃饭，正好尝尝我的手艺。”张老夫人附和道。
    战霆川没有直接答应，垂眸看向苏楠楠，等她决定。
    察觉到这个小细节，作为过来人的张老夫人会心一笑，“楠楠，你刚考完试，肯定饿了，我早上做了些甜点，放里面冰箱冻着，我给你拿点来垫垫肚子。”
    办公室很大，除了有休息室，还有一个小厨房。
    苏楠楠还没来得及说话，张老夫人已经走进厨房里了。
    “都坐，都坐。”张院长坐回沙发上，招呼道，“等允飞考完了，你们再一起走也不迟。”
    两位老人家盛情邀请，苏楠楠也不好拂了他们的面子。
    她朝战霆川点头，两人在张院长对面坐下，战霆川不着痕迹地往苏楠楠身边凑近，有意无意地碰了下她的手肘。
    张院长光顾着观察棋局，一时没注意到他们两人的小动作。
    他落下一子，抬起眼望向苏楠楠，后知后觉地想起被他忽略的重点，语气带着诧异，“苏丫头，你今天也是来参加招生考试的？”
    苏楠楠正按着手机，听到张院长在和她说话，她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嗯。”
    张院长脸上藏不住的惊讶，朝墙上的挂钟瞥了一眼。
    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她这么快就考完出来了？
    今年招生人数减少，所以考试难度要比去年高，难道是试卷难度太高，她做不出来，所以直接放弃了？
    思及此，他委婉地开口，“你觉得试题难度高吗？”
    苏楠楠道，“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
    张院长面露困惑，又问了一句，“那你考得怎么样？”
    “还行。”又是一样的回答。
    张院长嘴角一抽，她就不能换两个字吗？
    战霆川手指夹起一枚黑子，几乎没怎么想就落下。
    “张爷爷，该您了。”
    张院长的注意力立马回到棋盘上，盯着战霆川刚落下的黑子，眉头拧成一团。
    这时，张老夫人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上面摆放着几样精致的甜点。
    苏楠楠把手机放在一旁，起身想要帮忙，却被张老夫人拒绝了。
    “没事，不重。”
    她把托盘放到桌上，笑眯眯地道，“这是布丁蛋糕，草莓味的饼干，还有这个是玫瑰饼，你喜欢吃哪个就拿哪个，别客气，不够里面还有。”
    苏楠楠说了声谢，张老夫人摆了摆手，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用那么客气，你是霆川的朋友，和他一样叫我们就行，院长夫人听着怪别扭的。”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两人。
    苏楠楠红唇轻勾，大大方方地道，“张奶奶，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伸手拿起一块草莓味饼干，正准备吃，一只修长如玉的大手按住她的手。
    “张奶奶，这饼干里有加蜂蜜吗？”战霆川细心询问，语气温和。
    苏楠楠一愣，眼尾上扬，浅色的眸子浸染着勾人的笑意。
    和她有关的事，他一直都有记在心上。
    张老夫人点头，“有啊，怎么了？”
    “她对蜂蜜过敏。”他解释道。
    “这样啊。”张老夫人反应过来，突然有些后怕，“还好你先问了，不然吃下去就糟了。”
    “这个饼干就别吃了，吃布丁蛋糕和玫瑰饼吧，这两样没加蜂蜜的。”
    苏楠楠应了声好，放下饼干，转而拿了一块玫瑰饼。
    她咬了一口，下意识地和战霆川分享，把玫瑰饼递到他面前，“你吃吗？”
    话说出口，她突然反应过来还有别人在，连忙缩回手。
    战霆川压了压唇角的笑，替她解围，“一块太多了，我吃不了，你掰点给我尝尝味就行。”
    殊不知，听到这话，张院长老两口的表情更加耐人寻味了。
    知道他不怎么吃甜的，苏楠楠对准没吃过的一边，掰了一小块递给他。
    战霆川伸手接了过来，随后送进自己嘴里。
    什么洁癖，在这一刻都荡然无存了。
    张老夫人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眼里闪过了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