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直在那里怔怔站了许久，直到苏青叫了她一声。
    “发什么呆呢？”
    江南回神摇摇头。
    “没有。”
    说完，她收回纷乱的思绪，往病房走去。
    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心里确实是有些慌的。
    刚才那一刻，她甚至想直接过去问问宋长栋。
    但理智却告诉她，现在这样的场合，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她这样冒冒失失地去问，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若她进去，万一控制不住，闹起来，不管她是不是宋长栋的亲生女儿，程素敏的名声都会被毁得彻底！
    她的母亲才刚刚恢复。
    她还想让她以后干干净净的活。
    江南看了眼苏青。
    “苏青，你有认识可以做亲子鉴定的地方吗？”
    苏青一怔，“亲子鉴定？谁要做？”
    江南看了眼熟睡的程素敏，低声把刚才听到的话跟苏青说了一遍。
    苏青怔怔有些回不过神。
    “你不是宋长栋的女儿？”
    江南点头。
    大概吧。
    不然，那两人口中的野种，还能有第二个人吗？
    “不是，那宋长栋当年为什么不告诉你妈她怀的并不是他的孩子呢？他有病吗？这么多年顶着个抛妻弃子的名头。”
    江南眼中冷意一闪而过。
    “若我妈知道她怀的并不是宋长栋的孩子，她还会把身上那些值钱的珠宝全都交给他吗？”
    “......靠！”苏青一阵咬牙切齿，“宋长栋，这个卑鄙小人！”
    说完，她语气便忽然一转，“不过这样也好，能直接跟那些人划清关系了，我就说，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那样一个渣爹！”
    江南被她逗得笑了起来，“是，这下是真的能划清关系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苏青问了她一句。
    江南唇角紧绷。
    片刻后开口，“不怎么办，我跟宋长栋，本来也就没什么关系。”
    从十几年前他们就已经断绝关系了。
    “那你想找你亲生父亲吗？”
    江南看着床上安静睡觉的程素敏。
    亲生父亲......
    说不好奇是假的。
    但想找又谈何容易？
    这么多年，那个男人都没有出现在她跟程素敏面前，或许他早就忘了他们母女的存在了也说不定。
    “顺其自然吧，我想等我妈好点了，跟我妈提一提这个事，看看她能不能想起点什么。”
    苏青点了点头。
    她动作很快，第二天，亲子鉴定的结果便出来了。
    江南拿着那份鉴定报告，一时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
    她确实一直恶心宋长栋。
    但在最初知道宋长栋是她父亲的时候，她也曾是渴望能从他身上得到父爱的。
    只可惜，她得到的永远都是苛待与为难。
    江南深吸一口气，把那份亲子鉴定报告送进了碎纸机。
    安小雨从外边进来，满眼的八卦。
    “老大，宋雨薇又出国了你知道吗？”
    江南愣了一下，握着笔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
    居然这么快就送走了吗？
    她本来以为不管怎么样，宋家都会帮着宋雨薇再拖一段时间的。
    甚至她还想着，宋长栋会不会来找她。
    但这次傅司珩大概是真的没有给宋家一点反应的时间。
    她抿了抿唇角才问了句：“什么时候？”
    “就今天。”安小雨说着，撇了撇嘴，“你是不知道，宋雨薇的那些脑残粉，在机场哭成什么样，你说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群人在粉着宋雨薇啊！一个神经病竟然也有人粉！”
    江南低头笑一声，“谁知道呢，也许人家就好这口呢！”
    安小雨目光闪了闪。
    “老大，你出道的话，肯定能狠狠把宋雨薇踩在脚下！”
    江南有些无语的笑了声，“别开我玩笑了，赶紧去把开业典礼的流程和邀请名单再去跟公关部和市场部确认一下。”
    安小雨点点头，赶紧应了一声。
    等她出去以后，江南才微微有些失神。
    她拿着手机，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开了微博。
    微博上宋雨薇出国养病已经冲上了热搜。
    从照片上看，现场确实热闹。
    宋雨薇哭得梨花带雨，万分可怜。
    粉丝们脸上也全都带着泪水。
    【江南，宋雨薇送走了。】
    司珏紧接着给她发来了一条信息。
    江南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好半天才给司珏回了一句。
    【嗯。】
    【我哥这两天在出差，江南，我哥是真的想好好跟你在一起的，他以前确实是对不起你，但他真的在尽办法弥补了，你也别一下把他判了死刑，行吗？江南，你回头看看他，给他一个机会。】
    江南看着这条信息，手指不断收紧，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
    北阳的开业典礼定在四月初。
    春光明媚，江南一身礼服出现在开业典礼上，瞬间就把人们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程景安带着她跟北阳的合作伙伴一一见了面，熟悉程景安的人，全都忍不住出来打趣。
    “老程这是把江总当接班人培养，还是当儿媳妇培养呢？”
    程景安只笑着，没应声。
    众人全都会意的笑笑。
    这只怕，真的是当儿媳妇来培养的。
    程少阳在旁边看着江南，眼中的喜欢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他家老程，若是真拿江南当儿媳妇培养，他能马上给老程磕几个。
    开业典礼以后，便是开业晚宴。
    程景安把开业晚宴定在了一所五星级酒店。
    江南一袭礼服从车上下来，程少阳正站在车边。
    “有劳程少了。”
    程少阳笑了声，牵起她的手放在臂弯里。
    “江南，你知不知道别人都在说老程把你当儿媳来培养呢？”
    江南笑了声，“是不是，你心里不清楚吗？”
    程少阳笑了声。
    “你就真的对我一点心思都没有？”
    “没有。”
    两人一边低声聊着，一边往里边走去。
    “那你对傅司珩呢？”
    江南脚步顿了一下。
    沉默片刻她才说了句：“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提傅司珩？”
    程少阳啧了一声，“没出息，你如果真不在乎，就该对陌生人一样对他。”
    江南唇角抿了抿。
    她承认，傅司珩对她来说，确实是特殊的。
    到底那个男人占据了她太多的时光。
    就算分开，她也做不到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他。
    她错开程少阳的目光，“你如果不想给我当舞伴，我可以马上换人。”
    “江南，这种场合你换舞伴，这是在打老程的脸。”
    江南没回话，只是唇角浅勾，跟来人一个个打着招呼。
    程少阳跟她走在一起。
    “明天咱们的合影有可能一起上头条，你说会不会气死傅司珩？”
    江南依旧没说话，只是一路跟人寒暄着。
    忽然外边传来了一阵喧嚣。
    她回头，就看到了从外边走来的傅司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