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舔着脸笑，“大爷，还能再少点儿不？”
    范大爷脸一拉，眼一瞪，“给你便宜五百块还嫌少？之前他们问我可都是一口价四千的。你看看这房子，你看看这地段儿，要不是我要投奔我闺女去，你以为我能愿意卖吗？”
    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买东西总想便宜点儿。
    姜灵指着张伟等人道，“你看这房子我还没买呢，先为了守护房子打了一架，他们多少也有受伤的地方，您总得表示表示吧？”
    姜灵说的诚恳，人也讨喜，刚才那一通操作把范大爷惊的不轻，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没那么缺钱，便道，“行吧，那就再给你们便宜一百块，你们什么时候能办手续？”
    一听这话，姜灵拍拍兜，“您老要是方便，咱们现在就去。”
    这下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姜灵胆子是真大，出门敢带着这么多钱。
    随后又理解了，放招待所恐怕是不放心，就随身携带了。
    现在最大的币值是十块的大团结，三千五百块可不是小数目。
    范大爷见他们是真的想买，也不犹豫，“你等着，我这就去拿证件，但也得说好，我还得再住几天才能离开。”
    姜灵点头，“行，没问题。”
    范大爷回屋拿证件，张伟朝姜灵竖起大拇指，“牛，真牛，你是我见过最能打的女同志了。”
    徐开征不咸不淡道，“跟你们大院那些有出息的人比呢？”
    被这么一问，张伟就有些犹豫了。
    他们大院子弟也有不少有出息的，已经做到连长位置的有，做到营长的也有。
    但跟姜灵比怎么样，他们还真说不好。
    姜灵笑眯眯道，“我觉得我更厉害。”
    苏令仪就奇怪道，“那你跟谢景临打过吗？”
    “打过啊。”
    众人都知道谢景临是个副团级干部，不由好奇，“那谁赢了？”
    姜灵乐了，偏不告诉他们了，“你们猜。”
    众人在那儿猜测，姜灵就是不说。
    这时候范大爷出来了，拿着手续带着他们去这边的房管所。
    看见范大爷，对方竟然还认识，笑道，“真让您卖出去了？我这儿还没消息呢。”
    范大爷还挺高兴，点头道，“卖出去了。”
    范大爷的事儿房管所的人也知道，对他的事儿也很同情。
    过去那些年像范大爷一样的也不老少，有些甚至人都没了，范大爷能活着回来已经非常不错了。
    在房产这一块上，很多事儿也不健全，人家房主要卖，房管所也不拦着。
    手续齐全，证件介绍信也都有，当下在房管所的见证下，姜灵交了钱，而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房本。
    这时候的房本也简单，但在房管所有登记，并不怕其他人再来找麻烦。
    范大爷掏出一把钥匙，说道，“我过几天等我闺女消息才能搬走，到时候我这钥匙再给你。”
    姜灵点头答应，但她可能会离开首都，到时候还得让苏令仪帮忙了。
    这边收了房，再去那院子逛的时候感觉都不一样了。
    没想到在门口，姜灵看见范世贵在不远处探头探脑。
    姜灵便把崭新的房本扬了扬，“看见了没，这院子以后姓姜了，哪个再敢不长眼的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着，她带着众人进了院子，范大爷回自己住的小耳房了，姜灵带着小伙伴们巡视领地。
    越看越满意，除了空荡荡的哪哪儿都好，她刚才看过了，瓦片什么的都是完好的。
    姜灵道，“就先这么着吧，走了。”
    这一套比预想中花的少，姜灵对那一套一进的也多了一点儿宽容。
    只要位置好，价钱贵点儿也得买下来。
    这二进的，其实离着华清大学更近一些，姜灵满意的是这一点。
    另一套一进的，靠着广场，位置是非常牛掰了。
    到那附近的时候也快十二点了，姜灵干脆请大家伙一块吃饭。
    但肉票不太够了，姜灵临时在路上跟人兑换了一点儿，“今天大家都辛苦，说啥都得吃，不然多对不起范大爷的好意啊。”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徐开征看着姜灵，突然问道，“你有没有打算到机关工作。”
    姜灵一愣，这是邀请她当gwy？
    但姜灵摇头拒绝了，“我就算了，我这人不喜欢受约束。我就喜欢摊着把自己当成一条咸鱼晒着。”
    还得上大学呢，虽然上大学的结果是很多人上岸，但不包括她。
    徐开征就是随口一说，她不乐意也不勉强。
    午饭吃的不错，下午姜灵也来了劲头，一起去看那一进的院子。
    一进的院子走过去的确很近，隔了两条胡同。
    但院子的确有些破旧，外墙也有被人用粉笔乱画的痕迹，只看外头就知道，真想买下来，后面维修工作不是件小事儿。
    徐开征去旁边的院子找人，出来一个个头小小的老太太，一头银发，板板正正的在后头窝着攥，脸上很严肃，三角眼，看着有些刻薄。
    “包大娘，这位女同志就是我说的那位，她想看看这院子。”
    徐开征人长的斯文俊俏，说话时又不急不缓，给人的印象很好。
    范大娘目光落到徐开征脸上的时候明显的缓和许多，矜持的嗯了一声，便迈着小脚去开门了。
    门一开，看见的是一块已经倒塌了一半的影壁。
    姜灵进去，站在院子里打量。
    这是一座标准的三正两耳的四合院，左右两边各两间厢房，南边也有倒座房，就像徐开征说的，这院子不小。只是房屋破坏的厉害，院子中间甚至还被盖了两间屋子。
    徐开征解释道，“这里之前是个大杂院，住不开又在院子里另外盖的，后面可以直接拆除。”
    带着众人进屋看了一眼，出来后众人其实挺嫌弃的。
    只有姜灵一直沉默，半晌包大娘问道，“你买不买？”
    语气还挺冲。
    姜灵笑，“那得看多少钱。”
    “三千。”
    姜灵笑，“贵了。最多两千，多了一分我也不买。”
    包大娘一张脸夸拉到地上了，“这么个地段儿可找不到第二家肯卖的。”
    姜灵好不退让，“不好找不代表就没有，反正我也不着急住，我可以慢慢等。”她指着张伟等人道，“看见没，这都是土生土长的首都人，我不在他们也能帮我留意着，您不卖，其他人不可能一直都不卖，说不定哪时候就有人卖了。而且远一个胡同近一个胡同，对我来说也不差。我没那么讲究。”
    这下可好，苏令仪等人就看着包大娘的脸拉的更厉害了，这不会打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