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询没敢再问。
    alpha的生存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不能继续追问下去。
    如果继续追问，他会问出一个十分骇人的答案。
    “我知道了。我帮您擦汗。”
    “阿询，让我靠一下。”
    “好。”小alpha老实巴交的把肩膀送过去。
    帝王下颌搁在小alpha肩上，呼吸交缠间变得潮湿。
    这个角度叫他连楚询脸上的细小绒毛都看得清楚。
    这一刻无所不能的帝王突然有些羡慕兰蒂斯军校里那些身娇体软的omega。
    “先生，您这是结合痛吧？”
    “我不知道。”
    enigma的眉眼被汗水一遍遍的冲刷。
    enigma英气硬朗的轮廓间更显得立体，他转头时过分挺拔的鼻骨戳中了楚询的脸颊。
    唐先生的鼻子好硬好挺，楚询在心里感慨，enigma们就连骨骼的硬度都要比alpha高。
    唐柏洲看向楚询时眼里有温柔弥漫出来，似是在轻轻抚摸楚询的脸颊，那温柔很快与无边的夜色融为一体。
    “先生，喝水。”楚询把水送到他唇边。
    唐柏洲就连喝水时也在专注的看着小alpha，仿佛那是他此生唯一的救赎。
    “先生，您现在和其他人保持距离比较好。”
    陆胤宸不无担忧的提醒，说是其他人，其实就是楚询。陛下现在这种行为，无异于饮鸩止渴。
    唐柏洲对陆胤宸的提醒充耳不闻，“阿询，你不是要参加知识竞赛吗？我来提问你。怎么样？”
    “可是您不是不舒服么。”
    “刚好帮我转移注意力。”
    和小alpha相处的每分每秒，都是帝王从自己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里挤出来的。他不想浪费。
    “1s级魔兽的生命值，战力值分别有多少？”
    “。.95。”
    帝王赞许的弯了弯眼睛，“阿询记得好准。”
    “必须要记得准确，不然上了战场会出大事的。”
    为了更轻松的和楚询交谈，唐柏洲近的都快吻上去了。
    偏偏楚询毫不设防，连保护颈环都取了，连后颈腺体这种隐私部位也毫无遮挡的暴露在了易感期enigma的獠牙之下。
    帝王因为忍痛，声音变得异常低哑，楚询就干脆靠过去听，听完再面对面的回答。
    车厢里就那么点空间，两人的额头，鼻尖都快抵在一起了。
    帝王鸦羽般的睫毛在小alpha脖颈间扫过。
    小alpha脖子发痒，手抓了两下还是没躲。
    陆胤宸严重怀疑这两人呼吸的都是同一片空气。
    他想把帝王和楚询分开，但这两人之间的氛围黏腻到像是共同沉沦在沼泽里，他只能作罢。
    “先生，到了。”
    陆胤宸心惊胆战的盯了一路监测仪，终于有惊无险的抵达医院。
    “陆执，你陪阿询去做腺体治疗。做完直接送他回家。周末好好复习。”
    “明白，先生，您需要我了，给我打星电就好。我会立刻赶过来陪您。”“嗯。”
    双方在皇家医院大门口分道扬镳。
    帝王在护卫的陪同下走进专属诊室时，菲利克斯已经等待很久了。
    “陛下，晚上好。”
    菲利克斯站起来对帝王行了个礼，“这是您与楚询先生的信息素契合度检测结果。皇家医院的结果之前给您发过了。但为求保险，我们又找了其他的权威机构，用了所有检测方法，保证结果百分之百准确。请看。”
    唐柏洲对契合度并不在意，就算他和楚询的契合度只有0，他也不会放弃楚询。
    但这事关皇室对楚询的态度，以及他们结合后楚询的健康状况，所以还是让陆胤宸测了。
    “98.6%。”
    帝王念出报告单上的数据与评语，“属于最高级别的信息素契合。你们在精神与肉体层面都无比契合，好的就像一个人。可以说，你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此高的契合度能为你们的结合减去许多痛苦。如果双方性别为enigma与alpha，alpha可在enigma信息素的长久影响下，产生与enigma适配的类似于omega的生理特征。这是真的吗？菲利克斯。”
    “是真的，陛下。不过有个前提，e与a的结合是否能够成功，a是否能得到顺利转化，完全取决于a的心理。如果a心理上抵触，是行不通的。”
    “转化…会把a完全变成o么？”
    “不好说。陛下，每一对ea情侣的情况都不同，有的ea情侣，只是在易感期发作的时候，把a转化成了o，平日里a还是a，没受什么影响；但有的a就彻底变成o，再也变不回来了。ea结合风险很高。”
    “没有能够干预ea结合的医疗手段么？”
    唐柏洲继续翻看其他机构的检测单，其他机构的数据和皇家医院的略有出入，但全部都在95%以上。
    “暂时没有。陛下，您也知道，alpha的信息素太霸道了，药物很难控制…”
    “这样高的契合度，就算哪天知道真相了，他应该也不会太讨厌朕吧？”皇帝问道。
    “这…”
    菲利克斯谨慎的斟酌用语，“这个暂时还不能确定，陛下。但您这样杰出的enigma，我相信没有任何人能拒绝得了。”
    “朕要听实话。”
    “信息素契合度高，爱当然会很爱，但一旦恨了，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e和a相恋，与其说是结合，不如说是信息素博弈。”
    诊室内陷入僵局。帝王缄默不语。
    陆胤宸想到楚询的个性，也觉得帝王或许遇到了此生都征服不了的人。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别提前焦虑，陛下。菲利克斯，你快检查检查陛下的信息素。陛下出现结合痛了。”
    “好，陛下，您把左边的袖子弄起来，我采血后立刻送去化验。”
    “动作快点。”
    陆胤宸压低声音，“洛南上将带领赤羽战队凯旋归来了。您稍后要去会见他。顺便召开下个阶段作战会议。开完作战会议您还得出席罗莎公主的寿宴…”
    “寿宴就免了吧。”帝王斩钉截铁的拒绝。
    “不行，怎么说罗莎公主都是您的表妹！要是不去，媒体又该报道皇室成员不合的花边新闻了。您不但要去，还要带上礼物，当然礼物和贺词我都已经帮您准备好了。”
    帝王不置可否。
    菲利克斯接到了最新的检测数据后，打开了光脑，调出了帝王的专属病例。
    “陛下这次的易感期发作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厉害。信息素已经泛滥到了平日里的两倍，甚至诱发了从未有过的结合痛。我可以帮您打抑制剂，顺便做些其他辅助性的理疗，释放部分信息素，但最终还得您自己控制。是谁刺激到了您，让您分泌出了如此巨量的信息素？是楚询么？您要么给他标记与他结合，要么从今以后都远离他。”
    “我只想和他待着。正常相处。”
    “不行的陛下！那样对您的健康损耗太大了！易感期您要是继续和他待着，以后保准得住院！”
    躁动的信息素如果找不到发泄之处，会在enigma的身体内逐渐扭曲成破坏性的激素，持续不断的对帝王的身体进行攻击，直到内里的能量耗尽。
    “先为我治疗吧。”
    帝王挽起了袖子，“楚询刚才完成了腺体治疗。和我说说他腺体恢复的情况。”
    易感期的帝王，只要听到“楚询”两个字，信息素就会暴动得很厉害。
    但他全然不在乎。
    就算信息素风暴快要把他全身的骨头折断，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会靠近楚询。
    如果楚询是坟墓，那他恐怕会爱上死亡。
    “您要看楚询治疗时的影像吗？他是个很坚强的alpha。吃了很多苦，这次治疗的时候甚至晕过去了。不过好在他的罪没有白受，腺体内部的部分细胞开始产生活性了…”
    “菲利克斯院长，你别和陛下说这个！更别给他看那些影像！”
    回过神来的菲利克斯院长立即关掉了光脑上楚询堪比受刑的影像。
    但已经晚了。
    帝王的信息素再一次来势汹汹的反扑，似是要把帝王挫骨扬灰。
    菲利克斯和陆胤宸只能以毒攻毒。
    “陛下，楚询的腺体细胞已经产生活性了，这证明治疗起效果了！他的腺体要痊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