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沈依依一语成谶，那位病人还真的出了问题。
    余至明惋惜了片刻，也没放在心上。
    那位病人不是他负责的患者，昨晚周沫替他拒绝沈依依的请求，也没有做错。
    只能说那位病人的运气，不好。
    有运气好的，被余至明偶然遇上，检查出了身体问题，自然就会有运气差的，求而不得又疾病发作的……
    余至明本事再大，也是时间和精力有限，做不到有求必应，让每一人满意而归。
    他结束通话，继续锻炼，然后吃饭，再然后于早上七点半，汇合了周沫和孙林，乘坐幻影离开了君山府小区……
    “余医生，我又具体了解了一番沈依依那位患者的治疗情况……”
    周沫轻声回报道：“沈依依他们几个还真按照我说的，把那患者送去了心内科。”
    “心内科值班的一位副主任医师看过那患者的心脏检查信息后，也没发现啥问题。”
    “不过他也表示，要是不放心，可留院观察，顺便做一次十二小时的动态心电监测。”
    “病人没有同意，回家了。”
    “结果回到家里不到两个小时就出事了，家人的急救不是很及时和专业，病人身体出现了比较严重的缺氧，说是预后不太理想，植物人都有可能。”
    周沫见余至明轻哦一声，又轻声道：“余医生，昨晚上是我自作主张替你拒绝了沈依依。要是有人因为这事……”
    余至明打断道：“虽然是你开口，但我没有纠正，就表示你不是自作主张。”
    “你，不用把责任揽自己身上。”
    余至明又定性道：“这件事，我们没有做错，只能说那位病人的运气有些糟糕了。”
    周沫表情一松，又道：“就怕有人会趁机说一些不好听的中伤你的话。”
    余至明呵呵笑道：“咱也是经历过数次网暴的曾经沧海之人，还怕被别人说吗？”
    “再说今日不同往日，敢编排我的家伙，即便还有，也得偷摸摸行事了。”
    周沫面露笑容道：“说的也是，谁敢明晃晃的的得罪你呀，不想在医疗圈混了。”
    停顿一下，她又转而说：“关于下午的发作性睡病促醒仪的民事诉讼开庭，我联系了主任、市局的魏浩警官，还有张海。”
    “主任说，法庭允许的话，他可以代替你出庭作证，毕竟在促醒仪的研发上，他才是项目负责人。”
    “魏警官和张海表示，他们会使用安全因素等原因让法庭取消你的出庭作证。”
    “估计十点前就能得到准信了。”
    余至明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安静了几分钟后，周沫再次开口说：“余医生，昨晚上和青柠介绍的那一位服饰公司大老板李欣辰女士联系了。”
    “她想让我们的时装，还有我家的中式礼服成为她家服装公司的子品牌。”
    “什么意思？”余至明眉心一蹙。
    周沫绷着嘴唇道：“说好听一点是投资入股，难听一点是收购兼并。”
    “虽说她保证不干涉我们的经营和决策，但这种合作方式，我和我妈都觉得不保险，说不定哪天就失去自主权被扫地出门了。”
    余至明哦了一声，说：“既然担心，就不跟她合作就是。服装公司那么多，再找别的合作伙伴。”
    周沫面露难色道：“余医生，距离慈善盛典没多少时间了，还要采购布料，定版，机器刺绣，裁剪……”
    她说着话就看到余至明取出手机。
    “周沫，我没记错的话，上次电话邀请那些老板们参加我们的慈善盛典，有两三家老板主业就是做服装鞋子的？”
    周沫眼睛一亮，道：“对对对，那些老板的资料，还是我帮着收集的呢，确实有两三家是做服装的。”
    “我怎么把他们给忘了呢……”
    周沫也取出手机，调出之前收集的资料，选中了一位名叫岑绍辉的老板。
    余至明通过周沫的手机，再一次联系上了这位岑老板。
    电话接通后，他直接了当的说：“岑老板，我和家人要投资入股一家正在筹备中的时装设计公司。”
    “这家时装公司设计的几款时装要在这一次的慈善盛典上亮相推广，时间紧任务重，想请岑老板帮个忙。”
    下一刻，岑老板爽朗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余医生，我之前说的有事您尽管吩咐，可不是一句客气的空话。”
    “您直接交代就行，有困难我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余至明轻笑道：“岑老板，我先说一声谢谢，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具体的，我的助理，也就是这家时装公司的老板周沫，会和你再约时间详细聊……”
    结束了和岑绍辉的通话，余至明把手机递还给周沫，说：“怎么谈，就是你们之间的事了，这一块我不懂，也没时间掺合。”
    周沫一脸感动的说：“余医生，你已经帮我们做的足够多了。”
    “我向你保证，这家时装公司，不成功便成仁，绝不会让你的付出打水漂。”
    余至明笑了笑，说：“用心去做就可以了，不需要你成仁……”
    早上过八点十分，幻影车停在了华山医院综合办公楼的地下停车场。
    余至明在周沫、孙林的陪同下，走出地下停车场，意外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沈依依。
    “为了昨晚那个病人？”余至明皱眉问。
    沈依依用力点点头，又急忙解释说：“余医生，请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在百忙中帮个忙……“
    她又忙不迭的说：“就是确认一下病人的心脏，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如今那位病人安置在了心内科病房，已检查出心脏出现了比较严重的损伤，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心脏损伤和骤停，我们还没有准确的答案。”
    “余医生，要是一直没有弄明白，我大概率会一直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余医生，能否？”
    余至明迎着沈依依一脸的请求，这一次没有再拒绝。
    好奇和探索，是医生进步的动力。
    “我也很有兴趣，想知道这位病人的心脏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走吧，一起去看看……”
    几分钟后，余至明几人随着沈依依来到了心内科住院大楼的七楼。
    刚走到一间病房前，余至明就听到一声怒吼从身后传出。
    “给我站住！”
    余至明停下脚步，被孙林和周沫左右护住，就看到一位头发乱糟糟，双目通红的年轻男子，大快步走过来，挡在了病房门口。
    他对余至明怒目而视。
    “昨晚，你没有给我妈做检查，现在又来有什么用？”
    “你知不知道，我妈有可能成植物人？”
    “你要是昨晚给她做了检查，我妈说不定就不用躺在这里了。”
    看着一脸愤怒和痛苦的年轻男子，余至明缓缓的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是不想的。”
    “只是过去，无法改变。”
    “我来这里，是想探查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你母亲心脏病发作。”
    沈依依接过话，劝说道：“昨晚，你母亲要是同意留院做动态心电监测……”
    她长叹一声，接着说：“所以说，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如果，只能向前看。”
    “余医生是特意抽出宝贵时间改道过来，至臻楼那边还有几十位体检者在等着。”
    “如果余医生查明了你母亲心脏病发作的病因，进行针对性治疗，说不定很快就能让你母亲苏醒过来。”
    沈依依盯着年轻男子双眸，沉声问：“你确定拦着，不让余医生给你母亲做检查？”
    年轻男子看看余至明，又转头看了看病房里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母亲，转身靠在了门框上，捂住了脸。
    余至明见对方让开，抬步进了病房。
    他戴上医用手套，给病床上微胖的昏迷中年女子检查起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