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赌？打什么赌？”程建军心里升起一股疑惑。
    “如果我考上大学，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程建军说道：“什么事？”
    “这我还没想好。”
    程建军可没苏萌那么傻白甜，肯定不干啊：“春明，你这小算盘打的可真响，现在不说事儿，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说，你把我当傻子啊？”
    你不是傻子，你是吃鸡高手，你是老银币，时不时的想整点东西。
    谷雨点着他说道：“是你瞧不起我在先的，怎么？既然认定我考不上水木，这么一说就把你吓唬住了？”
    “你说谁被吓唬住了？”程建军当即不爽了，说道：“赌就赌，怕你不成？你考得上答应你一件事，那你要是考不上水木大学呢？”
    “考不上？考不上我每周请你下一回馆子，为期一年，怎么样？”
    程建军顿时愣住了。
    就现在这物价，搓一顿饭得花一块钱，一周一次，一个月就得请四次，至少四块钱。
    韩春明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十七块五毛。
    给家里上交十元，再扣除请他吃饭的，一个月只剩下三块五，也就够韩春明去一趟北海公园的。
    他这不算大方，算败家！
    “春明，你不会是开玩笑吧？”程建军疑惑了。
    他之所以想着坑韩春明，是因为不想韩春明和苏萌接触。
    对坑韩春明的那点工资没什么兴趣。
    “你看我是像开玩笑的样子吗？”谷雨说道：“就问你敢不敢打这个赌吧。”
    嘿！
    你还来劲了啊！
    程建军当即说道：“敢！怎么不敢，谁不赌谁是孙子。”
    两人击掌为誓。
    ……
    很快，院子里传的纷纷扬扬。
    “听说了吗？这刚恢复高考，老韩家的小五就和老程家的老大打赌了，韩小五说要考水木？”
    “水木？就凭他初中毕业的水平，还想考水木？”
    “可不是嘛？这厮癞蛤蟆吞月亮——痴心妄想呢。”
    “谁说不是呢。”
    “我觉得韩春明平时没那么冲动，也是一个挺聪明的小子，怎么突然犯浑了呢。”
    “这有啥？两个小伙子打赌，还不是为了女孩子。”
    “你是说为了后院苏家的那个？”
    “可不是嘛。这年轻人好面子，飚上劲了，非要喊着考什么水木，呵呵，他也不撒泡尿照照，正经的老三届都不敢说敢考水木，他一个初中生就敢这么狂，有他丢人的时候。”
    院子里，街坊里都议论纷纷，全都不看好韩春明考水木。
    这消息也很快传到苏家了，苏萌奶奶当即对苏萌道：“苏萌啊，你以后别和那个韩春明来往了，你看看，居然还想考水木，他以为他是谁啊，这么大人没个轻重，像什么样子。”
    “奶奶……”苏萌说道：“其实就是话赶话说上的，我觉得春明这么聪明，只要努努力，肯定能考上大学的。就算不是水木，又有什么关系？”
    “呵呵，他现在敢满大街嚷嚷自己要考水木，以后上不去，这脸往哪里搁？这么没轻没重的样子，我可看不上，你也别说什么，请假在家好好复习，争取考个好成绩。”
    韩家倒是对谷雨打赌毫不在意。
    尤其是春明妈，她觉得只要儿子考上大学，那就是大喜事，上不上水木有什么关系。
    打赌？
    打赌又怎么样？
    不就是请客吃饭嘛！
    请就是了！
    我儿子有本事，能挣来钱，吃那点饭算什么。
    至于韩春明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也会是这么想的。
    春明只要考上大学，那就是老韩家的大喜事，其他算什么？
    至于水木大学，那不过是年轻人的争奇好胜罢了。
    不过这事很快传到了关大爷耳中。
    关大爷是韩春明的师父，税官后人，外号“九门提督”，为人明理，处世有原则，加上年龄大了，深受正阳门下一带老百姓的尊重，同时因为有极深的文物知识，教了韩春明十几年，算是韩春明的半个父亲。
    老爷子也把韩春明当亲孙子一样疼。
    谷雨附身之后，没少提着酒喝老爷子喝一顿，聊聊天，也得到了不少知识。
    关大爷知道谷雨的这件事之后，立刻让人把他叫来。
    谷雨上门，提了一瓶西凤酒。
    在门口打开酒盖，却不进去。
    关大爷此时正在小酌，鼻子一闻：“这是两块八的酒。”
    “嘿！就佩服您这猫鼻子，连西北的西凤酒都能闻出来。”谷雨一边说，一边将买来的猪头肉和花生米提上来，放到盘子里：“今儿个咱俩就着这点肉和花生米，好好地喝一顿。”
    关大爷一把把酒瓶拿了过去：“甭废话，今天叫你过来，是有话给你说，说完了你就赶紧走人。这么好的酒，这么好的菜，我九门提督一个人不够喝的。”
    “嘿！那行吧，您老爷子问吧。”
    “听说你和别人打赌，说要考上水木？”
    “是啊。”
    “考文学系？”
    “不是，我想考机械系。”
    “机械系？”
    “是啊！”谷雨开始大吹法螺：“明君上位，恢复高考，自然要大力发展经济，实现咱老祖宗的汉唐雄风，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得大力发展工业化。我呢，一心想着在工业领域做出一番事业。”
    “哎幼。”饶是关大爷已经过了七十岁，也不禁精神一震，一身醉意也消散不少：“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大志向！”
    “那是。我跟您学了十年，一直觉得咱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想在咱们比不过欧美，不能永远比不过，咱们肯定能超过去，就在我这一代！”
    “好！好！好！没白教你，也没白疼你。”关大爷忍不住端起酒盅，送到谷雨面前，谷雨当然不客气，接过来一口喝了。
    “可是我记得你上学那会，数理化不怎么滴啊？”
    “哈哈，您老爷子难道不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道理？”
    “好！”关大爷轻轻地拍了拍桌子：“要是你真的考上水木大学，我送你一件好东西。”
    “得，你那好东西先收着吧，等我将来建个博物馆，保证不流到国外去，您再给我吧。”谷雨笑着站起来：“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