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九疯了。
    比赛七场，她就拆了七架机甲，非得把对方的机甲拆成零碎才算完。
    “情绪非常稳定”小组也疯了。
    不仅纵容珠九的行为，而且逐渐向她看齐，对战必毁对手机甲，然后把碎片堆在场边给珠九观赏。
    第一次观看他们比赛的观众，看到别人都是抡刀抡剑，唯独到了珠九这里，就变成了抡扳手。
    比赛一开始就冲着对方拿刀的手臂攻去，先卸手手，再卸脚脚，然后是脑袋。
    不一会就剩一个光秃秃的驾驶舱，她用扳手敲敲，对方选手就爬了出来，骂骂咧咧地离场了。
    观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么凶残？！”
    等看到这个小组其他成员也差不多是同样操作时，他的下巴都掉了。
    “不是，他们这叫情绪非常稳定？”
    “嗯。”旁边的观众给了他一个眼神，“看的第一场吧？我已经看他们的比赛六场了。”
    他毫无表情的竖起大拇指，“确实非常稳定，一如既往地稳定发疯。”
    第一次观看的观众：“……”
    复古龙网吧地下密室，珠九五人从游戏仓爬起来，今天的赛事结束了。
    五人乘电梯回到三楼办公室，这才坐下做比赛总结。
    “我们还要继续这样拆机甲下去么？”廖阔懒洋洋地看了珠九一眼。
    珠九坦然回望，“看我干嘛？我又没让你拆。”
    廖阔忽然哧哧地笑，“知道现在人家背后怎么称呼我们小组么？”
    “我知道，”小彭彭举手发言，“情绪非常，稳定发疯。”
    “如果能凭这股疯劲闯进决赛，那也没什么不好的，称呼什么的都无所谓。”
    司远拿了几瓶水过来，一一扔给他们。
    “就是珠九，你确定不用看看医生？”
    “我确定我没病，”珠九翻了个白眼，“我还不能有个爱好啦？”
    “看来是你表叔的事情还没解决啊。”小龙了然。
    “说起机械碎片，我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半躺沙发的廖阔忽然坐起来。
    珠九坐直了身子，“哪里？”
    “断亘山。”
    “你是说，那帮纨绔子弟赛飞行器的地方？”小龙拿水的手一顿。
    廖阔点点头，珠九又看向小龙，无声地催促他继续往下说。
    “城里有一帮纨绔子弟，整天无所事事，到处闲逛找刺激，断亘山是他们最常跑的赛飞行器点。”
    断亘山位于城市东面近郊，是城市的一道天然屏障。因为地形关系，一般人不会过去。
    也就那帮纨绔子弟，闲逛时无意中发现这里，觉得很适合用来赛飞行器，于是就把那边盘踞了。
    “虽然他们对山路进行了修葺，但是危险的地形也保留了下来。每次活动不折损个几架飞行器都不算完。”
    小龙介绍完马上转向廖阔，“你的意思是，让珠九去那边拾荒？”
    “不是我，是我表叔。”珠九连忙强调。
    廖阔和小龙都没理她，两人继续讨论。
    “他们在那边活动了一年多，从山上掉到沟底的飞行器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那才是一群稳定发疯的败家子。”
    “就没死过人？”肖彭忽然也好奇起来。
    小龙嗤笑，“放心，他们惜命得很，一旦察觉到危险就启动保护装置把自己弹射出去。”
    唔咦……珠九陷入了思考。
    “我劝你们还是别接近那边的好。”司远看珠九心动的样子，不得不开口提醒。
    “为什么？”
    “那帮子弟可不是什么善茬，他们跟我和阿阔不一样，对蓝星人不怎么友好，对上准没好事。”
    虽然司远说得含糊，但是珠九他们心领神会。
    这帮人应该大多是外星来的驻军二代，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但是他们跑他们的山道，我就在山沟下面转转，应该碰不上吧？”
    珠九果然还是上心了。
    廖阔有点后悔，“不，你别去。你想要飞行器的话我们仨给你凑几架，没必要冒那个险。”
    “也行。”珠九听了精神一振，“小廖老板你有门路？那能不能把支付给我的十万星币也全部换成飞行器？”
    廖阔看向小龙，“你们蓝星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给了九寸想十寸？”
    “那叫得寸进尺。”
    “没错。”廖阔又转向珠九，“能给你找几架已经不错了，还十万星币全换飞行器，你要我走私啊。”
    小龙跟珠九解释，“我们也没有渠道，军方对这一块的管控挺严的，交易量超过十架就该被请去喝咖啡了。”
    “呵呵，那就算了，我这不是不知道嘛，绝对没有要你犯法的意思哦。”
    珠九难得赔了个笑脸。
    深夜时分，铁蛋86又从网吧天台悄悄起飞了。
    知道断亘山有漏可以捡，不跑一趟看个究竟，叫她怎么能安心入睡呢？
    在城市和郊外的接界中，唯有东郊这边没有设置专门的哨岗站，因为边缘就是起伏连绵的群山。
    当然，并不是说没设哨岗站就有空子可钻，城中自然有其它办法识别偷渡客，比如说情绪监测仪。
    城里的人几乎出门就带监测仪，不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还为了应对街上巡逻机器人的检查。
    珠九刚来的时候，好几次忘了戴监测仪上街，结果就被机器人“护送”回家，直到戴上后才被允许出门。
    就跟前世某些地方随时检查身份证一样。珠九吐槽。
    出了东郊，阿武和张扬也跟了上来。
    珠九也不知道这两人平时都藏在哪里，反正只要她偷偷出门的话，一准会被发现，然后跟上来。
    “保护你的安全也是我们的任务。”张扬理直气壮地说。
    好吧，跟就跟吧。
    “这会去断亘山干嘛？”阿武看着前进的方向问。
    “干老本行吖。”珠九这会心情不错。
    “……飞行器？”阿武想了想，然后眼前一亮。
    “不错。”珠九准备加速，“跟上来，悄悄的。”
    珠九他们三个向断亘山谷摸过去的时候，城市那边也有了动静。
    随着一阵阵扰民的飞行器噪音越来越近，东郊又飞出一个二十来人的飞行器车队。
    巡逻机器人抬头识别了一下飞行器上的标志，然后就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从睡梦中被惊醒的人骂了一句：“又是那群吃饱没事干的败家子！”
    空中的车队，沿着珠九他们走过的路线飞速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