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嘿嘿一笑，说：“我只是有感而发，大家听听而已，不要当真。”
    韩冰感慨道：“我跟何强是同时参加工作的，一开始我跟他也处得不够好，但是他不计较。”
    姚继娟嘻嘻笑道：“这么一说，我倒想起老弟被‘双规’时，我可是主审呢。”
    何强站起来不满道：“你们今天这样说话，让我有一种不在了的感觉。每个人都给我罚酒三杯！”
    苏柔委屈道：“何强，我可没有说你什么。”
    何强眼睛一瞪，说：“你没说，但是你都听到了，也该罚！”
    苏柔痴痴笑道：“你不讲理，太霸道了！”
    许红艳站起来说：“罚酒就罚酒，我带头！”
    姚继娟跟何强商量：“能不能只罚一杯？”
    何强摇了摇头，说：“不行！”
    李卫苦笑道：“何强，你这也太狠了。要是把她们都喝醉了，你一个个抱着送她们回家？”
    韩冰嘻嘻笑说：“我喝醉了，就跟着何强走。”
    何强大窘，说：“罢了，怕了你们这些娘们！大家就一起喝一杯吧。”
    何强跟李卫家在一个方向，晚餐结束后，两人便推着自行车一起往家的方向走。李卫问何强是不是真的不想报仇了，何强肯定地点了一下头，说是的。李卫沉默了一会儿，说：“如今我在电大参加业余培训，想混个省内承认的大专文凭，不然我这个所长干不长。”
    何强点了点头，说：“现在副科以上的干部没有特殊情况，都得是大专以上文凭，你考一个文凭也好。只是我希望你认真一些，不要纯粹混文凭，学到真知识，对你一生总归是好的。”
    李卫叹息道：“我们这种班上哪里会有人认真学习？都是花五千块钱来买文凭的，学校为了创收，老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课的时候，课堂里听讲的连一半学生都没有，考试全是开卷，而且内容都是提前圈定的范围。想想也是蛮悲哀的：那些正儿八经考上普通高校的人，许多人在单位得不到重用提拔，甚至找不到合适工作就业……许多好的岗位，都被买文凭的有关系的人占去了，比如我们局里中层以上干部，普通高校毕业的占不到十分之一，局领导没有一个正规的普通高校毕业生，但是他们之中居然都有大专以上文凭，有一个还是研究生学历。”
    何强以前对社会上的这种文凭腐败没有留意，现在听李卫这么一说，想想还真的有这么回事，而且这种变相买卖文凭的学校不仅局限于河东县级电大分校，河东县委党校也同样如此。更有甚者，这些学校不仅能批发大专文凭，就连本科文凭都在批发，从而造成文凭快速掉价，让成千上万寒窗苦读十载、怀揣梦想的青年学子心寒。
    何强虽然现在贵为一县之长，但是对于这种文凭腐败也是一筹莫展，因为目前这不是河东一个县在这样做，很多地方都是这样。这样做的后果很多，其中有一条就是随着文凭含金量大幅缩水，在校大学生也开始混起了文凭，相较于七十年代末和整个八十年代高校里如饥似渴的优良学风，仿佛是换了人间。
    何强说：“明天我就到这两所学校调研，跟他们提要求，要他们抓好教学质量，至于最后能有多大效果，我真的不好说。”
    李卫安慰道：“你去说了总会比不说好，这可是你的职责。”
    何强听了这话，轻轻地笑了笑。
    何强说到做到，第二天上班后，他果真到电大和党校调研高等学历教育情况，要求学校认真抓好学生出勤、课堂教学、增加闭卷考试科目和把好毕业论文质量关，要有一定的淘汰率，不能学与不学最后全部毕业。
    此外，对于机关事业单位招考条件，何强要求组织人事部门，对于普通院校毕业生适当倾斜，面对相同笔试成绩，优先考虑普通高校毕业生。
    何强此举引发社会热烈争论，但是绝大多数市民还是拥护市政府出台的这项政策。
    转眼间就到了腊月底，罗洁英一直把何强小姨父的事情放在心上，让何强征求小姨一家的意见，愿不愿意调到市局。何强当即到小姨家征求意见，最后小姨父说，市局就不去了，现在上班自由，工资不少，还能有时间照顾家庭，这样也挺好。他们让何强谢谢罗洁英的关心。何强把小姨家的意见转告了罗洁英，罗洁英笑道，他们能这样想也对，我支持。何强对罗洁英再次表示了感谢。
    节前，李秀萍和波琳希娜都给何强打电话，问何强春节期间能否到燕京跟她们见面，何强虽然内心很想见她们，但是又怕自己到时控制不了自己，让事情朝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因而又有点怕见到她们，就回说没有定下来。她们说，他不去，她们就过来，吓得何强说自己很有可能要出差。
    另外，蔡玲妹也给何强打来电话，她说今年拒绝了春晚导演组的邀请，想过一个安静的春节，希望何强能跟她一起过春节，何强同样也不敢答应。何强这时深深感受到女性朋友多也是一件挺麻烦的事，想不通那些渣男是怎么过节的。
    不过，何强再怎么不愿意，起码罗洁英爷爷奶奶那里肯定是要去拜年的，另外，义父对自己这么关心，不上门去拜年也说不过去。因此，当罗洁英邀请何强大年三十一起去燕京时，何强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
    大年三十上午，何强在跟外公外婆打了招呼后，就开着自己的私家车，去海西市带罗洁英上江州国际机场乘飞机。因为他们订票有点迟了，只好订了头等舱，何强虽然现在很有钱，但还是觉得有点浪费。只是罗洁英感觉很好，坐到飞机上后，就跟何强兴奋地说个不停。
    罗洁英意味深长地问：“这次到燕京跟不跟你的‘女朋友’李秀萍见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