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峥的手一路滑下,闻言便一把掐了掐他腰窝,叶璟明禁不住脱口低吟一声,腰身一下软了,唐云峥的手顺势探入他底衣下摆里去。
唐云峥懒懒说道:“玩闹?不,我是要和你睡觉。”
“你!不许这般……!”唐云峥滚烫的手掌捏着他腰胯,叶璟明觉得有些痒意,他脸色一变,神情怪异。
他实在推他不开,便一巴掌扇在唐云峥脸上,又觉得这个举动极为弱势和屈辱,唐云峥怔了一下,生生挨了一巴掌,偏执地不肯停手,沿着他后腰向背心摸去,一边凑在他耳边说,可惜是自己另一只手用不上了。
“滚!”叶璟明雪白的齿关深深陷入朱红的下唇里,咬出很深的齿痕,咬得自己发痛,“滚下去!”
唐云峥抿着嘴唇,手掌松了,身上的力道便也一起松了。
他抽出手来,摸了摸叶璟明的唇瓣:“这里明明该是,花瓣一样的形状,明明这么好看,不是用来这样糟蹋的。”
他凑上头去便要吻,叶璟明慌张地在他身下挣个不停,头上的发带早已松开,乌发如泉,胡乱地铺在两人的身下。
他仿佛经受着奇耻大辱,咬牙不语,长而密的眼睫像乌黑鸦羽一般,惊惶颤动,唐云峥喉结向下深深咽了一下,默然抬起了身子。
他认输了。他小声说:“你别生气了,我不亲就是了。”
叶璟明两颊烧了起来,一时闭眼不敢去看他,嘴里囫囵说道:“你竟敢,竟敢拿我当女子看待……”
“这你实在冤枉我了。”唐云峥无奈说,将被他扯乱的里衣仔细理好,“我拿你当心上人看,可你拿我当兄弟,这叫我怎么是好。”
他有些负气,指节犹有不甘地搔了搔他颈间:“你会想与兄弟这般睡觉吗,我从前偷偷抱着你睡,可是想了很久的。”
“我钟意你,肖想你,我拿你当我的心上人,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唯独不许你拿我当兄弟。”
叶璟明被他挠得有些痒,不觉转过头来,听罢这话讶异地张大了眼睛。
他吃惊的样子过分可爱,一双乌黑的眼里装着山野小鹿一般的生涩和疑惑,湿漉漉的,清亮晶晶的,被咬红的嘴唇也是,看起来那样嫣然柔软,总能叫唐云峥怦然心动。
“你不要这样看我了。”唐云峥有些气恼地背过身,“再看我要亲你了,亲了你又要生气。”
叶璟明好半会儿才合上嘴来,他有些手足无措,可怜他年少醉心剑术,下山不久便遭人暗算,还来不及体验什么男女情爱。
偏偏唐云峥向他示爱,偏偏唐云峥还是个男子,他这番热烈坦率的表白,这是叫他处理不来的。
叶璟明慢慢坐起身,脑子还有些发懵,思索良久,他拍了拍脑袋试图说服自己,遂喃喃自话:“普鲁素来民风豪放且彪悍,你之前说过,普鲁人与相处久了的人,惯会做些亲密的言行和动作,也许……”
唐云峥冷冰冰打断他:“不,我就是单纯地肖想你身子,和你的人。”
他挑挑眉,说着便要上手:“方才怕你生气,如今你既然想不明白,那便再试试?”
“不,不不。”叶璟明坐在地上连退数步,抱着狼皮缩到角落里去,唐云峥一路追上,一把扣住他脚踝。
“地方就这么大,你跑哪里去,你我都同床共枕了这么久了,一言不合就不让睡了?”唐云峥委屈说道。
他惯来是如此说话的,叶璟明如今听着,却越发觉得哪儿都不对劲。
他有些躲闪的意思,皱眉低声道:“我睡不惯草垛,你我以后还是分开睡吧。”
“那我陪你睡在地上好了,夜里这么冷,我们两个人紧紧挨着,才能暖和些。”唐云峥依偎着他躺下,熟稔地枕在他膝头,仰视他,“你躲着我,你不回答我,那你还会替我扎辫子吗。”
叶璟明:“哪儿有睡觉前扎辫子的。”
唐云峥眨眨眼,眼瞳碧亮,像两颗稀世罕见的宝石:“那睡醒呢,睡醒了还会给我扎吗?”
叶璟明没说话,唐云峥轻轻抬手,想碰他,没碰着,指尖悬在半空。
唐云峥若有若无地叹息一声:“你不用着急回答我,我可以等很久的,反正无论过多久,我都会一直喜欢你的。”
叶璟明眼睑垂得极低,佯装打盹,他思绪飘来荡去,一会儿想起和唐云峥的相遇,一会儿想起游隼峰上战胜普鲁剑客的成名一役,大雪,刀光,剑影,森冷的刑具,猩红的血,雨水丰沛的春末,唐云峥的脸,这些纷纷交错在一块儿了。
他想了许多许多,一会儿便当真入了梦去。
他惴惴不安,睡得并不很好,睡眼惺忪醒来时,洞穴入口光芒大盛,唐云峥并不在身旁。
他抬手一摸身侧,石板冰冰冷冷,唐云峥已离开许久了。
他拍拍脸,醒了醒神,摸索着起身,心想人是不是已负气跑了,明明那人还带伤在身,明明先被招惹的是他。
他觉得羞恼,又有些担忧,狼皮都来不及披上,一瘸一拐支着长棍便往洞穴外走。
他一脚方才迈出洞外,便被一个黑影扑了满怀,温热的安稳的气息迅速缠紧了他。
唐云峥在风雪里大声说道:“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啦,是不是在担心我啊,你也不怕冻着!”
“不过再过一两日,便不会这样冷了!”他用力搂了片刻,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叶璟明来不及反驳,一大束绚丽花卉便顶到鼻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