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仙子看着方尘。
    方尘也在看着她。
    半晌，方尘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跟在慈娘娘身边多学点东西，也不至于无聊。”
    言罢，方尘起身离去。
    玉仙子顿时一怔，连忙追了几步：
    “你刚刚想到什么了！”
    “没有。”
    “胡说，我最了解你，刚刚我无意中说了你想知道的事！？”
    “没有，别多想，这些事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
    方尘已经离开。
    玉仙子看着他的背影，细细回想自己的一言一行，可半天也没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顿时有些气恼。
    ……
    “她根本不知道，逆仙魔胎并未大规模展开，可以肯定，王崇松有他自己的目的。”
    “从一开始，虚仙剑宗就有逆仙魔胎的消息流传出来。”
    “再到小玉，这方面的消息王崇松也不曾封锁过。”
    “是想故意散播消息，让异数知晓此事？”
    “王崇松手中，到底有没有掌握他们最为看重的那把钥匙？逆仙魔胎，会不会是这把钥匙？”
    几个念头在方尘脑海中不断涌现，他愈发想见到王崇松，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看看王崇松到底是什么想法。
    如果他也是魔，为何他所做的一切，都与魔背道而驰？
    “他以逆仙魔胎为试验，难不成是想看看，有没有办法隔绝魔的记忆？”
    这个念头突然出现便再也无法压下去。
    通过种种迹象表明，他的这个猜测未必站不住脚。
    “先以最坏的形势来做评估，如果王崇松是站在人间九域这一边，固然是一件好事。
    如果不是，此人一定也是他们之中的核心成员，掌握诸多隐秘，要么除去，要么敕封。”
    接下来几日，方尘在江广城里见了雨亭斋，徐昌世，荡阴山山主，陈伶仃等人。
    从雨亭斋口中得知了最近这些年群仙宫的动向。
    从徐昌世口中得知了最近这些年灵神教的动向。
    数日后，慈娘娘终于把账给算好了，方尘离开下六域前往上三域那天开始，至今已过去整整六十七载岁月。
    在这期间，江广城的敛财能力也是一年比一年强，稳步增涨。
    最终，在这六十七年里，积攒下了足足一百四十余万阴寿。
    这些阴寿币被送到方尘面前，刹那间就被阎君令主动吞噬殆尽。
    自从拥有了阎君令，阴寿币对方尘而言，已经成了一种辅助物品。
    他自己想用也用不了，只要沾手，就会被阎君令吞噬的一干二净。
    “石大人，你知晓炼妖塔吗？”
    方尘看向站在自己面前，气息已经臻至三转的石龙。
    “炼妖塔？不曾听说过。”
    “你呢？”
    方尘看向刑仙。
    刑仙也摇摇头：“不曾听说过此物。”
    石龙和刑仙都是阎君体系里的老资历，如果连他们都不曾听说过，说明觉明阴间掌握的炼妖塔，可能和仙舟矩阵一样。
    是新东西。
    方尘把自己在觉明阴间的所见所闻一一道出。
    两人听后，明显有些震惊。
    刑仙怒道：“他们这是亵渎，凭他们也想开创阴司？”
    石龙稍显冷静，听出其中关键，面色凝重道：
    “世子，你说他们的炼妖塔，可以炼化阴妖，化作纯粹的阴寿？”
    “他们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还未亲眼见过，无法确定是真是假。”
    方尘道。
    石龙沉吟道：“在很早很早以前，阴妖也被称为乱鬼，他们因为无视律法，肆意剥夺他人的阴寿，而遭到反噬，失去神智。”
    方尘轻轻颔首。
    这就是被那些阴寿里所蕴藏的因果所反噬了。
    “这些乱鬼在那个时代，由阴卒司负责捉拿，镇压，最后成批成批的送到当时一位名曰‘烘炉’的司君手中。
    这位烘炉司君在轮回司任职，其手中有一件宝贝，叫神衍烘炉。
    据传，此物能够炼化乱鬼，恢复其往日清明，再送去轮回。”
    石龙沉声道：“世子所说的炼妖塔，或许与这神衍烘炉有关，是那位烘炉司君的遗物。”
    刑仙听的一愣一愣的，不过他以前只是阴兵，自然不知道阴间高层的一些事情。
    “这么说来，的确可能与之有关。”
    方尘若有所思。
    等回去以后，要是有机会，他就去炼妖塔那边走走看。
    “如果此物能够找回，对于世子而言，将是一件利器。
    那些乱鬼就能废物利用了。”
    石龙道。
    “不好找回，即便能确定是烘炉司君的遗物，以觉明神宫的实力，我想从他们手中拿走此物近乎没有半点可能。”
    方尘笑了笑。
    石龙顿时有些失望。
    与二人交谈了几句，方尘便告辞离去，前往小阴间。
    小阴间，上京。
    和往年一样，这里没多大的变化，真要说，也只是因为司所多了起来，有些司所又重新启用，路上各式各样的官服多了不少。
    同时，走阴人的数量似乎也有所提升。
    当初在方尘的主持下，灵神教的势力被赶出小阴间。
    走阴司建立。
    然后经过一段颇为混乱的时期。
    那时候，走阴人的数量明显锐减。
    人间似乎有了一种传闻，说是小阴间对待走阴人的态度变得十分恶劣。
    导致有不少修士也因为此事，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走阴。
    后来在走阴司有序的管治之下，走阴变得越来越规范，带来的好处也十分明显。
    以前走阴人自己管自己，阴间官府不插手，也导致走阴人之间出现了许多冲突与摩擦。
    现如今，所有走阴人都得在走阴司的管理之下行动。
    减少了相互间的摩擦，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秩序。
    如此一来，在各方有意推动之下，小阴间内的走阴人数量自然越来越多。
    别的不说，至少走阴之法在土熊星上已经完全推行开来。
    造化星也在阴圣宗的有意引导下，不少修士加入了走阴的行列。
    他们尽管会从阴间赚走不少的阴寿，但也让阴寿在阴间的流通性变得更强。
    同时，走阴司的户籍资料也在与日俱增，当这些信息与隐卫司共享时，所产生的好处是肉眼无法看见的。
    这样的良性循环，每时每刻都在增强小阴间的底蕴。
    方尘经过一家面馆门口时，脚步却微微一顿，正在煮面的师傅好像很眼熟。
    “客官，来一碗吗？”
    俊美的煮面师傅抬起头，看了方尘一眼，这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