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子真大。”许昕彤淡淡道。
    “那时候不知道他们会这么狠，现在想想我当时确实是傻大胆。我师父也说要么是我命不该绝，要么我天生就是这块儿料。”
    “所以你就入行了？”
    高朗看着沈易则点点头，“是，就这么入行了，说为人民除害好像显得我太会唱高调，为妻儿报仇可能更贴切。卫晋廷我也是追查了好久才知道是他，他小姨家跟我们家在同一个城市，我妻子很肯定地说是一个姓卫的小伙子。”
    “高大哥，你很了不起，你妻子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林溪看许昕彤这会儿情绪挺稳定，笑道：“昕彤，你可以去高朗的民宿住一段时间，风景很不错，最适合散心。”
    “欢迎啊，我哪儿是看洱海的绝佳位置。”
    “我考虑一下。”许昕彤微微弯唇。
    “昕彤，卫晋廷想见见你，你要不要见他一面？”
    林溪看她这会儿情绪还不错，不确定地问出口。
    “不想去也没有关系，他想见，我们就要配合呀，阶下囚还那么多要求！”
    “高大哥，麻烦你帮我转告他，我不想见，答应他的我会做到。”
    林溪知道许昕彤不会做没有原则的事，并不担心她会答应卫晋廷什么过分的要求，反而有些心疼她。
    她抬手握住许昕彤的手，无声地安慰，姐妹两人相视浅笑。
    “现在也算尘埃落定，这段时间被折腾的挺累，就是可惜了楚梓丞，十九岁的男孩子多可惜！”
    高朗替楚梓丞感到可惜。
    “他成年了，隐藏毒品，试图转移，他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早晚有一天会付出代价。”
    许昕彤这几天情绪一直不高，没心思关心案子的进展，听沈易则这么说，愣了一瞬。
    不是个女人吗？怎么成了男孩子？
    “姐夫、高大哥，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高朗噙着笑问，“什么事不明白？”
    “在卫晋廷逃离申城时，他跟助理交代说等我们到了给那个女人打电话，让她准备发货出去。楚欣宜在监狱，她怎么接电话？”
    许昕彤的话让高朗和沈易则神色一顿。
    沈易则追问道：“昕彤，你确定他说的是给女人打电话？会不会听错了？”
    许昕彤摇头，“他确实说是女人，我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听错，所以听你们说是楚梓丞才觉得奇怪。”
    高朗和沈易则相视一眼，这个信息所包含的内容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个女人另有其人！
    所有人都认为是楚欣宜，毕竟她跟卫晋廷认识，就连他表哥贾利军当初也是跟着卫晋廷手下做事。
    但这女的若另有其人那会是谁？
    高朗瞬间起身，“我马上给陆探打电话，让他提审楚梓丞和楚欣宜，我去提审卫晋廷。若真是还另有其人为什么这些人都闭口不提？”
    看高朗急匆匆离开，林溪给许昕彤倒水，“昕彤，刚刚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换个环境散散心。”
    许昕所彤扯扯唇，“我考虑考虑，大理也是一直想去的地方。”
    只是她暂时还不想走，答应了给他收尸，就一定会将他入土。
    陆琛得到消息之后连夜审楚欣宜姐弟二人。
    另一边高朗和卫晋廷面对面坐着，两人盯着彼此。
    良久，卫晋廷开口，“高哥，哦不，高警官，这大半夜的你不用睡觉的吗？”
    “我来告诉你，昕彤说她不想再见你，答应你的事她会坐到。”
    卫晋廷微愣后苦笑，她的话已经足以说明她的态度。
    “你不会为了一句话大半夜跑过来吧？”
    “卫总是个明白人，我只是好奇，看得出来你很爱许昕彤，但你心里又一直维护着另一个女人，我很想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想不通就睡不着，可不就来问问你。”
    高朗的话让卫晋廷脸上的苦笑僵住，没想到他精心布局即便自己倒了也不想让她出事，竟然还是让警察知道了。
    “不知道你说什么？”
    “呵呵，卫总，大家都不蠢，你这么说，只会让我更加确定这个女人的存在。”
    “我心里只有昕彤一个人，你说的女人我不知道。”
    “能让卫总这么维护，看来这个女人确实有过人之处。”
    卫晋廷扯着嘴角，暗暗咬牙，想起那个女人他恨得咬牙，平生第一次被女人拿捏。
    两人一直对峙到天空泛出鱼肚白，卫晋廷依然没有交代。
    从审讯室出来，陆探给高朗递了一根烟。
    “交代了吗？”
    “铁板一块儿，就是不说。”高朗无奈地点了烟。
    “我这边那姐弟两不像是说谎，但这问题出在哪儿？楚梓丞是通过楚欣宜结识卫晋廷的，也确实是她让楚梓丞走上了这条路。但他们姐弟最近也没过面，楚欣宜也没有机会跟外界联系，这确实很奇怪。”
    两个大男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着烟，昨天还觉得柳暗花明了，今天就给他们抛了一个大难题。
    一直以为给楚梓丞传消息的人是楚欣宜甚怀疑狱警中有判徒，却不想楚欣宜自己都不知道谁在用她的名义给楚梓丞发号施令。
    卫晋廷说会帮她报仇，但这些年从来没有出面找过自己。
    “卫晋廷，为什么要这么维护那个女人，自己都死到临头了都没有将她供出来。”
    陆琛明媚道：“我审了那姐弟两人之后，又提审他的助理也没有收获，他说每次就给那个微博号留言，并没有见过本人。”
    楚欣宜这个女人都在里面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人在利用她，这个女人祸害不止。
    高朗猛然抽了一口烟，咬牙道：“现在卫晋廷的罪名坐实了，死罪逃不掉，但他要是死不开口我们怎么办，信息太少了。”
    “要不放弃？反大佬已经落网，小喽啰也翻不起浪，结案也不是不行。”陆琛扔了烟，踩灭。
    “你不好奇？”高朗凝视着他。
    “那你甘心吗？”
    陆深反问，他们这类人彼此了解。
    高朗挑眉，“那就接着查吧，没有不透风的墙。”
    陆琛点头，“从他这年的行踪查，大海捞针也要把这根针给捞出来。”
    “那你确实是大海捞针，他的行踪向来很低调。”
    两人又点起一根烟，望着天空展露的朝霞，如同心中那温热的火苗，给他们力量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