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做。”
    医生点头，好似早有准备一样。
    霍庭寒把宁暖拉过去，“带她去做。”
    他的声音非常冷。
    宁暖并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还是被霍庭寒的冷血吓到，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做掉。
    但是他有什么资格决定她孩子的去留，而且自己跟他早就离婚了，就算要做掉孩子，也是她自己做掉，而不是经过霍庭寒的手。
    宁暖不喜欢的是霍庭寒的自作主张，好像他永远都能控制住她一样。
    不管是孩子，还是她的人。
    明明他们之间早已经走到了陌路，他还是要掺和她的生活。
    “好的，霍总，我们马上安排手术。”
    宁暖看着霍庭寒，同样冷血地问他：“霍庭寒，你凭什么可以决定我的孩子去留，他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你没有资格！”
    宁暖愤怒，但是霍庭寒根本不在意，他看着宁暖，“你要是喜欢孩子的话，我们以后还可以再生，这个孩子不太适合来到这个世界上。”
    如果她有了别人的孩子，霍庭寒不知道她未来跟自己会走到哪一步。
    或许会形同陌路，或许会成为仇人。
    哪一种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霍庭寒绝对不允许她的肚子里生出来别人的孩子。
    看着她的腹部，他的心里就会感觉到一阵刺痛。
    “我的孩子，你凭什么说他不适合来到这个世界上？”
    宁暖高声质问，她的情绪有些激烈。
    霍庭寒无视她激烈的情绪，反应很冷淡。
    知道孩子不是他的时候，他或许就动了流掉孩子的心思，但是他始终还是对宁暖抱有幻想。
    直到结果一次次地摆在他的面前，提醒着他残忍的事实。
    霍庭寒已经忍无可忍，他不会再给宁暖伤害他的机会。
    “只要不是我的孩子，就不适合来到这个世界上。”
    霍庭寒的视线落在她的腹部，有些偏执，“这里，只能有我霍庭寒的种，谁的都不行。”
    宁暖被气笑了。
    她以为离婚了就能解脱了，想不到他却不肯放过她。
    把她当成他的所有物，就算他不要，也不会让她被其他男人沾染上。
    霍庭寒可怕的占有欲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想要逃脱他的桎梏，没有那么容易。
    “霍庭寒，你讲点道理，我们离婚了。”
    宁暖没有出轨，没有对不起他，她跟霍庭寒离婚了。
    “宁暖，你之前说过，我不讲道理。”
    霍庭寒冷血地告诉她，他就是一个不讲道理，不讲规则的人。
    一起都要以他的喜好为主。
    宁暖深呼吸一口气，那种窒息的感觉袭来。
    她感觉到有人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颈，掐断了她的呼吸。
    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
    她当初也是要流掉孩子的，她原本也没有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既然霍庭寒这么不喜欢这个孩子，那就顺从了霍庭寒的心意。
    还省得她再预约时间做手术。
    要是霍庭寒知道他亲自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她不敢想象霍庭寒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定相当精彩。
    宁暖突然就想通了，也好，让霍庭寒亲手杀死他自己的孩子，对他来说一定是致命的打击。
    “别怕，我会陪着你。”
    霍庭寒轻轻地把她带到了怀中，“虽然有些疼，不过我会让他们轻点。”
    等手术结束，他会亲自照顾好宁暖，并且他们也会复婚。
    他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宁暖出院，他们马上就去复婚，等她身体养好，他马上就给她一个孩子。
    他记得之前宁暖一直想要一个孩子。
    等她的身体好了，她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听着霍庭寒温柔的轻哄声，宁暖觉得讽刺。
    做这些不过是为了安抚他自己的良心而已，并不是真的因为心疼她。
    “霍总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宁小姐，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医生对霍庭寒保证，“这点您绝对可以放心。”
    听到医生的话，霍庭寒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
    霍庭寒的手搭在了她的腰上，把她搂在了怀中，像是哄孩子一般。
    “等你出月子了，我们就会复婚，到时候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
    霍庭寒顿了顿，“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他轻轻地抚摸着宁暖的腹部，眼睛里有笑意，带着期待。
    霍庭寒其实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父亲。
    提到孩子，他却总是有些期待。
    “别假惺惺了，都要带我去做手术了，还露出这副慈悲的表情，让我觉得恶心。”
    宁暖推开他。
    她现在挨着霍庭寒都会觉得恶心，生理性反胃。
    不管宁暖怎么想，霍庭寒都不在意，他只想要结果。
    至于过程怎么样，他无所谓。
    “带她进去。”
    霍庭寒的神色突然变冷，背对着宁暖。
    转过身的瞬间，他的眼里有痛苦，有纠结。
    其实，他也不想伤害宁暖。
    只是他接受不了宁暖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霍庭寒，你最好记得今天自己所做的一切，你早晚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听着宁暖的声音，霍庭寒攥紧了手心，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他克制住了转身的冲动。
    宁暖被带出去，她看着霍庭寒的背影，朝着他的背影勾唇。
    接着宁暖被推进了手术室。
    霍庭寒站在手术室外面，眼中有一丝不忍。
    宁暖朝着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她的笑容让霍庭寒浑身冰冷。
    霍庭寒站在手术室门口，一股冷风袭来，冷意透进了骨子里。
    “等等！”
    他冲过去，拦住了即将关上的门，“让她出来！”
    霍庭寒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有些茫然地看着他，“霍先生，您不放心我们吗？”
    霍庭寒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宁暖，她特别淡定。
    除了眼神有些冷，根本不像是要被人强制流产的样子。
    而且宁暖的眼神让他非常不舒服，那眼神就像刀子，狠狠地扎在他心上。
    看到他闯进来，宁暖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他到底想干什么？
    “手术不做了。”
    霍庭寒把宁暖从手术台上抱下来。
    看到他把人带走，医生也是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霍庭寒，你怕了吗？”
    宁暖刺激他。
    霍庭寒在她的脸上没有看到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失望。
    她好像很期待流掉这个孩子。
    而且还是借用他的手。
    霍庭寒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只要别人的神色稍微有一些变化，他就能轻易地捕捉到。
    “宁暖，你好像很失望。”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不放过任何的细节。
    “霍庭寒，你真怂。”
    他刚才态度解决地要流掉她的孩子，现在却又肯让她做手术，宁暖担心他发现了端倪。
    “如果孩子不是我的，为什么你会这么期待流掉孩子？”
    霍庭寒突然回过神来，她刚才的眼神就是最好的证据，“宁暖，我不是傻子。”
    他知道宁暖对他的孩子深恶痛绝，如果孩子真是他的，她会毫不犹豫地流掉。
    如果孩子不是他的，她不会轻易这么配合他，连挣扎都没有。
    霍庭寒很擅长拿捏人心。
    不过是轻微试探，他便捕捉到了破绽。
    “你这么期待流掉这个孩子，说明这个孩子跟我有关系。”
    霍庭寒冷嗤，“我记得可以做穿刺验dna,再验一次。”
    外部的检查可以做很多手脚，他觉得dna没有办法做手脚。
    而且他不止会在一家医院检查，他要在所有的医院都检查一遍。
    不看到最后的结果，他不会死心。
    “疯子！”
    宁暖骂了他一句。
    “对，我是疯子，你现在才知道吗？”
    霍庭寒捏住了她的下巴，“所以，不要试图跟一个疯子作对。”
    “霍总，那还……”
    “我刚才说的话没有听到？”
    霍庭寒冷嗤一声，“给她做穿刺dna检测。”
    医生思索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霍总，宁小姐怀孕时间太短了，没有办法做穿刺检测。”
    “哦……”
    霍庭寒略微思索，“那就再过两周过来做。”
    变化太突然，宁暖有些缓不过神。
    她刚才以为自己的孩子就要死在霍庭寒的手里了，她还想着霍庭寒知道真相后会有多崩溃。
    她要霍庭寒这辈子都活在愧疚当中。
    可是他突然又反悔了。
    “既然你这么怂，不敢流掉我的孩子，那我现在就回去了。”
    宁暖准备要走，霍庭寒拦腰把她抱起来，把她带回了车上。
    “既然还有两周就能做检测，那就乖乖待在我身边两周，做完检测我就放你回去。”
    霍庭寒叫了人过来，“把她带回去。”
    “霍庭寒，你疯了！”
    刚才给宁暖做检查的医生看到宁暖跟霍庭寒离开以后，他走到了没有人的地方，打了电话。
    “霍总的确带宁暖来做检查了，不过他似乎并不相信我们的检测结果，准备两周后过来做穿刺dna检测。我担心……”
    “怕什么，霍家所有名下的医院都做好准备，决定不能让他知道宁暖肚子里怀的是霍家的种。”
    “好的，太太。”
    另外一边，蒋月看着手中的检测单。
    冷笑了一声。
    宁暖的命真好，离婚了还能怀上霍庭寒的孩子。
    霍家的种，可不是宁暖这样的贱命有资格怀上的。
    ——
    宁暖被他强制带回了他的别墅。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里来了，一切陌生又熟悉。
    客厅里新添置了沙发，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还是空荡荡的。
    之前被宁暖卖掉的婚纱照相框再次出现在了客厅。
    相框里面放了未烧完的婚纱照碎片。
    看到客厅里摆放的那张婚纱照碎片，宁暖看得生理不适。
    她取下了婚纱照的相框，把里面的照片取下来。
    霍庭寒进来，看到宁暖把照片碎片从相框里面抽出来，他大步走过去，夺过了她手中残缺的照片。
    “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
    他攥紧了她的胳膊，恨不得捏碎她。
    “霍先生，这张照片是我的，照片上的人也是我，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你的东西了。”
    宁暖冷淡地看着他。
    她没有想到霍庭寒竟然私下还有收集癖，她烧掉的东西，他竟然还捡起来保存好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霍庭寒对她多深情。
    “你的？”
    霍庭寒冷嗤，“霍家的东西，有一样是你的吗？”
    “相框是你花我钱的买的，照片是你花我的钱去照的。”
    他指了指家里的一切，“你看看这些哪一样是你的？宁暖，我知道你现在想要摆脱我，但是你能摆脱得了吗？”
    “反倒是你，把我的东西都拿去卖了，我还没有找你算账。”
    他要真找宁暖算账，她现在已经进监狱里面去了。
    她不过是仗着他不忍心才能为所欲为到现在。
    宁暖被霍庭寒拿到了软肋，一时无语。
    来回折腾，她有些累。
    在这里生活了六年，宁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她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现在还是什么样。
    宁暖其实觉得挺意外的，霍庭寒竟然没有按照秦欢的喜好来装修。
    “霍庭寒，想不到你还保留着我以前的习惯。”
    宁暖有些同情秦欢，“看来你对曾经的白月光也不怎么样。”
    对着新人缅怀旧人，好像成了霍庭寒的喜好。
    霍庭寒把手上那张照片放在了抽屉里，听到她的话，反应冷淡。
    “不喜欢自己的东西流落到别人的手上，我宁愿放在家里落灰，或者烂掉，也不会让别人带走。”
    听到他霸道不讲理的发言，宁暖已经习惯了。
    “别解释了，你就是忘不掉我，不然也不会私下收藏我烧了一半的照片。”
    宁暖笑了一声，好像只有什么都不在意，不管霍庭寒做什么都伤不到她分毫。
    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挺期待霍庭寒真能把她的孩子拿掉。
    “是，我忘不掉你。”
    霍庭寒大方承认，“跟你睡了三年，发现还是你更符合我的胃口，除了你，我对谁都没有兴趣。”
    甚至对秦欢，他都提不起一丝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