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书呆呆地看着挂在架子上的小肥羊，还有摆在案子上的小肥牛，只觉得初春的寒风，瞬间连骨头缝都吹透了。
    这时，胡莉抱着一大包红色的柳枝回来了，这些柳枝被截成尺来长的一段，一头都削尖了。
    郎惊空熟练地把架子上一只小肥羊剔肉去骨，然后再把羊肉切成小块，而且郎惊空下刀极其精准，肥瘦特别均匀，这要是烤起来，肯定老香了。
    “你们在干啥？”宋书书咬牙切齿地道，只是嘴边的口水竟然淌出来了。
    胡莉美个滋儿地道：“当然是烤羊肉啊，咱也烤个红柳大串！”
    宋书书看着胡莉一脸期待的模样，实在不忍心说重话，在她的头发上揉了两把，然后黑着脸，向虎啸林、老候和郎惊空等妖怪叫道：“我走的时候不是跟你们说过了，这是用来扶贫的吗？”
    郎惊空抽空抿了口酒后道：“知道啊，扶贫啊，知道大家伙缺肉了，这不就扶来了！”
    宋书书气得抽出一根柳条子，奔着郎惊空等人就抽了过去，就连紫雪都没逃掉，被宋书书一柳条抽在屁股上。
    “我让你们跟我装糊涂，让你们再装，你们又不是没在城里混过，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啥意思，这是让你们吃的吗！”
    宋书书把柳条都抽碎了，特别是紫雪，挨抽得最多，抽得她哇哇直叫，直往胡莉的身后躲。
    当宋书书拎着柳条奔着书杰少妇去的时候，吓得她缩成一团，捂着脑袋叫道：“不关我的事，我不让他们吃的！”
    宋书书气得把柳条往地上一扔，直接就蹲到地上，愁得直揪头发，罗大秋那边还要牛羊的生存照片呢，这都快变成羊肉串牛肉汤了，还照个鸡毛片。
    虎啸林揉着胳膊被抽的地方，讪讪地道：“小宋村长，你看这肉都备好了，火了烧成炭了，就等你回来烤了！”
    宋书书一抬头，一帮妖怪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吃红柳大串。
    宋书书长叹了口气，这肉都切好了，不吃总不能扔掉吧，至于照片的事，明儿个再说，这帮妖怪要是不给自己一个交待，就给他们撂上半个月脸子看。
    没有烧烤料不要紧，把牛羊肉用酱油、少许陈醋、葱花蒜末和姜片盐腌上半个小时，再分成肥瘦穿到红柳串上。
    每个串上都穿着大块肉大块油，梧桐树枝子烧成炭火，放到上头一烤，滋滋地冒着油。
    牛肉只要烤到六七成熟，一咬还带汁，鲜嫩无比。
    羊肉带着少许肥膘，吃上一口别提多香了。
    狍子野猪这种野味虽说也好吃，但是比起牛羊肉来差得太远了，它们没有被人类大规模地养殖也是有道理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不好吃，现在的人挖门盗洞的要吃野味，什么营养啊大补啊全是扯犊子，说白了还是图新鲜，宋书书早就新鲜够了。
    一顿烧烤吃得小肚溜圆，果酒也喝到微醺，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快饷午了。
    看着手机上十几条罗大秋催照片的短信，宋书书有些傻了，跳起来把一帮妖怪全都召集了过来。
    “牛羊被你们杀了吃肉了，现在上级找我要照片，你们说咋办吧！”
    “能咋办，凉办呗，我还就不信了，他们还敢到村里来要！”虎啸林晃着膀子，脸上的横肉都挤出来了，刁民相十足。
    紫雪咯咯地笑道：“就是的，难不成还能拉咱们去坐牢哇！”
    胡莉嘎崩地捏碎了几颗榛子，剥出榛子仁放到宋书书的手上，凶巴巴地道：“书书你不用担心，他们要是敢对你咋地，我就带着大伙去砸了他们的大楼！”
    “乌支书，你咋说！”宋书书转头问乌天贵，对这帮刁妖怪算是绝望了。
    乌天贵咂么咂么嘴，半天没放出一个屁来，昨天的牛羊肉他也吃的，吃的还不少呢。
    “老王八，你倒是说话啊！”宋书书急得都跳起来了。
    乌天贵没说话，倒是旁边的角木蝰，淡淡地道：“不就是几头牛，几只羊嘛，小宋村长你有甘西村做后盾，怕什么嘛！”
    宋书书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如果自己办事不力被上头给免了，最开心的就是她。
    郎惊空嗖地一下拽出剔骨刀，冷冷地道：“关你屁事！”
    角木蝰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一脸讪讪的低头不敢再说话了。
    乌天贵轻咳了两声道：“要不，逮几只狍子，刷成白的，倒也能对付着冒充一下山羊，至于说牛……”
    乌天贵说着，望向闷头抽烟不语的牛青，他没吃牛肉，但是羊肉数他吃得狠，自己吃了差不多半只羊。
    “你看我干啥？”
    黑蛟王插言道：“你要是把原形给显出来，倒也跟牛挺像的！”
    “放屁，物种都不一样，怎么能像，再者说了，我是本土一脉，角是向后弯的，更像水牛，不像这黄牛！”
    牛青说着，脑袋晃了晃，一个硕大的牛头虚影显现出来。
    这妖怪的原形跟想像中的物种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但是冷眼一看，多少还有些像。
    特别是那一对又黑又亮的大牛角，狰狞地向后弯曲着，果然跟水牛差不多。
    这一招肯定是不行了，羊用狍子冒充一下似乎还行，至于牛，大不了再买三头回来，可得不老少钱啊。
    夏秋跑山倒是赚了不少钱，但是宋书书的钱吃饭都不够呢，胡莉的钱谁都别想动，人家攒嫁妆呢。
    至于说虎啸林、凤哥他们，更别想了，钱早就花光不说，凤哥还欠了自己好几千块呢。
    只有书杰少妇最有钱了，她赚的钱除了买一副眼镜和两套衣服之外，剩下的全都被她藏了起来，要不借来用用？
    最后还是乌天贵给齐的钱，肉都吃了祸也惹了，妖怪不能干那种坐视不管的事，秋天保险赔付的钱还有呢，倒也齐了几万块。
    宋书书安排他们找几只狍子回来冒充山羊，他则骑熊进镇，不敢太招摇，照例是把二蠢留在镇外，他去了老胖山货店，让他帮打听哪里有卖牛了。
    一连跑了好几个村子，才算是把模样差不多的三头牛买齐了，还在镇上买了几瓶染发剂，染黑的好买，可是这白色的还真不太好买，跑遍全镇才找到几瓶。
    骑熊赶牛回了村，十来只狍子也被抓了回来，有公有母，胡莉他们正拿着白灰，想给它们染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