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山里，看起来万物萧瑟，可实际上，却暗藏生机，当然，更多的还是杀机。
    吃草的，秋天的时候贴足了秋膘，特别是靠近甘西村的，更是贴得足足的，无论是狍子、野猪还是梅花鹿，一个个都胖得溜圆。
    吃草的活得好，吃肉的当然活得也不差，从那只叫二傻子的东北虎就能看得出来，胖得肚子都快搭拉地了。
    总之，秋膘贴得好，不管是吃草的还是吃肉的，都过得贼好。
    宋书书他们跑到山里头来，就是来捡山落的，确实比自己打猎要省劲多了。
    路上捡了三只狍子，七八只野兔，还抓住了十几只扎在雪窝子里，被雪迷了眼睛的大野鸡。
    本来还有好几只大野猪可捡，但是宋书书实在是受够了野猪肉那股子腥臊味，说啥都不要，只取了猪肚用雪洗干净。
    虎啸林还有些舍不得，把猪脸猪耳朵还有猪蹄给卸了下来，准备回去让宋书书做猪头闷子吃。
    野猪肉更有嚼头，做出来的猪头焖子更有弹性，更加爽脆，确实是难得的美食。
    在山里头转了两天，不出甘西村方圆十里，这一圈走下来，两个大爬犁都装满了，没有一样是他们主动出手打的，全都是捡来的，手上的狩猎文件又省了。
    等他们刚刚回到北大河附近的时候，虎啸林已经拿着杀猪刀，把捡来的猪脸猪鼻子猪耳朵猪蹄子啥的，刮得连个毛茬都不剩，就等宋书书回去做猪头焖子了，就好这一口。
    等上了冰面，胡莉又说想吃鱼。
    入冬一个多月了，大河的水面已经封冻快有一米了，把冰面上的浮雪扫开，晶莹透亮的冰面下，还能看到一条条大大小小的鱼在游动着。
    看到这些鱼，宋书书也有些馋鱼了，还真是挺长时间都没吃鱼了。
    老牛头也痛快，直接就从河边抱过一根足有人腰那么粗的大木头桩子，拦腰抱起，嘿地大吼一声，咚地一声就把木头桩子砸在冰面上。
    冰面哗啦一声，出现一片片的裂纹，但是离砸穿还早着呢。
    瞅着老牛头脸孔憋得通红，咚咚地一下下地砸着冰面，这得砸到什么时候去啊。
    宋书书感觉了一下，体内一股热流涌动，这两天修炼全真正阳心法多少有点存货，能用了。
    “来来来，还是我来吧！”
    宋书书说着，请开老牛头，自己蹲在被砸出坑的冰面上，蹲着马步开始运气，感觉差不多了，双手重重地向下一拍，啪啦一声脆响，冰面碎裂，一股至刚至阳的炽热之气也透冰而入，冷热撞击到一起，直接就把下方的河水都引了出来。
    若是凌正青知道他用全真正阳心法练出来的纯阳之力干这种事情，眼珠子还不气冒了。
    可是在宋书书看来，这玩意除了能让自己长寿之外，干这事最合适了。
    或许是水下水温升，也许是冰封缺氧的原因，这水面一开，还不等想法捞，水下灰影一闪，一条足有两尺多长的胖头鱼嗖地一下子就窜了出来，紧跟着，一条尖嘴圆身子的大狗鱼也呲牙咧嘴地跟着窜了出来。
    虎啸林他们在四周，抱着木头桩子，正咚咚地砸着冰面，把水下的鱼往这处破口处赶。
    鱼跳水面还真是不多见。
    甭管多大个头的鱼，只要一跳出水面，在冰雪里头蹦哒两下，然后慢慢地就挺直了。
    将近零下四十度的极寒低温，尿撒慢了都要冻成棍，更别提这些离了水的鱼。
    “快看，我找到一个哈什蟆窝！”河边的胡莉突然蹦着高大叫了起来。
    顾不上捡鱼，宋书书一跑过去，就见胡莉不知什么时候，在水边掏出一个洞来，水下极深的地方，淤泥并没有封冻。
    胡莉这会正拽着一根沉在水下的柳树根子往上拽。
    在这纠缠在一起如乱麻一般的柳树根子上，还抱着密密麻麻的小球，看着就麻痒人。
    正是在水下过冬的哈什蟆，这些蛤蟆公母配对，大个的是母的，足有拳头般大，小个的是公的，小的抱在大的身上，一离水就冻得梆硬。
    说哈什蟆可能外地人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一提到林蛙，可就家喻户晓了，因为最著名的补品雪蛤油，就是从雌林蛙的身上提取出来的，这东西产量小，极其珍贵，就算是有钱都未必能吃到真货，因为在还没有产出的时候，就已经被定走了。
    这个季节哈什蟆已经入水冬眠两个多月了，肚子里那点食早就消化净了，但是秋天积攒下来的脂肪还来得及消掉，正是又干净又肥嫩的好时候。
    本来春天开化之后才是最好的捕捉时节，可实际上，冬天才最好，只不过冬天封闭得太厉害了，就算是找到哈什蟆的窝，你也挖不开。
    胡莉的运气真的不错，这都能让她找到窝，这一掏就是一窝，足有上百只。
    连鱼带哈什蟆一块放到爬犁上，往回拖的时候，一个个都可来劲了，特别是路大树那两口子，一块拽着爬梨往回跑。
    回到村的时候，太阳才堪堪下山。
    胡莉要吃哈什蟆，蹲在灶台前开始点火。
    “那破玩意有啥好吃的，听哥的话，咱们炖兔子烀猪头，做猪头焖子吃！”虎啸林商量着。
    “少骗我，那破玩意要明天才能吃到嘴呢！今天就吃哈什蟆！”胡莉一脸坚定地道。
    宋书书道：“虎爷，今天就听胡莉的吧，晚上我再把那些零碎收拾出来，一会再炖两只兔子也就够吃了！”
    宋书书说着还瞄了凤哥一眼，没敢当着他的面说要吃野鸡。
    野鸡再胖也就那点肉，炖起来肉又柴，倒是可以用来吊汤，然后涮火锅！嘿，这下韭菜花酱有用武之地了。
    这个季节的哈什蟆肚子里特别干净，不像夏秋的时候，隔着肚皮都能看到里头的虫子，别说吃了，看都恶心。
    用不着开膛，只要洗净就好了！
    做法跟红烧排骨差不多，只不过哈什蟆肉太嫩，不能炒。
    先炒一块五花肉下足了油，加料放水，放入清洗过的哈什蟆，老抽再上点亮红色，怕不够吃，再放点土豆和粉条子，扣盖炖到土豆软糯粉条熟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