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咋过的啊？”宋书书问道。
    “放出去散养啊，自己刨食吃，再被狐狸黄鼠狼还有山狸子叼走一些，开春还能剩下百八十只！”
    凤哥的话音刚落，那只叫大黄的山狸子刚刚从给它准备的门洞钻进来，前爪还没落地就缩了回去。
    隔着窗子看着那只黄色的大山狸子叼着一只肥硕的大耗子向门外跑去。
    宋书书的眼睛一亮，“那得买多少饲料才够吃啊，闲着也是闲着，走，我领你们挖粮食去，咱多少也得找补点回来！”
    说干就干，宋书书招呼了相熟的那些妖怪，去仓房拿了铁锹和锄头，特别是大板锹在手上一晃，熊婶子那个楞儿子捉妖人都要抖两抖。
    他已经被板锹彻底拍老实了，虽说眼神仍然又楞又狠，但是对捉妖的事情，绝口不提了。
    宋书书顺手把大黄拎上，找耗子洞逮耗子还得靠它。
    一行浩浩荡荡地奔着村外的农田就去了。
    祸害农田粮食的，可不仅仅是山里的野猪和狍子，耗子才是大头。
    这玩意贼会挑粮食，在粮食成熟之前吃草籽，粮食成熟之后，专挑最饱满的存储在耗子洞里，舒舒服服地过一个冬天。
    第一场雪只有半尺厚，而且还站不住，处于半融化的状态下，根本就笼罩不住肥得快流油的黑土地，使得这片大地看起来黑一块白一块，犹如异星球。
    看到耗子放大黄，明显这是一只是很年轻的耗子，在大黄的爪下连两个回合都没有坚持住，就被它一爪摁住一口咬死。
    耗子洞只有半拳大小，顺着洞口一直往下挖就行了，第一次下雪，大地也只冻了薄薄一层，下面都是黑色的腐殖土层，比较好挖。
    耗子这东西一听就是贼埋汰的东西，什么钻下水道啊，钻粪坑啊，身上带鼠疫啊之类的。
    埋汰的那是城里的老鼠，在野外的动物里头，耗子这种小啮齿动物相当干净。
    它们挖出来的洞穴，有明确的卧室、仓库和卫生间，在个人卫生方面，甚至比一些窝里窝拉窝里扔垃圾的懒人要干净太多了。
    在虎啸林闷头挖耗子洞的时候，宋书书看着叼在大黄嘴上那只耗子，这玩意应该就是田鼠了吧，过了秋存足了粮的耗子，看着挺肥的。
    听说南边有吃耗子的，自己还看过红烧耗子肉的教程，要不，多逮几只回去试一试？
    宋书书把这个想法一说，胡莉还没啥反应，虎啸林就赶紧摇头，一边挖着土一边道：“东西小还没肉，煮熟了有股子怪味，不好吃！”
    妈呀，能让虎啸林说不好吃的，肯定没法吃了。
    刚想打消这个主意的时候，熊婶子道：“那几年没粮食吃，俺们倒是也吃了不少耗子，这东西放到火上烤一烤，还是挺香的！”
    胡莉撇了撇小嘴道：“反正那会我是一口都没吃！”
    她当然不用吃，全村都宠着哄着，有啥都得紧着她来，哪里舍得让她去吃耗子。
    宋书书也不是很坚定，更多的还是好奇，既然现在意见不统一，那就算了吧，一想到吃耗子，就觉得尾巴根发麻。
    这时，楞小子花星星，拎着一只吱吱乱叫，算上尾巴足有一尺长的大肥耗子跑了过来，闷声闷气地道：“我想吃！”
    “回家妈给你烤着吃！”熊婶子赶紧接过那只大耗子，一脸宠溺地道。
    “妈，你做的不好吃，我想吃他做的！”花星星一指宋书书，十分不客气地道。
    “真拿我当佣人当厨子了是不是！”宋书书一晃板锹吓唬道，“不服是吧，你瞅啥？”
    花星星的身子一僵，然后假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望向其它地方，这小子看起来楞，实际上可知道好歹了，他知道要是回一句瞅你咋地，准挨拍。
    熊婶子被花星星这一声妈叫得，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发面馒头一样饱满的脸胀得通红，一把抄起旁边的铁锹叫道：“好儿子，你等着，妈这就给你逮耗子去！”
    熊婶子整个妖都疯狂了，大铁锹一抡，咔咔咔几下子，就沿着耗子洞挖下去近一米，然后一只大耗子就从不远处另一个洞口窜出来，被大黄一爪摁住。
    还没等它上嘴咬，就被熊婶子扑去一把抢了下来，山狸子脾气可不好，嘶哈一声一呲牙，就被熊婶子一脚奔了几个跟头。
    敢跟我儿子抢东西，活腻歪了。
    花星星一句妈，把熊婶子叫得跟打了鸡血似的，看来这顿红烧大耗子自己不做都不行了，熊婶子会掐死自己的。
    熊婶子蹦着高挖耗子洞，她是为了逮耗子，而宋书书他们是来挖粮食的。
    有她先挖开耗子洞，直扑大耗子的卧室，再顺着她挖出来的坑找粮仓就省了不少力。
    第一个耗子粮仓挖出来了，足有近五十公分见方，里头堆满了小麦粒，这只耗子主打的就是小麦。
    耗子这玩意收粮食，比一般人收得干净多了，每一个麦粒都是最饱满的，而且收拾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毛刺都没有。
    这玩意是把粮食处理好了，含在嘴部嗉囔里带回来的，当然干净。
    这一个耗子洞，就装了小半编织袋，可见这家伙能偷多少粮食。
    说来也怪，耗子洞里挖出来的粮食那么干净，但是牛马羊等大牲口却一口都不肯吃，鸡鸭鹅倒没那么挑剔，来者不拒。
    一连挖了十来个耗子洞，洞洞不空手，小麦、玉米、黄豆，但凡甘西村种过的庄稼一样不拉，装了满满五大袋子。
    他们不担挖洞抢了粮食，就连耗子的小命都给拿走了。
    熊婶子逮着二十多只肥硕的大耗子，敲死之后把尾巴系在一起拎在花星星的手上。
    这猎物有点特殊，看起来直麻痒人。
    不过好处就是没有麻烦。
    这年头，连麻雀都算省级保护动物，谁要是敢用粘网大规模捕鸟，就地就是拘留十五天，罚款万八千没跑，万一伤着哪种更加珍贵的鸟类，妥妥的牢狱之灾。
    数来数去，只有耗子没有纳入到保护范围。
    二蠢驮着几大袋粮食，花星星拎着大耗子，一起回了村。
    本来虎啸林收拾猎物，郎惊空下刀，但是面对大耗子，他们都是拒绝的。
    熊婶子为了儿子，别说是收拾几只大耗子，就算让她收拾人都不带眨眼睛的，还得问儿子是想吃红烧的还是清蒸的。
    熊婶子拿了刀子，干净利落地扒皮开膛去内脏，收拾得红艳艳，干净净。
    不过宋书书想起自己看过的美食视频，这耗子还是带皮的好吃，于是就说了一嘴。
    熊婶子立刻就转了方向，把大耗子放到火上燎一下，然后把燎完的毛刮干净，放到水里再洗净，哟喝，白白净净吹弹可破，看起来挺不错，就是耗子那种鞭子似的尾巴看着有点恶心。
    脑袋尾巴切下来扔掉，这回看起来顺眼多了，如果不看白嫩嫩的表皮只看形状，倒是挺像收拾完的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