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站在蓝调的派出所大厅内，看着一位老人拿着单据反复述说着遭遇，陈鸣惜了然地点着头，在对方聆听地注视下，讲解起利害关系。
    “日复一日掀过篇的日子，一个人的生活并不轻松。”
    封闭的审讯室，角落摆着两台摄像机，与调查员面对传唤来的责任者，边渡直视道：“关先生威胁到被害者的生命安全，是事实嘛。”
    “搬家需要自己处理，家具坏了需要自己维修，遇到难题孤立无援的只能自己解决。”
    警车碾过水泥地缓缓开进前院，办公室里的曹大益一下走出，难以置信地看着被完全被撞瘪地车前头，对上心虚地从车上下来的小好与孙庆，“啊日，这……让你们小心一点了！”
    “独立，也是孤独。”
    从大厅里走出，头痛的，陈鸣惜看着院子内唠叨着的一片惨状，与可以称之为犯罪证物差点报废的战友警车。
    “再也没法像小时候那样玩乐，下载的电视没时间打开，下载的游戏会经常忘却待在手机某个角落，每天一睁眼，想着的全是‘不要迟到’。”
    “如果关先生实在不配合的话，叫上你的律师吧。”
    身体后倾靠于座椅，在那多次否认的恶劣态度下，不再给予机会的，最终宣告。
    “全心全意地为了生活，大部分的人都是过着最普通的，最琐碎的的日子，无论什么职业，都是过着这看似单一不变的日子，把自己熬干。”
    摘掉帽子，在半天班的完成下，一身深蓝短袖警服，打开汽车的门，让狗狗跳进车内里的关上车门，坐上驾驶座地拉伸安全带，行驶在每日通勤地路上，浓绿于碎光晕白的日影映在挡风窗。
    “人真的要被困在一座城市，一个圈子，一栋大楼里一辈子吗？”
    远处响起树丛地簌簌回应，茶水间敞开的竖向方框一角，眺望着崎岖茂盛生长地树干浓绿，与绿地外高低错落的一栋栋高楼，向窗槛缓缓拉回的从模糊到清晰的白色挺拔身形，边渡呷了口泡好的速溶咖啡，在窗框落下的光影下，昂头看着这用自己目光看到的都市一角。
    “人生真的是这样的吗？”
    驰畅在道路，在敞开窗的车内感受着风的力道，道路的树荫从车道两侧一一闪过。
    “人生不会有改变吗？”
    昂视着头顶密集交织地树丛，看着栖息地踪影掠过，看着溢出的碎光扩散成彩色光圈。
    “人生，会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缓缓向前行驶，在看到一栋伫立于路边的建筑，倾斜着视线，随着车速注视地经过。
    路上，汽车碾着道路旋转了个方向，渐渐靠在一侧的，稳下了车身。
    “砰。”
    在狗狗跳下后关上车门，仰视着正午余晖下墙壁被照红的墙壁，不自觉地看了看四周，在走到一段倚墙倾斜楼梯的空地前，陈鸣惜踮起脚尖，伸长脖颈想要眺望到二层房内景光。
    勉强透过窗户看到二楼屋顶，她目光不定地只看着四周，快步走到靠路一侧来到一家超市。
    “不好意思，请问隔壁那栋房子是你的嘛？”
    播放着检察官电视剧的超市内，老板看着一位穿着警服的女警友好地笑着走了进来。
    在高悬的电视机放到女检察官跟通缉犯对峙时，他整个人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啊不是，只是邻居。”
    发现这点，语气变得轻松，陈鸣惜看着有些过度健壮的老板，道：“啊，请问你有那栋房子主人的联系方式吗？”
    “嗯……你需要吗？”
    公寓一层亮起的阳台内，在冒着滚滚热气的菜肉从水里掏出，碾碎在碗里，倒入印着爪子的碗里，躺在厨房地板等待多时地小狗起身地跑到碗边。
    在黑幕衬托的明亮阳台上，将清洗衣物挂在衣架，向外眺望，吹着晚饭的，视线穿过夜幕还能眺望到极远处的繁华高楼。
    靠在床上，随着跳上的狗狗，摸着小狗肚皮地笑着看它玩着玩具。
    时间到了深夜，整个公寓彻底熄灭灯，躺在床铺，手机的灯光照亮脸庞。
    食指轻点右侧边框，怀揣紧张地悸动看着那许久未关注的账号头像，随着像是心跳一般轻点的手指，沉甸甸的点入那黑白的头像。
    一下跳转的页面像将他的生活平铺在眼前，她小心翼翼地迈入其中，一张他打球的照片进入眼看，明亮的色调、模糊噪点，弯腰打球的背影，不用看到正脸，也知道，应该在笑吧。
    “去打篮球了吗？”
    光照在脸庞，周遭晦暗，看着那照片，她明亮地笑起。
    向下刷还能看到他分享夜间海边城市风景，将昏的城市带着余晖融入在眼前。
    “真的有在认真生活。”
    放大那张风景照片，似在用他的视角，去感受这座城市。
    继续向下刷新，看到一个熟悉称呼的点赞，她抿嘴轻含着力，点进岷东的主页来，怦然的，果然看到他们一起聚餐的合照。
    “为什么打扮的很清爽的样子却觉得更亲近了？”
    她搞不懂，穿过照片上的旁人，放大那张他的合照，看着他对着镜头笑的样子，她蓦然笑着。
    上次聚会见到他，似乎也是这样的。
    温柔的注视着人，低沉的声音轻声细语地回答别人的话，只靠在一侧关注着话题时不时发出笑声。
    他应该是个很善良的人。
    每每看到他，都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可是当再度见到，似乎不是那样的。
    是她给他添加的滤镜吗？
    不自觉的，她划开那条短信，看着在出院那天发来的短信，她皱起鼻子，好似真切的对着男人的，“嗒嗒嗒”地连续戳着那些发来的短信。
    可一种无力感不觉蔓上来，真的，要是她不主动去找他，就真的遇不到他这个人。
    “要是……”对着苍白的页面屏幕，她忽然有些大胆地想，“要是现在给他打个电话怎么样？”
    可这想法刚产生，“噔楞”一声，屏幕息屏，她的脸瞬间陷入黑暗。
    在一片漆黑之中，眼睛逐渐适应的盯着天花板，只这大胆的想法往里深入，越是不安，她连忙摇头否决。
    一个不熟的朋友冒然地给他打电话，怎么说都有些奇怪，意图太明显，是会被厌恶的。
    “呼。”忽然，现实的黑暗里，躺在身边的小狗发出呼吸，感到舒适地舒展开身体，占据大半个床铺。
    微微打断思绪的抬身看了眼压在被子上的毛茸身影，拽了拽压紧的被褥，陈鸣惜重新坠回枕头，刹那间感到其实现在也挺好的。
    她鼓起右腮，重新解锁屏幕，划掉短信页面，回到社交软件。看着那张一排朋友坐在一起聚餐的照片，一轮接着一轮，聚到凌晨。
    “真是充实的夜间生活。”
    对那落差感到释然的，她返回边渡的页面，然后继续向下，只一张有叁个女生的合照倏地出现在眼前，瞬间，她眨了下眼睛，被一股沉寂的寒意扼住地笑不了出来。
    眨巴地眼睛藏着无措，炽热的心脏凉了半截，愣怔地盯着那张四人的照片，虽然看到大家之间都挂着蓝色工作牌子，但是……
    一股别样的念头涌上心头，她双臂无力地落在被褥，在又一次昏暗中无声地盯着屋顶，想，万一他真的有女朋友呐？
    在那些工作后剩下的时间内，他在做什么？
    在那些与朋友相处的时间之外，他在做什么？
    又拿起手机看了眼照片，她“啊”了一声，在深夜感到崩溃的，双手盖住脸庞。
    看来今夜，真的没法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