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姜柠靠在窗边看着身边划过的风景。
    身边是行人热闹的交谈和小孩子的哭闹声。
    很嘈杂却格外符合过年的气氛。
    赶着回家过年的人们洗去一年的劳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姜柠沉浸其中，轻轻笑着，心情有些雀跃。
    列车正经过一个正在下雪的城市，大地银装素裹，雪花飘落在窗上，不一会儿便化成了水滴。
    不一会儿，列车在中途的一个站点停靠着，姜柠看了一眼时间，离甘林东站还有一个小时。
    是的，她正在去甘林市的高铁上。
    从郁淮安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回老家的那一刻开始，姜柠就做好了买票来找他的决定。
    不是为了和他一起过年，实在是郁淮安的生日是2月7号，今年赶在腊月二十八，也就是明天。
    也不知道，郁淮安见到她会不会很惊喜。
    姜柠到甘林东站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
    一出高铁站，她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北风呼呼的吹在她的脸上。
    甘林市在朔远市的正北方，气温比朔远要低。
    今天的甘林市正下着细密的小雪，轻飘飘的落在人的头顶、肩上。
    前两天，姜柠以要给郁淮安买礼物快递给他为由，要了他家的地址。
    她裹紧身上的羽绒服，打车去了酒店。
    她订的酒店就在郁淮安家步行五分钟的地方。
    这个时候，她十分庆幸，还好她已经过了16岁生日，要不这酒店都定不了啊。
    晚上郁淮安照常打电话过来，提醒她关好门窗，又问她朔远是不是在下雪。
    姜柠忍着笑道：“朔远是不是在下雪我不知道，不过甘林这会儿倒是下得比刚刚要大了。”
    对面愣了片刻，随即响起椅子摩擦在地面上的声音。
    郁淮安声音微微颤抖：“你，你在哪儿？！”
    姜柠笑着发了个定位过去。
    然后轻轻道：“郁淮安，我来找你了。”
    对面传来急切的开门、关门、换鞋、再开门、再关门的声音。
    姜柠从电话里听得很清楚，之后便是郁淮安匆忙的跑步声和低低的呼吸声。
    她听着这些声音却仿佛看到了他奔跑向她的样子，一时间连她的心跳都跟着加快了。
    她轻声道：“我在1201，我不会跑，你慢慢来。”
    电话里是低低的一声“嗯”和电梯打开的“叮”的一声。
    姜柠站起来走到门边，不一会儿便听敲门声响起。
    与其同时，是郁淮安微哑的声音：“开门。”
    姜柠打开门，一瞬间便被抱了个满怀。
    她举着手，愣了愣，随即圈在郁淮安的腰间，腿动了动，踢上门。
    郁淮安埋在她的肩窝，沉沉的呼吸着。
    姜柠的手在他背后轻轻拍着，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个紧紧的拥抱里。
    半晌，姜柠带着笑意的声音道：“你是来给我检查门窗的嘛？”
    郁淮安抬起头，松开她，手指拂过她的头发。
    沙哑的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姜柠笑着眨眼，看他白色卫衣外面颇显凌乱的黑色羽绒服。
    卫衣的帽子还有一半塞在羽绒服里。
    黑色的低帮皮靴连鞋带都没来得及系上，显然是登上便跑了。
    她抬着头看他，笑道：“我来给你送生日礼物啊！”
    郁淮安的手顺着抓到她的手腕：“不是说要快递？”
    姜柠睁大眼睛：“快递哪有我亲自送得好。”
    郁淮安牵着她进去，把她安置到沙发上坐下，自己脱了羽绒服坐到她旁边。
    他微微皱着眉：“你自己来的？”
    姜柠道：“昂！不然呢？”
    郁淮安抿着唇看她，姜柠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她开口道：“哎呀，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安全，一个人很危险什么的。”
    她凑近郁淮安，膝盖几乎挨着他。
    狡黠的笑笑：“那你诚实的告诉我，我来找你，你开心吗？”
    郁淮安在她的视线中慢吞吞的点点头。
    姜柠笑了，她道：“你不要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其实我的生活经验不比你少。”
    郁淮安眼神一变，以为她说的是前面十几年的人生经历。
    可姜柠说的是她在现实生活里那26年摸爬滚打的短暂人生。
    她知道郁淮安理解错了，可这个也没有解释的必要，错就错了吧。
    让他就这样以为也挺好的。
    郁淮安沉默着，最终还是点点头。
    接着便一直看着她，用他那从今天见了面就一直隐藏不住爱意的眼神。
    许久，他似乎终于还是没忍住的开口。
    十分正式：“姜柠，我有话要和你说。”
    姜柠心中一动，有了猜测，对上那双温柔而深情的眼眸，笑着点点头。
    郁淮安坐直了身体，用微哑的声音道：“我有一个秘密，关于你，我守了这个秘密四个月，本想一直守到我们高中毕业再告诉你，可我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
    说到这，他语气一顿，抿了下唇道：“姜柠，我喜欢你。”
    姜柠看着他没说话，片刻后直接就着这个姿势扑到郁淮安怀里。
    软着嗓音吐槽：“你这算什么秘密呀，我早就知道了。”
    郁淮安被她扑得僵在原地，心里有猜测却又没有得到肯定回答。
    他再开口的声音都有些颤：“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姜柠脑袋蹭了蹭他的侧脸，道：“我不喜欢你干嘛要抱你啊？”
    郁淮安心中期待又焦急，他轻声哄着：“柠柠，说给我听，好吗？”
    姜柠从他怀里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郁淮安，我！喜！欢！你！”
    话音未落，便被整个揽进了怀里。
    郁淮安抱得很紧，沉重的呼吸撒在她的肩窝，大手圈在她的腰后。
    姜柠的耳朵贴在他的侧颈，感受着那里的血管快速的跳动。
    她被抱了许久，她就这样脑袋搭在郁淮安的肩上，手指不安分的隔着卫衣在他背上画着玩儿。
    郁淮安歪头蹭了蹭她的头发，低叹着喊她的名字：“柠柠……柠柠……”
    姜柠一声声的应着，软软的十分乖巧。
    两人的心跳在这个拥抱中逐渐趋于一致，再也分不出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