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的解释让裴炎颇感意外，竟有如此见解。
    虽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说法，但从未有帝王因不扰民而挪用皇宫作工坊。
    "然而，殿下，此事无先例可循，老臣无法认同。
    "裴炎佯装愠怒，其实他关心的是朝廷，而非个人得失。
    "你不认同便不认同吧，我并未寻求你的同意。
    这是我之决定，也是长安城的命令。
    "李杰毫不在意，难道他还需要裴炎的赞同吗？
    "啊，殿下，怎能如此说，如此会伤了老臣们的心。
    "裴炎惊讶地看着李杰，难道这么快就过河拆桥？掌握兵权才几天，老臣们就被弃如敝屣了吗？
    "你想怎样便怎样，反正我说了算。
    我还要查看哪些地方适合改造，就不陪你闲聊了。
    "李杰挥手示意高延福等人随行，不理会那些思想陈旧的人。
    "啊，殿下，为何要走，让老臣再言一句，啊，殿下……"
    "不必跟随，我们有事。
    ""不，殿下，对了，洛阳那边有事找我。
    "
    裴炎忽然想起要告诉李杰的事，洛阳有人秘密联系他，要求他前往洛阳。
    李杰停下脚步，洛阳有何意图？之前是要他回去，现在李公公还未回洛阳，为何又有人催促裴炎去？
    "是谁让你回去的？"
    "陛下，是天后身边的宦官。
    "裴炎如实答道，今天确实有天后的宦官来找他。
    "陛下，嗯，我明白了，裴老您会同行吗？"
    李杰向裴炎询问，心中隐约感到一丝不安。
    "殿下，我怎敢违逆天后的命令呢？正因如此，我要向您禀告，恐怕明日我便需动身前往洛阳。
    "
    裴炎答道，他的身份怎敢不遵从天后的旨意？
    "好吧，一路保重。
    "
    李杰叮嘱一声，转身离去，心中对裴炎的安危多了份忧虑，此行洛阳能否平安归来，仍是未知数。
    "是，老臣明白。
    "
    裴炎回应，感受到李杰的关切。
    尽管李杰在长安策划的事看似危险，但裴炎亦察觉到大唐局势瞬息万变，未来何去何从，无人能料。
    实则每位帝王登基，总会出现种种波折，历史上顺利交接者寥寥无几。
    然而，裴炎望着李杰略显落寞的背影，仿佛全大唐无人能懂这位少年，他是何许人也？越是深入了解，李杰的深不可测便越加显现。
    "殿下，我会在洛阳为您辩护，您的秘密我也会守口如瓶。
    "
    裴炎独自立于原地，默默许诺。
    此刻，他能为李杰做的仅此而已，长安的未来将交予这位年轻人。
    "殿下，您为何不阻止裴老去洛阳呢？万一他背叛我们怎么办？"
    高延福跟随在李杰身旁提问，他觉得不应让裴炎前往洛阳，此举岂非自曝其短？
    "他不会的。
    若必须在天后和我之间选，他会选我，而非……。
    "
    李杰坚定地说，裴炎虽看似固执，但这份固执揭示了他对女性执政的反对。
    "啊，所以他是不会选择天后那边的，是吗？"
    高延福低声确认，李杰只是默默点头。
    高延福无条件信任李杰的话语，自己智谋不足，唯有听从殿下，殿下所言必有其理，殿下决策皆具深意。
    环绕皇宫一周，李杰确实挑中两处，位置较靠前，便于工人日后工作，不必深入宫禁，且环境宜人。
    然而，造纸术乃核心技术，只能从宫中挑选人员，众多太监宫女不能闲置。
    李治和武则天带走的大多是年轻人，留在长安皇宫的多已年长，未曾离宫，但也不算老迈，都在三四十岁上下，正是劳动力旺盛的年纪，做些工作正好，只是每日与太监共事，未免不妥。
    "引入外界的男子或许是个解决之道，这样或许能让这些宫女们得到慰藉。
    "
    李杰观察着，缓缓开口。
    高延福站在一旁，一脸困惑，不明白殿下的打算，是要为这些年长的宫女们寻找伴侣吗？她们这般年纪，还想嫁人吗？
    "殿下，您是打算让宫女们出嫁吗？"高延福小心翼翼地问。
    "没错，她们在宫中蹉跎了岁月，至今无人问津，岂不是枉费了青春？是时候为她们寻觅合适的归宿了。
    "李杰望着那些低头忙碌的宫女，她们缺少活力，就像广场上跳舞的大妈们少了那份神采，显然，她们需要找些事情去做。
    高延福欲言又止，有些话他不敢说出口。
    宫女们并非没有伴侣，许多与太监结成了对，虽然不能生育，但收养了许多孤儿，让他们承继自己的姓氏，将来也能指望他们养老送终。
    每个人心底都渴望有子孙陪伴到最后。
    环宫一周，一切安排妥当，李杰才返回自己的王府。
    这座府邸，一面紧邻皇宫，一面连着长安市井，使得他在两者间穿梭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