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吹起来，小乙的头发散乱地拂在杜晨夕的脸上。
    那根发卡，忽然碰到了他的额头。他忽然清醒过来！哦，会议，上海，他们还有重任在身！
    “小乙！小乙！”他在她的耳畔轻轻呼唤。
    “哦，哦！”小乙醒了，她在这个冬天里的春天，醒了！
    她赖在他的怀里不肯动弹，唯恐这个梦在醒来的时候，找不到痕迹。她的脑海里快速掠过一幅幅画面，菊花地，梁意林，心理咨询室
    然而，面前的男人是杜晨夕！他的胸膛是那样温暖，她的呼吸是那样厚重，他的柔情是那样甜蜜！
    “小乙，我们该走了，不是吗？”杜晨夕轻柔地。
    “嗯，我们该走了。”小乙下意识地。
    “手掌还疼吗？都怪我，让你受苦了。”晨夕俯在她的耳边。
    “疼痛也值得，我不后悔。”小乙甜甜地。
    “来，我们上车吧！”他为她打开车门。
    重新上车，甜蜜的空气在车里弥漫，在半醉半醒之间，车子驶过片片山坡，道道溪流，刷刷地向前冲去。
    “小乙，那个萧东阳，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和他明白，让他早点回新加坡呗。”小乙认真地。
    “小乙，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我”杜晨夕拳头猛地砸到方向盘上，仿佛是要狠狠地赶走一个念头。
    “怎么，你后悔了？”小乙杏目圆睁。
    “不是后悔，是我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有点不地道？”
    “爱就爱了，什么地道不地道？哪里有什么趁人之危？是不是你根本没有爱上我？”
    “我爱小乙，你是个好女孩，很好很好的女孩！可是，我受人之托要照顾你，我怎么就”他梦呓似的自言自语。
    “是我爸的缘故吗？你觉得受他之托，和我在一起，有点对不起他是吗？”
    杜晨夕苦笑一声，没有话。
    “男人还是不可信的，对吗？你会是第二个梁意林，对吗？”
    面对小乙连珠炮似地追问，杜晨夕长叹一声，无言以对。
    良久，杜晨夕才缓缓道：“小乙，我们暂时忘掉刚才的一切吧！”
    这家伙怎么了？看刚才的架势，看他以前的表现，应该对自己很有感觉的。凭他果敢的性格，他不该是临难而退的啊！
    莫非，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乙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再话了。
    杜晨夕也一言不发，默默地开车。他的表情慢慢恢复了平静，但他的内心却翻江倒海，时而天堂时而地狱。他默默地背诵着泰戈尔的诗句——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上，一个却深潜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