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风铃馆内可热闹了,大伙儿喳喳呼呼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豪放的气氛,是戚承志从未感受过的。
以往他一直生活在严谨之中,很难有机会能像风铃馆的大盗们如此这般的狂放不羁,今晚的他,甚至已忘了自己是御前护卫的身分,他似乎有些喜欢上这些人了。
“喂!戚承志,多吃点吧尸二姑娘硬挤到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戚承志忙挪了挪身子,心想,这个二姑娘怎丝毫没有男女之别啊?老跟他挤在一块儿,真是
“来来来,别客气,这些全给你尸二姑娘拿起小刀,一把割下一大块肉,放到他的盘子上。
“二姑娘,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别忙”戚承志瞥见那些正在饮酒作乐的人,眼睛全集中到他身上来了。
而二姑娘仍忙着切兔肉、切山猪肉很快的,食物就在戚承志的盘子里叠成了一座小山。
“吃啊!”二姑娘笑盈盈的对他说。
戚承志望着盯着他们瞧的数双眼睛,这教他哪吃得下啊!
而二姑娘此时总算也发现了那些正望着他俩的眼睛,她一拍,大喝:“瞧什么瞧啊!你们害戚承志都吃不下了。”
大伙儿马上转头各自谈笑去,二姑娘这才满意的望着戚承志笑说:“喂!别客气,快吃吧!”
戚承志气得霍然起身“我已吃饱喝足了,谢谢二姑娘。”他转身迅速走进林子里去。
二姑娘愣了一会儿,直到瞧见大伙的目光全又望向她这边“看什么看!他只不过是闹闹别扭罢了,他啊!就是要人哄,没事、没事,别管他了。”
二姑娘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潇洒状,倒了一杯酒大口饮尽。:
阿招笑得酒全喷了出采“二姑娘,你的押寨相公生气,你还不快去哄哄他!”
二姑娘瞪了阿招一眼“干你什么事啊?喝酒!”说完,二姑娘又大又口的饮酒。
“是呀、是呀!不干咱们的事,喝酒、喝酒。”阿招举起酒杯跟大伙干杯。
二姑娘有点腼腆的站起身自顾自的说:“真是小家子气,没办法,我这就去哄哄他吧!”
二姑娘说完,便快步的奔进林子里去,随即身后传来一连串的大笑声。
月光迷蒙,戚承志忍不住仰天长叹,他简直快被那个二姑娘搞疯了!
想他在宫中的身分地位,及武状元的威名,何曾有人如此看不起他?可今天,他却得在这风钤馆中受尽那二姑娘的嘲弄,真是令他颜面尽失。
每次只要他一想起那二姑娘说要保护他,又说什么叫他别怕之类的话语,他就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以免受辱!
“我乃堂堂顶天立的男子汉,怎会需要一个姑娘家的保护呢?真是天大的笑话尸戚承志没好气的自言自语着。
忽然,一颗人头倒吊在他的面前,戚承志吓得“哇!”的一声跌坐在地。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二姑娘倒挂在树上,她望着戚承志笑嘻嘻的叫了一声“咦!你在这里做什么?”她随即跃下了树,跳到戚承志的面前。
“你你别老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行不行啊?”他恨恨的说。
二姑娘伸出手“起来吧!瞧你,又跌跤了。”
“你也不想想,这都是谁害的?”戚承志不肯去拉二姑娘的手,自个儿站起身。
二姑娘见他一脸的不领情,只好问:“你在生气啊?‘’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戚承志口是心非的说着。
“我知道,你一定还在为早上我不小心把你推人泥潮而生气。”二姑娘笃定的说。
“那件事啊!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戚承志背对着二姑娘说。
二姑娘见状又是一跃,跳到他的面前“我才不信呢!你一定就是为了那件事在生我的气,你啊!真是小家子气。”
戚承志转过身子,一脸正色的望着二姑娘“二姑娘,我就明讲了吧!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个男人,不是个娘儿们?”
二姑娘见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忙不迭的点头“你不用一直提醒我你是个男人呀!这大家都看得出来嘛!”
“是吗?那就请你放尊重点。你要知道,一个男人的尊严,远比他的性命来得重要,这些天来,我受够了你的嘲弄,尊严已经完全被你践踏了,你明白吗?”他尽量心平气和的诉说他的不满。
二姑娘眨了眨眼,满脸的无辜“我没有嘲弄你呀!至于你那个什么尊严,我也没有践踏过呀!
戚承志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被彻底打败了“你我这是在对牛弹琴吗?”
“弹什么琴?”二姑娘听得一头雾水。
戚承志胡乱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苞你讲男性的尊严是我的错、你就当我是笨蛋好了。”
怎么了嘛?你别骂自己好不好?你不生我的气啦?“二姑娘望着他的俊脸,笑嘻嘻的问。
面对这样天真单纯的笑脸,戚承志就算有再大的气,也气不起来了“你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唉!
“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呀!你就答应当我的押寨相公吧!别老是要我迫着你跑,你就干脆点,答应我吧!”二姑娘开心的说。
“这种事,你居然说得出口?”戚承志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呀!别管什么两情相悦,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了,多烦人啊!我决定了,只要本姑娘喜欢你就成了!”二姑娘大刺刺的说着。
“这怎么成”戚承志管不住心中的震惊,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不成?唉!你还真是难搞,像奎叔他们那些女人,哪个不是两三下就服服贴贴的?为什么你这么难相处啊?”
“我难相处?”戚承志真是无语问苍天啊!
“春语,你在做什么?我的老天呀!”铃花婆婆一跃,跃到了二姑娘身前,一把将她拉离开戚承志的身边。
“婆婆,你拉我做什么?快放开啦!戚承志就快答应我了。”二姑娘挣扎着想一鼓作气的达成愿望。
“你这丫头,把丢脸的事都做尽了。戚公于,真是失礼,我定会好好教训这丫头的。”铃花婆婆万分抱歉的说,
戚承志抹了抹额角的冷汗“没没关系”
“跟我回去!你这丫头是想气死我吗?”铃花婆婆强拉着二姑娘离开了树林。
一路上,二姑娘仍哇哇的大叫着“戚承志,你好好的考虑考虑吧!我是不会死心的”
戚承志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是的,为什么他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啊?为什么只要一遇见二姑娘,他就没辙了呢?他摇了摇头,忽然觉得这件事实在太荒谬了,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一位像二姑娘这么奇特的姑娘吧?
夜深人静之时,就是风铃馆大盗出没的时候了。
在这寂静的子夜,曹县令的府邸来了四位黑衣蒙面人,他们是席藕仁、二姑娘、戚承志,以及金奎。
夜已深了,但曹县令房里的灯却还亮着,而且房内还传来窃窃私语的声响,仿佛已商议什么大事似的。
他们四人就盘在屋粱上,静静的注视曹县令,以及他师爷的一举一动。
曹县令正一脸得意的笑着“师爷啊!你说说看,打你出生到现在,有没有看过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啊?”
师爷谄媚的笑着说:“当然没有,小的可是一贫如洗啊!”曹县令笑得更开怀了“你放心好了,跟着我,你绝不会再一贫如洗了。”“属下先谢谢大人的抬爱。”师爷必恭必敬的说。
“这么晚还叫你过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吧?”
“知道,这是自颖川那里捎来的讯息。”师爷递上一份卷宗。
颖川?戚承志和席慕仁对换了一个眼神。
戚承志本想跳下去一探究竟,但却被席慕仁给制止住了,并示意他再继续看下去。
“大人,怎么了?”师爷忙问,那种秘密文件他可没胆去偷看,他只负责传递消息而已-
曹县令皱起眉头,眯着那对三角眼“刑太守来信说,戚承志并没有到颖川。”
“都半个多月了,他还未到颖川?”师爷疑惑的问。
曹县令露出奸邪的笑容“邢大人真是旷世奇才啊!师爷,你看!当初刑大人一得知朝廷即将运送大批的官银前往颗川赈灾,随即通知我要小心戚承志这个人,说他一定会先来探路,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对自以为聪明的父子,果然真的来了。”
“是啊!刑太守真是神算。”师爷马上附和道。
曹县令又笑了起采“那对愚蠢的父子,一定万万没想到刑太守早就和我勾结要劫下这批官银,再教戚承志那个笨蛋护送一堆石头去颖川送死,真是妙啊!”戚承志在屋梁上一听,不禁气得七窍生烟“这个狗官,不教训教训他行吗?”他暗骂着。
席慕仁拉住正要跳下去的戚承志说:“小心!别让曹县令知道你是和风铃馆的人一起来夜探官府,否则只怕到时他会反咬你一口,说你和咱们勾结,私吞了那批官银。”
“我知道。”戚承志又要往下跳时,却被另一只手抓住“又有什么事?”戚承志一回头,倏地被二姑娘那张笑脸吓住了。
“你放心好了,我会在暗中保护你的。”二姑娘非常有义气的说。
戚承志没好气的问:“我现在可以下去惩治那狗官了吧?”
金奎拉住了二姑娘“戚公子,请!”
戚承志先摘下蒙面头套,这才一跃下了屋梁。
曹县令这时仍得意洋洋的说:“戚承志那个笨蛋,肯定是在前往颖川的路上遇见风铃馆大盗,并且被他们杀了吧!”
活才说完,戚承志便站在曹县令的眼前!
曹县令一时间仍未会意过来,但师爷早巳跪在地上叫道:“戚大人”
曹县令倏地惊醒,身子抖个不停,忙跪倒在地“戚大人”
戚承志扬眉说:“没想到你还认得我这个笨蛋啊!”“小的该死,小的胡言乱语,大人你”“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
曹县令满脸惶恐的望着戚承志,张着嘴不敢甲答。
戚承志满含怒气的说:“当我发现官银被掉包时,就怀疑是你千的好事。还好我福大命大,否则,我怎么会知道你竟敢勾结刑太守劫持官银呢?说!你该当何罪?”
二姑娘望着席慕仁说:“戚承志不是说曹县令没那个胆子做这种事吗?怎么连他也怀疑起曹县令来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席慕仁专注于下方的动静说。
曹县令忙磕头“不关我的事啊!这一切都是刑太守出的主意,是他逼迫我,如果我不这么做,他就要向朝廷揭发我贪污的事,那会被砍头的啊!他还说,如果我照着他的话做,往后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这两者取其一,我只好照做。
“刑太守为什么要害我?”戚承志愤恨地问。
“小小的真的不知道刑太守为什么要害你,只知在获知你要护送官银到颖川时,他就派人来协迫我依照他的话去做。他要我在你来借宿时,在你们军队的伙食之中下葯,再将官银全换成等重的石头,然后等你将这批石头送到颖川时,他就可以以私吞官银,或是护银不周之罪将你处死。”
“好个邢逸峰!”戚承志听了怒不可遏。
曹县令又说:“邢太守说这计划万无一失还说你半路或许会遇见风铃馆大盗,反正你肯定是活不成了,不是被风铃馆大盗杀了,就是到了颖川被处死想不到邢大人他骗我这下可好了”
“曹县令,你好大的胆子!如果你向朝廷告发这件事,或许只是流放边疆而已,如今你是死罪难逃了。此次我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以侍御史之名来清查你们这些贪官污吏。”
戚承志一说完,曹县令立刻跪倒在地“你侍御史?”
二姑娘拉了拉席慕仁问:“侍御史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曹县令一听这名词,吓得魂都飞了?”
“侍御史是代表皇上出来清查那些贪官污吏的刺史,他说的话就好似皇上说的话一般,权力很高。”
“哇!难怪曹县令会怕成这样。”二姑娘此时更欣赏戚承志了。
“戚大人,饶命啊厂曹县令突然大叫,接着又跑向门外大叫:”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要杀害本官啊!“
原来曹县令得知自己活不了了,想干脆先下手为强,杀了这单独前来的戚承志,杜绝后患。
顿时,一堆官兵涌了进来,包围住戚承志。
二姑娘忙着急的说:“大哥,我们快下去救戚承志啊!那狗官想害我的相公!”席慕仁制止了她“先别慌张,这些官兵不是戚承志的对手,如果我们出现,只怕会令戚承志困扰,咱们先静观其变。”但二姑嬉怎么静得下来?她已打定主意,见机行事了。
戚承志颇有自信的一笑“曹县令,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今天你是死罪难逃了!”
“杀了他,杀了他!他是刺客啊!”曹县令惊慌忙的大叫。
那群官兵一窝蜂地朝戚承志攻击,戚承志边打边喝:“还不住手,我是御前护卫戚承志。”
那些官兵一听之后,全都愣住了。
曹县令又急忙大叫:“他不是,他是刺客,杀了他,我升你们的官。”
那些官兵一听,马上又蜂拥而上,戚承志在一怒之下三两下就把那些官兵打得倒地不起。
“曹县令,哪里逃?”戚承志一反揪住他。
曹县令连忙跪地磕头“戚大人,饶命啊!”后面文涌来了一些官兵,一位侍卫见到戚承志,忙拱手问:“戚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张棋,那天迎我们人城的侍卫?”戚承志望着他问。
“是的,大人!我是听见嘈杂声才赶来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棋不解的问。
“曹县令私自将官银掉包,触犯王法,先押他人奉牢,之后再行审问。”戚承志拿出皇上御赐的令牌。
众官兵一见到令牌,马上全体下跪。“吾皇万岁、万万岁!”
戚承志一挥手说:“起来,立刻将这贪官押人大牢。”
“是!”当张棋正要上前时,令人意外的事发生了
曹县令竟趁戚承志不注意时,拾起官兵掉落在地上的剑,一剑刺向戚承志。
此时,突然闪出一个人影,代他受了这一剑。
戚承志在惊骇之余,一脚踹昏了曹县令,他紧抱住眼前的女人,竟是二姑娘。“你你为什么要出来?”
二姑娘的背后中了一剑,鲜血直冒,已晕了过去。此时,两道人影快速的劫走了二姑娘,将她抱离官府。
席慕仁万万没想到妹妹竟会为了救戚承志而牺牲自己。他一见她中剑,就连忙和金奎带着她离开,动作快得令人看不清楚。
戚承志的手上仍沾满二姑娘流下的鲜血,他僵立在原地,这二姑娘竟冒死救他,代他受了这一剑?他耳边仿佛还传来二姑娘说的话“我会保护你的”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黑衣人是谁?张棋一脸疑问,叫了一声“大人”
戚承志这才回过神“将这个狗官关人大牢,听候判决。我会请豫州的李大人来审理这件事,我有事先走了。”
戚承志心急如焚地离开官府,直奔风铃馆。
当席慕仁抱着一身是血的二姑娘回到风铃馆时,风铃馆的人莫不惊慌失措,从没出过差错的二姑娘,这次竟然身受重伤回来!
避二叔见状忙说:“快把她抱到房里去,我来医治她。”
铃花婆婆更是比任何人都要紧张“慕仁,有你在,怎么会让春语伤成这样?”
席慕仁满脸自责“待会儿再说,先救春语吧!”
席慕仁将二姑娘抱进房里,交给管二叔。铃花婆婆也跟着进去,之后,席慕仁退了出来。
“馆主,对手很厉害吗?”小豆子忙问。
“那个可恶的曹县令,看我不宰了他!”解忧气愤的说。
金奎这时出声“事情已经摆平了,官银确实是被那狗官掉了包,别再去了。”
此时,,何凉才发现道:“咦!怎没看见戚承志呢?”
“他应该还在官府处理曹县令那个狗官吧!”金奎说。
金奎话才说完,便看见阿招带了一个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那人便是戚承志。
戚承志满脸的愧疚“二姑娘她怎么样了?”
“管二叔和铃花婆婆在救治她了。”金奎神情镇定的说。
戚承志望向席慕仁,见他一脸暗淡的神情,心中更是过意不去了“席馆主,我”
席慕仁制止他“别说了,这是春语自己愿意的。”二姑娘自己愿意的?这是怎么一回事?风铃馆的大伙儿相互望着,可馆主绝口不提二姑娘受伤的事,他们也不敢多问。没多久,管二叔和铃花婆婆自二姑娘的房里走了出来,大伙儿忙上前问:“二姑娘怎么样了?”
避二叔淡淡的说:“休息个几天便没事,你们别都挤在这里,去忙你们的吧!”
大伙这才散去,留下席慕仁、戚承志还有三绝。
姚千岁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没开口,此时他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了。”
戚承志马上愧疚的说:“都是因为我,二姑娘才会受伤的,是我太大意、太有自信了,我原本以为曹县令那狗官已吓得跪地不起,没想到他竟还有胆子拿剑想暗算我,是二姑娘代我受了那一剑。”
铃花婆婆叹了口气“这傻丫头”
戚承志又问:“我可以进去看看二姑娘吗?”
避二叔说:“她已经睡了。”
“只是站在旁边看一看,我不会打扰她的。”戚承志满心担忧的说。
避二叔点点间“你进去吧!”
三绝和席慕仁互望了一眼,四个人的心中想的全是同一件事二姑娘是非常认真的爱着这位御前护卫戚承志。
戚承志望着她沉睡的面容,他从没像现在这样,静静的、仔细的瞧过这位二姑娘。
因为二姑娘总是活蹦乱跳的,令人摸不清她下一步会做什么?她总是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还出其不意的让他吃惊,她从没有像这样在他面前安安静静的。
戚承志望着二姑娘,这才发现她的面容是如此的美丽,她闭着的双眼,有扇般的长睫毛,眉清目秀的,之前他为什么没注意到二姑娘竟是如此的惹人怜爱呢?
在这之前,由于二姑娘强烈的男子气概,使他觉得二姑娘和他一样是个男人;再加上她又苦苦的迫着他跑,令得他的心中觉得老大不自在,所以总是避她唯恐不及。
现在躺在床上静静睡着的二姑娘,就完全像个姑娘家了。
戚承志望着二姑娘叹了口气“二姑娘,你使我愧疚,这下子,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你的恩情了。”
已过了一天一夜,但二姑娘始终没张开眼睛过。
这是很难得的,难得风铃馆如此安静,每个人的脸上都失去了笑容,做起事来也都是没精打采的。
“为什么二姑娘还没醒过来呢?”戚承志望着管二叔问。
避二叔将手上熬好的葯汁递给铃花婆婆后说:“因为我给她下了葯,让她多睡会儿,如此一来,她便不会觉得痛了。”
“她要睡多久呢?”戚承志又问。
“应该快醒了吧!”管二叔又挑了几样葯材捣碎。
“那我再去看看她。”戚承志忙转身走出去。
避二叔和姚千岁互望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
戚承志走到二姑娘的房门口,正巧看见铃花婆婆从房内走出来。
“铃花婆婆,二姑娘醒了吧?”戚承志忙问。
“还没呢!葯还在桌上,没办法喂她喝,这葯汁对春语很重要,管二叔调制的活神葯汁可是天下第一奇葯呢!相信春语要是喝了,很快就会复元。我看我待会儿再来看眷语吧!”铃花婆婆说完就走了。
戚承志愣在房门外,他心想,就这样进去一位姑娘家的房里好吗?孤男寡女的,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不太好吧!
但昨天他不也就这样进去了吗?他向四周望了望,四下无人,他告诉自己,只看一下,马上就出来。
一进门,他就瞧见那碗葯汁还冒着烟放在桌上,而二姑娘仍闭着眼,尚未醒来。
忽然,二姑娘眨了眨眼,并缓缓睁开双眸,望着戚承志。
戚承志吃了一惊,马上关心的问:“你醒了?”
“戚承志!”二姑娘又惊又喜的叫他。
“你躺着别动,你受伤了。”戚承志忙罅她起身。
二姑娘一动,就发现伤口很痛,但她只是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又笑开“我回来啦?可是我受伤了,我从来没受伤过耶!”
“都是我太疏忽了。”戚承志一想到此,便十分愧疚。
“不怪你,我说过要保护你就会保护你!那批官银找到了吧?”二姑娘又忙问着。
戚承志点了点头“昨夜我有回去官府清点过那批官银,而且已请风铃馆的兄弟们将那批官银运到风铃馆了。”
“太好了,改天我们再和你一起将那批官银运到颖川。”二姑娘升心的说。
“不可以。颖川那边的情势,可比曹县令这里险恶多了,你不能去。”戚承志马上说。
“嘿!我不去怎么成?我要保护你呀!”
“告诉你多少次,我戚承志乃堂堂御前护卫,不需要人保护。”戚承志这会儿又些恼了。
二姑娘皱起眉头,她背后的伤又痛起来了。
戚承志见状忙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二姑娘坚强的说,但伤口真的太深,好痛喔!
“姑娘家别逞强,你可以像我妹抹一样向我撒娇,痛?*党隼窗桑 逼莩兄驹谒媲鞍崃苏乓巫幼吕础?br>
“你有妹妹啊?”二姑娘又问。
“我有两个妹妹和两个弟弟,我那两个妹妹可会撒娇呢!”戚承志说起自己的弟弟妹妹,脸部线条就柔和多了。
“他们怎么向你撒娇啊?”二姑娘好奇的问。
“我那两个妹妹,一个八岁、一个九岁,她们老爱叫我带她们去放纸鸢,或带她们去看花灯,只要我一回家,她俩就缠着我,真是拿她们没办法。”戚承志说着不禁笑了起来。
“好吧:那你也带我去看花灯吧!”二姑娘开心的提出要求。
“不可以,你受伤了。”戚承志马上正色说。
“你不是叫我跟你撒娇吗?”二姑娘疑惑的问,怎么效果不同?
“这这”戚承志的眼睛瞄到桌上的葯汁,连忙转移话题说:“你先把伤养好再说吧!这葯汁是管二叔特别调制的,铃花婆婆说对伤口很有帮助,你快喝吧!”
“好,我喝,等伤口好了,你再带我去看花灯。”二姑娘听话的说。
“元宵又未到,怎么带你看花灯呀?”戚承志望着她问。
“先约定啊!”二姑娘回望着他,一双眼睛明亮又美丽。
戚承志不知怎么的就答应了“好吧!先喝葯吧!”
他扶住二姑娘,两人四目相交接,戚承志一时心慌,忙推开二姑娘。二姑娘向一旁倒去,伤口一扯,痛得她叫出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戚承志站起身,急忙问。
二姑娘咬着牙说:“没没事”
戚承志端起葯汁递给二姑娘“来,拿去喝。”
二姑娘强忍着剧痛,笑着说:“谢谢”她端着葯汁,手抖得很厉害,葯汁都泼撒出来了。
戚承志见状,忙接过葯汁,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分了,正色的说:“我喂你喝。”
然后,他便端坐好,一口一口的喂二姑娘喝葯。
此时,在二姑娘的窗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三绝和席慕仁挤在窗口的小缝望着这一幕,直到铃花婆婆拍了拍他们三人,示意他们离开,四人才无声无息的离开了窗户边。
到了大厅,管二叔先开口说:“那个小于根本就不懂得怜香惜玉,见春语痛成那样,也不会温柔点待她。”他不禁生起气来。
“他后来不是有喂春语喝葯吗?”姚千岁笑着说。
“那是春语痛得手抖得不像话,他才那么做的。”
“我看那小于是害羞才会这样。”铃花婆婆也是满脸笑意。
“大男人的,害什么羞啊?”管二叔不满的摇了摇头。
“那小于是涉世未深,见他那副模样,肯定尚未娶亲。”铃花婆婆猜测着。“春语对戚承志用情很深,我看得出来。”席慕仁关心的说着。“这不用你说,大家都看得出来。”姚千岁啜了口茶,无奈的表示。
“不如就叫那小于和春语成亲吧!”管二叔望着大家建议道。
“说成亲就成亲啊?依戚承志的个性,他肯定不会乖乖的就范,除非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同意这门亲事。”铃花婆婆说。
“咱们春语哪一点配不上他了?他敢不同意?”管二叔皱着眉,不满之情绪溢于言表。
“人家可是御前护卫,而咱们只是风铃馆大盗,你说,这婚事怎么成呢?”铃花婆婆叹了口气。
“春语都肯为他送命了,如果这椿婚事不成,那春语肯定会狐独一辈子的。”席慕仁忧心忡忡的说。
“如果义弟没被邢逸峰那好人所害,春语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姚千岁感叹的说。
“唯今之计,只有先洗刷义弟的冤屈,再作打算了。”管二叔也不禁伤感了起来。
席慕仁站起身说:“我得先去问问戚承志,探探他对春语究竟是抱着什么心情来看待她才行。”
铃花婆婆制止住席慕仁“等等!等春语身子养好些再问也不迟呀!”
席慕仁顿了顿才同意道:“也好。”
过了几天,二姑娘终于可以下床活动,令她好开心,她从没有在床上躺过这么久的时间。还好戚承志几乎每天都来探视她,令她觉得就算多躺些天也可以忍受。
二姑娘下了床,梳洗过后,便开始活动筋骨,伤口是还有一点痛,但已无大碍了。
此时,门被推了开来,戚承志站在门外,望着二姑娘活动筋骨的模样,忙叫道:“你怎么下床了?伤还没好呢!”
“好了、好了!避二叔的葯很管用,你别担心,我好得很。”二姑娘拍了拍胸口,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戚承志见她那副模样,肯定她是好了“我知道你是不可能整天乖乖的躺在床上的。”
二姑娘拉着他就往门外跑“知道就好。走,我到外头去,在房里闷了这么多天,我都快闷死了。”
这一次,戚承志没再推开二姑娘的手,而是任由她拉着他往外跑。不知怎么的,经过这次的事件后,他对这个二姑娘,竟不再那么排斥,反而有点喜欢看见她的笑容。
每天一早起来,他就习惯性的去探望二姑娘,每天听她说着他们风铃馆大盗所犯下的案子,他都觉得新鲜有趣,但他是个官耶!怎么可以听盗贼诉说犯案过程,还觉得新鲜有趣呢?他真的很矛盾!
但经过这一个多月的了解,他发现风铃馆这些大盗所犯下的案子,其实都是侠盗行为,他们专劫贪官或不法之徒的钱财,去救济一些贫穷之人,那些富而不义之人,理该受点教训才是,想到这,他竟有些佩服起他们来了。
还有,那时和他一起保护官银的那些士兵,原来都没有被杀,而是被风钤馆大盗给囚禁起来而已。
以前他在朝廷内所听到的那些传闻,确实有待商确,那些官员各个指责风铃馆大盗是十恶不赦之徒,什么作奸犯科、烧杀劫掠,把他们说得非常不堪。尤其是把二姑娘形容成女魔头,令他和他父亲对这位传闻中的二姑娘十足的反感。但今日所见,跟那些传闻确是大不相同。
风铃馆大盗有情有义,各个都是侠义之人;而二姑娘更是义气十足,瞧她那副天真的模样,哪像个女魔头?
“喂!戚承志,你看,那边就是我说的小树屋,是我和小豆子两人盖的,在那里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来往这山林里的人而不被人发现。”二姑娘得意的说。
戚承志抬头一望,看见在刃瞄密的大树之中:确实有座小树屋“你常和小豆子来这里码?”
“对呀?我躲在这里,连大哥和师父们都找不到。”
“你为什么要躲在里头?”戚承志好奇的问。
二姑娘吐了吐舌头“我不想学作女红、弹琴或读书嘛!但婆婆和大叔都要逼我做那些事,所以我就躲起来,让大家都找不到我。”
戚承志怪异的想着,为什么这些大盗要这样教育二姑娘?读书、弹琴不都是官家小姐才会做的事吗?一位平民百姓,应该不会重视这些啊!
“喂!戚承志,你在想什么?”二姑娘见他久久不语,连忙问道。
戚承志望着二姑娘问:“你的爹娘呢?他们到哪里去了?”
“我爹和我娘都被朝廷给冤枉死了!所以我大哥和我跟朝廷是势不两立的。”二姑娘一本正经的说。
“被朝廷给冤枉死了?他们是谁广戚承志忙问。
“大哥和师父们交代我不能说,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这下子,戚承志更好奇了,朝廷?那么二姑娘的身世或许没那么简单罗?她和席慕仁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世?他有种直觉,他应该要调查清楚。
突然,戚承志发现二姑娘的背后湿了一大片,而且是鲜红色的,他望着二姑娘说:“你背后被血染红了尸
二姑娘伸手一摸,看了看手上的血迹后:“怪不得我觉得头晕”
戚承志忙一把抱起了她“我立刻带你去找管二叔救你!”
戚承志抱着二姑娘快步奔回风铃馆内,一路上,二姑娘只觉得自己的心头暖洋洋的,根本顾不得头晕了。
三绝一看见戚承志抱着血流满身的二姑娘回来,几乎快吓昏了。管二叔一把接过二姑娘责问道:“你明知道春语身受重伤,为什么还让她乱跑?这下伤口又裂开了啦!”
“二叔,你别骂他呀!是我带他去玩的,要骂就骂我吧!”二姑娘愈来愈虚,说话的声音也愈来愈小。
避二叔忙迅速的将她抱往房里。“你啊!真是的!”
戚承志顿时又觉得满心愧疚,而铃花婆婆、姚千岁,以及席慕仁等三人均若有所思的望着他。
戚承志见状,愧疚的说:“我知道是我的错”
席慕仁开口说:“你知道我妹子很喜欢你吗?”
戚承志顿了顿,不敢作答。
席慕仁见戚承志不回答,又说:“你回答我啊!”戚承志只好为难的说:“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打算如何?“席慕仁十分严肃的问。
戚承志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他仍说:“我能如何?我是官、她是盗,我们的立场谤本是对立的”
席慕仁一听,立刻恼火了,他一把揪起戚承志的衣襟“你说什么?你分明是看不起春语!”
戚承志也生气了,他推开席慕仁“你讲点道理行不行?官盗本来就是势不两立的,何况我是御前护卫,目前又有重责在身,我怎能只顾儿女私情,而不顾国家大事呢?”
“好!你的事就是风铃馆的事,等事成之后,你一定得给春语一个交代。”席慕仁直视着戚承志,希望能得到他的承诺。
戚承志却坚定的说:“不行!我无法给她任何交代。”
“为什么?”席慕仁一副想要杀人的表情。
“我已有婚约在身了,在出此次任务之前,我爹已帮我订下一门婚事,所以,我是不可能给二姑娘什么承诺了。”
“什么?你早巳订亲了?”铃花婆婆非常失望的说。
“那春语可以做小的啊!”姚千岁忽然开口说。
“不行!咱们怎能委屈春语?”铃花婆婆怒瞪了姚千岁一眼,令他忙住了口,不敢再开口。
“是谁家的姑娘?你喜欢她吗?”席慕仁正色问。
“我从没见过她,一切都是我爹的主意。我爹曾告诉我,那姑娘是个大家闺秀,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京城是个有名的才女。”戚承志一五一十的回答。
“那跟你真是天生的一对了,不是吗?”铃花婆婆心想,这下二姑娘是无望了,难道她的一生就这么悲情吗?
“天底下真有这样的女子吗?春语真的比不上她?”席慕仁不死心的又问。
“我不知道,毕竟我也没见过她啊!我只知道她是乔太守的女儿乔知音,我们两家是门当户对。”戚承志据实以告。
铃花婆婆只好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再为难戚公子,刚才真是失礼了。”
“哪儿的话。”戚承志忽然间觉得有种失落感,可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说出实情后,他相信二姑娘也不会再对他逼婚了,他不是应该觉得舒坦才对吗?怎么此刻他的心里反而觉得沉甸甸的呢?
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席慕仁,心中却有另一番打算,他怎能让自己唯一的亲妹妹伤心一辈子呢?
席慕仁开口道:“戚承志,既然你已有未婚妻了,那么,现在开始,不准你再接近我妹子,我那个妹子可是个死心眼,你愈关心她,只怕她愈无法死心。”
戚承志一听,犹豫了半晌之后才道:“我明白。”他的心有种苦苦的、涩涩的感觉升起
二姑娘现在被严格禁止下床,自从上次偷溜出去,使伤口裂开后,管二叔就喂她服用柔筋散;让她浑身下上使不出一点力道,只得乖乖的躺在床上。
铃花婆婆端着葯汁走进门“春语,好些了吗?”
二姑娘苦着脸说:“不好!每天躺在床上,好难受。”
“活该!谁教你到处乱跑,血流光的话会死人的耶!傻丫头。”
“婆婆,戚承志呢?他已经有三天没来看我了,本姑娘可想死他了,你叫他来看吧!”二姑娘满脸期待的说。
“瞧你,一个姑娘家,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本姑娘的!婆婆一直想把你教成一个大家闺秀,没想到你真让我失望。”铃花婆婆赶忙藉机告诉她姑娘家的本分。
“好啦!婆婆,你别生气了,等我这伤好了;我再来做大家闺秀吧!你去叫戚承志来看我,好不好?”她改采柔性功势道。
“不行,你大哥已经叫他不准再来见你了。”
“为什么?大哥为什么不准他来见我?”
“春语,你应该知道,戚公子是什么来历吧?”
“知道啊!就是御前护卫嘛!现在还多了一个什么侍御史的,反正官位很大就是了。”
“那你知道官与盗是势不两立的吧?”
“知道啊!可是,我们是侠盗,跟戚承志一样是好人呀!”
“不一样的,他是个官,你记住了,官与盗是势不两立的。”铃花婆婆决定快刀斩乱麻,断了二姑娘的痴心。
二姑娘奇怪的望着铃花婆婆“奇怪,婆婆,你为什么一直跟我强调官与盗势不两立这件事啊?”
铃花婆婆叹了口气,十分婉转的道:“我就是要你明白,官家作风跟一般平民百姓的作风是完全不相同的,官家讲求的是门当户对,人家戚公子可是名门之后,又是御前护卫,深受皇上宠信,能与他匹配的,不是公主,就是名门闺女,那才叫门当户对,懂吗?”
二姑娘大笑了起来“什么叫门当户对啊?像我二姑娘名震天下、武功盖世,跟戚承志才是真正的匹配,对吧?”
铃花婆婆只好实话实说:“不对!人家戚继先将军是何等的人物?他怎么会要一个恶名昭彰的风铃馆大盗做他家的媳妇呢?他当然会选择一位名门闺秀、知书达礼的好媳妇呀!”
“又不是戚将军要娶妻,他要在乎,就由他去在乎好了。”她才不鸟他呢!
“春语,你还不懂吗?戚将军早已帮戚承志订了亲,对方可是一位太守的掌上明珠,是个名副其实的名门闺秀啊!”铃花婆婆暗示不成,只得不顾伤她心的明讲了。
二姑娘一听,愣了一会儿之后才说:“戚承志已经订亲了啊?”
没错,所以你大哥才不准他接近你;你也别死心眼老缠着人家了,明白吗?“铃花婆婆苦口婆心的规劝着。
“我才不管咧!人是我的,谁也不准抢走。”她才不想管那么多,反正她就是喜欢戚承志。
“傻丫头,你怎么没听懂呢?你最好快点死心,免得以后会更伤心。”铃花婆婆端起葯汁,有一口没一口的喂着二姑娘。
二姑娘边喝葯汁,边在内心下定决心,她非得快些把身体养好,既然大哥不准戚承志来见她,那她就自己去找他。
乔太守府邸,乔知音正绣完最后一针鸳延谠枕,这一针一线中,都充满了她的情意,她仔细叠好那对鸳鸯枕套放在桌上,心里开始想像她未来夫婿的模样。
他应该是高大威武吧?身为御前护卫,又是当今圣上册封的武状元,想必一定是武功高强,且充满男子气概,有他相守,此生她就可以安心无虞了。
据说,戚承志素有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封号,乔知音想像着戚承志的模样,其实是惶恐多于心喜的。纵然大家对她未来的夫婿赞不绝口,但她仍觉得有些不安,毕竟要和一位完全不相信的陌生人共处一辈子,是一件多么冒险的事啊!
正当乔知音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时,眼前突然有位高大的男子由窗口一跃而入,乔知音清楚的看见了他的脸孔,这个男人长得刚毅冷峻,脸部的表情十分冷酷,而且全身上下充满了阳刚味,光看他那高大的身形,就足以令人畏惧,何况是他那冷淡的表情。
乔知音从未见过太守府以外的男人,而这陌生的男人又是由窗子跃人,这令她惊骇莫名,忍不住想放声尖叫,但随即马上被这男人掩住了口鼻,她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便晕了过去!
那男人一把扛起纤细的她,飞跃了出去。
此时,正巧有一名婢女进来,她大叫道:“小姐被掳走了!”
一大群官兵立即追了上来,乔太守和夫人也闻声赶到,乔太守怒气冲冲的问:“是谁胆敢在太守府掳人?”
那名婢女害怕的摇遥头“那男人很高大,动作也十分俐落,我是听到小姐的尖叫才赶来的,可我一到门口,就看见那人把小姐扛走了”
乔大守自是怒不可遏“你们这群饭桶!有人潜进太守府竟浑然不觉,马上吩咐下去,将城门全部封锁,不准任何人出城一步,快去!”
“是!”那些官兵迅速的去执行命令。
乔夫人急得落下伤心泪“老爷,这下知音该怎么办?就快成亲了,却被个男人掳走,她的名节只怕不保啊:戚将军是最注重门面的人,这回恐怕他会退回这门亲事。而我们的女儿也将身败名裂”
乔太守满脸的气愤“我会将这件事保密,不让戚将军知道知音被掳这件事。咱们一定得赶在戚承志回京之前,把知音找回来,这恶徒,我一定不会让他跑出我的手掌心的。”
“老爷,你一生清廉,我们是招谁惹谁了,竟有人会掳走知音?我苦命的女儿呀!”乔夫人哭得死去活来。
“我自认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老天自会还我个公道。小翠,扶夫人回房去。”乔太守快步的转身离去。
小翠则扶着乔夫人,一路哭哭啼啼的回房去了。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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